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落井下石（1/2）

“帕佩克是不是你们贵霜帝国的最大隐患？”

波调被我问得目瞪口呆：“何出此言？”

“因为那是事实。”从贾诩那确定法尔斯现在仍属于贵霜帝国而不是安息帝国之后，我相信我的判断没有错。列举历史上此时已经崭露头角的杰出人物，除了波调的父亲，只有比他年长十岁左右的帕佩克能够对他构成重大威胁。

萨珊帝国的兴起几乎与中国汉末的三国鼎立同步，雄据中亚、天竺、阿拉伯甚至小亚细亚多达四百余年之久。历史上与汉朝同期的另外三大帝国中，安息帝国为萨珊所灭亡，贵霜帝国因它而彻底衰弱，就连相对遥远的大秦帝国也在这个强大的帝国面前节节败退被迫退回欧洲，在公元二六零年的瓦埃德萨之战中，甚至连罗马皇帝瓦勒里安都兵败被俘。这个庞大帝国的建立者正是帕佩克。

说到帕佩克不能不说琐罗亚斯德教，他亡故未久的的父亲萨珊是创教者，而他则是该教的当代教尊。琐罗亚斯德教对汉人来说并不陌生，教众信奉火天神，又名祆教，自北魏传入中土后曾经极为繁盛，一度与佛教并驾齐驱。琐罗亚斯德教在中国还有个更响亮的名字叫拜火教，也就是武侠小说中常说的魔教。

“我真有点怀疑你是人不是人？连这都能知道。”波调叹道：“波佩克在贵霜的形象堪称完美，影响不亚于我父亲，他不是我所能抗衡的。如果不是我一时好奇潜入了他在法尔斯的家中，无人会知道他道貌岸然外表下的狼子野心。”

“你被他发现了？”王双显然对过程更为好奇。

“不错，我万万想不到他竟然是我这一级的高手。虽然蒙面的我苦战之后侥幸得脱，凭我的身手波佩克不难猜出潜入者是我。”

波调说得轻松，但我可以想象到这是怎样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战。

“你父亲知道此事吗？”这看似毫无必要的问题充分展示了赵云的才华。

波调钦佩的看了赵云一眼：“以我父亲的个xing，知道详情后只怕会和有所准备的波佩克彻底决裂。对今不如昔的贵霜帝国来说，这将会是致命的打击。一旦波佩克挟数百万教众投向安息或者大秦，贵霜将万劫不复。”

“乌孙的事务本来是由我全权负责的，并不准备动用大军。当ri我舍鲜卑再度与你们合作的重要原因就是我得到了二弟领军前来乌孙的消息，而波佩克则亲自随军来乌孙宣扬教义。否则，和连虽强对贵霜来说终究是远火，你们不付出一定代价我肯定不会轻易出尔反尔。”

想不到波佩克还助了我一臂之力，只是想到在波调心目中波佩克甚至重于和连，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敢杀你？”

“怎么不敢？”波调苦笑了下：“我父亲是个极其自私的人，前几年我年轻得志太张扬了点，能力早就为他所忌惮。毕竟我们大月氏人也有弑父而立的传统，利益面前亲情自然靠边站。德高望重的波佩克想要对付我，父亲高兴来还不及呢？这非但可以消除我的威胁，还可以让波佩克名誉受损。”

华雄的头脑还是显得略微简单了点：“既然连杀子之恨都能容忍，那你父亲怎么会容忍不了波佩克的野心呢？”

这个莽汉，真丢我的脸啊，在切身利益受到威胁的时候，自私的人会有什么举动呢？志大才疏的人总是漠视潜在敌人而对直接威胁一触就跳的，难怪胡毗sè伽二世当权的这几十年内，花拉子模、康居、大宛等国纷纷duli。

“他们有能力杀你吗？”赵云问道。

“白沙瓦军团战斗力怎么样？”波调问道。

我们耸人动容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白沙瓦军团并不是我们贵霜最强的军队，法尔斯护教军团才是。这两万士兵除了强大的战斗力和jing良的装备以外，每个人都是狂热的信徒。法尔斯军团可以说是萨珊家族的私兵，唯帕佩克马首是瞻。所以哪怕没有我那居心不良的二弟，我自认也没有能力在他们虎视眈眈下安然返回白沙瓦。”

看来波调没有说谎，这种形势下他唯一的生机只有拿下赤谷城。占据赤谷城后他就可以长期驻扎下去，否则师出无名的他只能黯然返回，到时候绵延数千里的崇山峻岭就很可能是他和他的白沙瓦军团埋骨之所。

一直在低头苦思的贾诩忽然对我耳语了几句。

这老狐狸实在太可爱了，我想要拥抱他，如此落井下石的龌龊办法都想得出来：“波调，现在你准备怎么办呢？”

波调再度抱之以苦笑：“我还能怎么办呢？最近只能跟着你鞍前马后惟命是从了。虽然有三方盟约一事可以勉强用来做做文章，估计要不了多久国内关于我叛国的谣言就会弄得满城风雨了。”

对头，和老狐狸判断的一模一样，我心里乐开了花。

鲜卑军的动向有些出乎意料，他们并没有直接选择退却而是兵分三路。塞曼、鞯落罗等人率高柳军选择了南下，看来他们并不想放弃柯最的三万孤军；宴荔游等存有异心的头领率部集结在宇文部落周围形成了一个三万余人的集团；素利部落的战士则是绕过克拉玛依向阿拉山口北上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