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郑伯克段(1/2)
云龙湖,徐州。1898年11月26日。
漫步这个苏北著名的风景秀丽的湖畔,丁香唯一遗憾的就是寒冬时节湖畔青山的颜色略微单调了一些,另外,如果徐州这个城市不是那么北方化,而是象江南的城市那样更柔性些的话,这里倒是会和杭州的西湖有的一拚。
对于自己心底里那种布尔乔亚式的思想,丁香毫无羞赧的掩藏。她本来就是个女人,布尔乔亚一下谁也管不着。
现在披在她身上的那件外套,在她亲手精心的加工下,就很有波西米亚式的精致。略带夸张的面料、重叠的设计,精致而略带繁琐,又不失雅致的随意。再一次来到中国的拉里-布朗先生特意给这身服饰拍了照片发回了纽约,估计这几天丁香又上了纽约时报时尚版的头条了。丁香不介意自己多上时尚版,这对提高中国在海外的亲和力有好处。而且……格拉芙看到照片肯定又高兴坏了,丁香每一次带动服饰新潮流都是lg服饰大赚一笔的机会。在时尚领域,没有那个品牌能象lg这样拥有一个天后级别的形象大使。
况且,谁说丁香就没有小女人的虚荣心呢?在另一个世界没上过时尚杂志的封面,在这个时空里上上时尚版的头条补偿一下也没不好的。
有虚荣心的小女人默默的想念着万里之外的好朋友格拉芙,身旁的国防部长大人却是满脑子的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这个节骨眼上要象丁香这样气定神闲是不容易的,即使是谭嗣同这样讲究修身的士大夫。直鲁平原的局面一片糜烂,国际压力一天大过一天,共和国政府的大部分人都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此次丁香北巡是两年来她第一次跨过长江。与上一次过江北上相比,这个国家已经彻底被翻了个天。但是,与那时国内局面相对安定的状况比,也显得乱糟糟了许多。在丁香的眼里,与其拥有那时那样屈辱求和式的安定,不如让民族在一场暴风骤雨中彻底改变前行的方向。照这样说来,无生老母之类的神仙在北方惹下的大乱,也就成为了凑上丁香节奏的应景文章,虽然这种应景在放大镜下充满着血腥的味道。
在“粉拳”们的煽风点火下,拳民在直鲁地区已经彻底乱翻了天。不仅是拳民和主流民众之间爆发了大规模的冲突,各个神拳坛口之间也在某种别有用心的挑唆之下内讧连连。
动乱被巧妙的隔离在城市范围之外,只有北京城是个例外。据丁香所知道,在另外一个时空的历史中,八国联军入侵之前义和拳和甘军也曾合伙把北京城搞成过一个人间地狱,现在没有了甘军这个伙伴,载漪这个郡王级别的神拳头目还是书写了这样的历史,甚至“老德记”西药房和周边的商铺也遭受了与那段历史中一样的命运。这就是历史可悲的惯性。
“幽兰,你的军队不应该再袖手旁观了。该出来收拾局面了!”国防部长大人几乎是在用一种愤怒的声音对总统阁下恳求道。
根据南京方面的通报,总统办公厅和总理办公厅已经收到了不下30份来自直鲁地区的万民书,恳求中央政府以雷霆手段平息拳乱。其中有两份甚至是上万直鲁民众的血书。
各大报社、电台的记者纷纷出动,以详实的笔调描写了发生在直鲁和北京的拳乱状况,山东乡间道路旁滚落的人头、北京小胡同里被奸杀的女子的尸体、被洗劫的民众泣血的哭诉……各大报社、电台连篇累牍的报道彻底震惊了全国。
政治协商会议在孙文的主持下召开紧急特别会议。前往接受议员质询的总理陆皓东面对政协议员的质询,貌似为难的推诿道:“义和拳属于民间爱国团体,代表下层民众民意,政府不敢惹众怒,宜疏导不宜动武”,招致议员强烈不满。李秉衡议员当廷激动的高呼义和拳是“百年未遇之祸国巨乱,狼子贼心国人皆曰可杀。”
南京和上海都爆发了民众游行强烈声讨神拳暴行,抗议政府纵容拳乱。铁血青年团成员头绑白布手持木棍进行游行,高呼“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个领袖”和“铁血救国”的口号,呼吁丁香大总统以铁血手段拯救民族。
随后政协会议又通过一项决议,以前所未有的严厉口吻敦促政府采用一切手段解决直鲁拳乱。决议声称“直鲁拳乱内乱国本外辱国望,实为祸国之匪帮”,以政治决议的形式彻底给这些民间会道门组织定了性。决议还授予临时大总统丁香以动用武力铲除民变的全权。
到了这个份上,丁香还是那么一付气定神闲的模样,君子修养如谭嗣同者也不免上火了。
“不是我的军队,是我们的军队,我的国防部长大人。”丁香那不紧不慢的微笑让谭嗣同觉得更加上火,“军队的调动情况你这个兵相大人清楚的很,现在的各个神拳坛口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从军事角度而言,我们面对的只是一些行尸走肉而已了,兵相大人又何必如此上火。”
面对丁香的轻巧,谭嗣同暗叹了一口气。总参对部队的秘密调动他这个国防部长当然知道,实际上国防军和内务部队并不象外界所以为的那样在观望,在外松内紧的烟雾掩护下,各部队已经到达了突击最佳位置,只等最高统帅部大本营的开战命令了。
虽然不知道国家安全局的人到底搞了鬼,可是谭嗣同知道周旺前往天津绝对不会是去度假的。说到底,谭嗣同也是个政客。拳民沦落到如今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的地步,十有八九就是国安的人的杰作,而幕后的大老板,自然就是眼前这个美女领袖,身为大本营层面的核心内阁大员,政客谭嗣同这点想象力还是有的。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美女的政治智商实在是太高了,手段之狠辣也是让人无法想象。面对这样一个操纵民意如疱丁游刃一般的高手政客,谭嗣同不禁觉得有些高山仰止。政治,也可以是一门艺术,血淋淋的艺术。谭嗣同这样想。
“郑伯克段于鄢。”谭嗣同不知道为嘴里流出了《左传》里的这个经典桥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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