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黄雀在后（2/2）

豢糜的反应比异族人慢了仅仅半拍，这是因为他看了我一眼。单凭反应就可以看出，哪怕豢糜还不如他的哥哥，相去也不会很远。我那一箭要想取走他的xing命，难！毕竟刚刚狄糜是无路可退且连遭华雄和王双攻击。

豢糜移开的一步已足以让他摆脱一箭穿心之厄，就象一个应对挑战的武者一样，他同样是一剑劈向了这惊鸿一箭。虽然这多多少少会让他吃些苦头，但这种付出在一干部下面前是有必要的，这是在高位者的责任。

我不得不承认，在王公贵族的教育方面，游牧民族要做得比汉人好很多。一贯以来，高高在上的汉人皇室子弟都象温室的花朵热衷于趋庸附雅，或许在文治方面他们要强于异族，但若论战场存亡之道，他们之间的差距天差地别。从丁零王到乌孙王，包括夫余王甚至鲜卑王，他们都是族人中的至尊王者。

虽然身形微晃，豢糜用他的力量劈落了这一箭。

我面带微笑。

映着正午温柔和煦的阳光，漫天都是眩目的剑影。以我的目力都只能勉强看清，王严从房顶飞身而下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化作了一柄光芒四shè的剑。我从来没有想到攻击竟然可以用这种方式实现，难道这就是刺客的王道？

安排王严刺杀豢糜的时候，我曾经怀疑过他的能力。看来我真是缺乏知人之明，就算没有我那一箭，王严也有把握一剑击杀豢糜。易地而处的话，换作是我要想毫发无伤的接住这一剑也近乎不可能。对于傅介子刺杀龟兹王、王敬刺杀于阗王，我一直以为这几乎是奇迹或者对手无能，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怎么可能？见识这种独特的攻击方式后，我终于理解了。

正面相搏，王严最多只能和华雄之流并驾齐驱，但用这种奇特的方式将浑身力量瞬间爆发后，也许华雄一招之内就会丧命。当然华雄能挡住他这一击的话，十招之内王严必败无疑。这就是刺客，强大的攻击之后随之而来的是脆弱。

王严整个人是从豢糜身体内连人带剑穿过去的。面对几乎化成一团血雾的身体，在意识远离前，豢糜还下意识的用手摸了下。惨叫就在刚刚响起的时刻嘎然而止，继狄糜之后，乌孙二王子在同一天陨命。

异族人冷静到可怕，眼见援救不及，他直接把目标放在了行刺成功的王严身上。如此恐怖的刺客会是任何人的噩梦，正常人都会选择斩草除根，可是在合作伙伴毙命的瞬间就能作出这种选择，这是智慧和反应的完美结合。

若非我有先见之明又发了一箭，王严很有可能会埋骨西域。饶是如此，在异族人强大的攻击之下，神疲力乏的王严嘴角溢血。

“好功夫，归顺我如何？”

流利的汉语竟然是从异族人嘴里吐出来的。王严脸sè一沉，显然是要驳斥他痴心梦想。但我知道，他有这个能力，就算因豢糜之死暂时六神无主的乌孙人不听他的，他那数百部下也足以把王宫变成一片火海。算上他们的截击，我们一行人能活下来的不会有几个。如果有乌孙人之助，我们全军覆没也有可能。

我忽然意识到，也许这毒计本身就是此人订的。以豢糜一直略处狄糜之下的地位来看，豢糜不应该如此高明，否则在以能力为重的乌孙，首席继承者的位置应该是他的。一个能说汉语的贵霜人，武力还高到超一流境界。想不到和连还没出现，让我心惊的对手就已经出现。

如何脱困？为了摆脱这危如累卵的形势，我绞尽脑汁。

他是谁？这么厉害的人在贵霜帝国的历史上肯定鼎鼎有名，我苦思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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