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响起过去不再的琴（1/2）

知识大爆炸以来，各种族在许多领域都有了长足的进步。不止机械制造、种植、医疗、纺织、印染等民生产业，在崇高的术领域内，奥术与炼金，还有古老的占星，都有了许多新的见解、乃至学术流派。

甚至连人文艺术和宗教，也深受其影响。教会也曾委婉地修改过几次律令，但并不代表他们承认错误。就如千年前占星术横空出世的时代，在一个又一个先哲被处吊死并将尸体处以火刑后，教会才不得不在大奥术师们无数的理论文献和试验数据前，承认了其他星体的存在，创世并不是唯一世界，前提是它们皆由女神创造。

医学领域的发展是最为迅速的。神职人员钻研与经典和时政之间，努力向上，蓝或进一步的紫，是他们追求的目标，兴许在梦里，还有机会‘亵渎’一下深红。他们的本职、七圣事之一的“病傅”已经成为只有上流的有钱人物才专享的服务。而就在“神术”远离平民的时代，医疗技术开始承担起这一重任，就连以前被视为有异端倾向的外科手术，也逐渐被承认，从最初的每次手术都需要主教签字确认，到现在的只要有医疗机构有资格书，就无需申报，只花了不到五年的时间。

大小医院开遍了整个联邦的城市，就连一些规模较大的镇子，也开始有了卫生厅下设的服务站。医学领域的多门生僻的学科，例如人体循环、脑神经、皮肤组织等也开始为人所接受。

作为目睹过无数神术的圣殿骑士贝德维尔自然对医术不屑一顾，但是胜利骑士团的团长，属下骑士之间的爱恋纠葛让教会分配给团里的牧师手足无措。男人之间的爱情不在他的学术范围内，在不得已情况下找来的jīng神医生倒是很快解决了这个问题。

“医生，谢谢你让我的小伙子们反省过来。”

“哦，这只是普通的三角恋，我不过是告诉第三者，其实另有爱慕他的人而已。”

“……”

“Sir，其实人脑是很神奇的组织……”

……

——医生，人死前还真会看到过去呢，那些被遗忘的回忆。

贝德维尔的肺部被刺穿，鲜血流进器官让他开始不能呼吸，他开始大口咳血，身子也越来越无力。又是一阵寒风带着少许雪花吹过，圣骑士摸着他爱驹的脖子，抚顺了它被飞吹乱的鬃毛，虽然它的心脏被贯穿而过，已经死去。

——父亲，我终究还是没有以您的姓氏，带上第一骑士的徽章。

贝德维尔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举起长剑在空中比划出圈子。这姿势代表下达了胜利骑士团撤退的命令。命令不断重复着，直到他垂下头，身体僵直在风雪中。他的手臂还高举在那里屹立不倒，和他的黑珍珠一样。

“将军！”骑士团的成员焦急万分，但是军纪必须放在第一位，他们并没有发起冲锋，“副团长，下令吧。”几个小队长开始请战。

“全军撤退。”副团长涨红了脸，他努力保持冷静，“这是命令。”

“这是命令。”作为贝德维尔的前任侍官，副团长伴随着斗气爆发出的再一次怒吼，骑士团成员和特别纵队的其他军人，开始有序地往东方撤回。

“您也应该撤离。”侍官取出一支卷烟，放在鼻子下深深嗅了一口，“带领骑士团回家，这是您的职责。”

留在原地的就只有副团长和圣骑士的扈从们。

“那你们？”副团长不愿离去。

“我们有我们的使命，而您的使命，是带领骑士团终获‘胜利’。”侍官掏出私自藏在身上的酒囊，喝了一口后又抛给其他扈从。军中禁酒，可是他知道自己的圣殿骑士主人可不受世俗条令的约束。

“我们走。”侍官驾马而去。

…

筋疲力尽的赛德尼斯.多铎愣在那边，抬头看着黑珍珠背上的对手。他忍住大脑缺氧带来的眩晕，还在一遍遍回忆战斗过程。

——斗气的融合元素化，完全融汇“疾风之触”后的雷电，是叫“冰雷域”么。我败了，尊敬贝德维尔.本贾维斯爵士。

此时赛德尼斯的眼神和战前大不相同，没有了那份固执的专注。若当年他以这幅模样出现在玛丽安皇后眼前，不用他人介绍，皇后马上就会冲上去抱起家乡那个爱玩泥巴的小侄子。

“你们先行撤回到米兰。”圣殿骑士的斗气，能让声音轻松传到千米之外的部下耳中。

赛德尼斯缓步走到不远处的独角兽旁，从它的背鞍的夹带中取出一支口琴，然后靠在独角兽背上，吹奏起“第四小夜曲”。他以这首出自著名歌剧的曲子，来为亡者安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