第三部 潜龙升天 第六十二章 城郊之战（2/2）
夏候渊无声的看了我一眼：“放人。”
以我的耳力自能听清于禁焦急地劝阻声，夏侯渊淡淡的说道：“吕布都不能相信的话，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信得过呢？”
那种我很讨厌的软弱感觉浮上了心头。只因我清晰的看到他们每个人口中都被掏出了一团破布，这是多么伟大的战士啊，义无反顾的为我抛头颅、洒热血。我所能做的只是下马逐一拥抱每一个踉踉跄跄而来地战士。
无数人的注视下，我静静的等候那几个努力爬过来的重伤号，蹲下去拥抱他们。夏日的骄阳下，落在最后的那个士兵在我怀中慢慢僵硬了。这一刻，两颗不争气地眼泪终于自我眼中滑落，在干热的土地上很快变成两滴水渍。
牢牢把那具尸体捆在赤兔马背上后。我翻身上马，长戟斜指：“狼骑！”
“狼骑！”整齐的呼号声有如闷雷。
尽管对我并未动用大军有些诧异，夏侯渊脸色却是异常凝重。作为骑兵大家，他能看出很多东西，何况不久前于禁已经吃过大亏，这些身负长弓的狼骑都是突骑兵。数百骑浑然一体的默契昭示着他们精湛的骑术。面对这种敌人拉不近距离的话，人数在多也没用。当然更可怕的是他们的统帅。
“鹤翼！”这是夏侯渊能想到的最佳战法。
鹤翼阵最适合包围之用，主将一般位于中央，两侧由强大地骑兵负责包抄。当靠近敌人时，两翼立刻可以拉长，会合中军形成形成包围。由于担心两翼被强大地狼骑迅速击垮，夏侯渊有意把两翼的骑士增加到了一千五百人。西面就是城门地情况下，只要压缩狼骑的活动空间，八倍以上的数量足以决定胜负。
见到狼骑选择左翼的中间突破时，夏侯渊心中一喜。如果是自己调教前的王匡军。有吕布的五百狼骑可能在顷刻之间冲破一千五百人，现在这些人足以匹敌八百曹营精锐。等待吕布的必是一场苦战。
触眼处，夏侯渊心如刀绞，不过短短数百米的冲刺，自己的左翼就至少消失了八百条生命。狼骑的发箭速度之快让夏侯渊心寒到了极点，而神威凛凛的吕布更是生命收割者，震天弓上发射的每每总是一排排的利箭。
“快散开！”夏侯渊声嘶力竭的徒劳喊道，可惜部下根本听不到。
远处的骑士们忠实的执行着主将的意图，尽管他们的阵形已不再厚实。火焰般鲜红的赤兔当先奔到的时候，长戟的寒光中，数具强壮的身躯翻飞而出。排山倒海的狼骑冲击下，王匡军的阵形就象被洪水冲过的庄稼。
行云流水般的整齐转身后，狼骑面前的王匡军左翼已经不足百人了。屠杀并没有就此结束，密集的箭矢雨点一样冲刷着这些惊魂未定的幸存者。
夏侯渊率中军和右翼靠拢过来的时候，整个左翼就只剩下了那些无主的战马。这是我的意思，战马作为战利品是要卖给刘表的。
“车悬！”夏侯渊狂暴的喊道。
一百人一列的骑士并肩而立，足有近三十列。既然夏侯渊以这种方式向我正面挑战，我又怎能拒绝。若是刚刚夏侯渊就用车悬的话，我还有些忌讳，可惜他碍于狼骑的游击能力被迫放弃了这种打算。眼下王匡军锐气已失，人数又下降了一千余人，其中心惊胆颤者还为数不少，对付他们五百人足矣。
“锋矢！”我大声疾呼。有我的强大武力领头突击，敌人未必有包抄到我们后方的机会就会被逐一击垮。
“有敌无我！”夏侯渊的呼号已经沙哑。
“有敌无我！”逐渐雄壮的王匡军呼声让我为之一震。
方天画戟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一戟劈飞当头两个骑士后，我有种别样的感觉，眼前的王匡军再无当日虎牢关那种形同散沙的感觉了。死亡的那一刻，这两个骑士脸中流露出的表情并非恐惧而是死得其所的安详。
这种如入泥沼的感觉我许久未曾感受了，难怪当日赵云等人面对杀之不绝的高柳军会精疲力竭，此刻我几乎尝到了这种滋味，幸好眼前的敌人除了斗志外要远比高柳军弱。那些明知是死也前赴后继涌来的敌骑让我有些感动，虽然这不会妨碍我收割他们的生命。如果敌骑再多些的话，也许就胜负难辨了。尽管如此，以锋矢阵形突击的狼骑时时仍需要我和成廉勒马开弓以减少阻碍。穿透最后一列敌骑的时候，我决定擒贼先擒王，不远处相对较弱的于禁是个好目标。
我和于禁的战斗相当轻松，数招之内我狞笑着将寒光四溢的方天画戟慢慢压过他的头顶。于禁仰面朝天的双手持枪苦苦支撑着排山倒海的力量，额头汗如雨下之余，手上的关节也已经开始“格格”作响。背后刀光袭来的时候，我猝然收戟，趁转身的瞬间给了大难不死的于禁一脚，让他翻飞而出。
其实刚刚要杀于禁并不难，我的所作所为只是想诱使夏侯渊上前并用最快的速度击败他。如果说刚刚狼骑势如破竹的攻击让夏侯渊精神上遭受了巨大打击的话，一招击败他将使他强大的自信心荡然无存。
我压迫于禁的一戟实际上就是蓄势待夏侯渊过来用以对付他的。全力来援的夏侯渊对我的雷霆一击显然准备不足，重心前倾之下大刀被方天画戟的巨力压向了地面。就在夏侯渊全力抽刀的时候，方天画戟顺着刀杆平斩他的右臂，虽然我愿意的话斩飞重心不稳的他的头颅也不难。从被俘的士兵那我已经得知夏侯渊斩断了徐鉴的右手，以牙还牙是我的一贯作风。
脸色惨白的夏侯渊木然的望着喉间的方天画戟。虽然右手断臂处血涌如泉，他的身躯依旧挺拔，左手兀自徒劳的抓紧刀尖坠地的大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