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老徒弟（2/2）

张若晨向众人问着好，大爷大妈的叫着，嘴巴很甜。这些人里最年轻的都要比他的父母大，礼数自不能缺。不过颇有几个为老不尊者，喜欢跟他没大没小的逗乐，张若晨也就跟他们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气氛很是融洽。

“我说小师傅啊，今天怎么又迟到了，是不是徒弟越多架子越大啊？”一个老头笑眯眯的说道。

张若晨知道这老头是在故意“找茬”，自己每天同一时间出门，即便今天路上走神跑得慢了一点，又能差几分钟，说：“洪爷，我压箱底的东西都要掏完了，这会再不端架子，就怕以后没机会啦！”

这老者看上去六十出头，实际上已近古稀之年，生得慈眉善目，颇有长者风范。第一天到这边打拳，张若晨就跟他聊过几句，后来听到好多人都叫他洪叔，便给老头长了一辈称其为洪爷。字面意思倒很恭敬，但嘴上叫着的时候，心里总会想到电影《喜剧之王》里那个有点口齿不清的少年混混。

在所有人当中，这老头是最喜欢逗弄张若晨的。张若晨自忖既然为长者不尊，小子心里放肆一下也不算失礼。不过却看得出洪爷并不是普通人，身上透着的气度和外公很像，甚至要更胜一筹，应该也是个离休老干部，过去掌控的摊子绝对小不了。

洪爷说：“四十九式太极剑，你才刚教了十二式，这还早着呢！”

张若晨笑道：“有的人可学到二十多式啦，洪爷您还得加把劲。”

教到和学会显然是两回事，张若晨也不点明，只是小小调侃一下。大概早些年老头曾手握绿竹杖，统领过几万打着补丁的弟兄。遗憾的是现在年纪大了，学拳悟性不怎么高，这一点可不符合七公的宗师范儿。

洪爷说，今天天气不好，简化太极就省了，直接整太极剑吧。很有点知耻而后勇的觉悟。众人都没有意见，张若晨说那就开始吧，从一个老徒弟那接过一把剑。他可没有自己花钱买把剑的想法，都当师傅了，让徒弟交点学费也不过分，何况只是借用。

一众中老年学员都在张若晨后面站好，刚打到第七式，天上飘起了雨丝，第一场秋雨就这样降临了。张若晨连忙打住，这帮中老年徒弟的身子骨可不怎么禁折腾，谁着了凉他都担待不起。好在大家都有准备，纷纷撑起了伞。

洪爷撑着把大黑伞，神色颇有些郁闷，说：“你小子是不是快开学了？”

张若晨说：“您老放心，开学我也飞不了。这是我们老张家的绝学，定然包教包会。”

据传这套四十九式武当太极剑为祖师张三丰手创，但在传承时肯定会有后人的心血在里面。张若晨往自己脸上贴金，却是毫无顾忌，五百年前是一家嘛。

洪爷微笑点头，说：“那就好。”

秋雨淋散了这场武学传承盛会，徒弟们各自回家。张若晨一手捂着脑袋，大步奔走。这里离林伟选定的开店地址倒不是很远，目前已经租了下来开始着手装修，不如去那边看看，就是不知道这么早人家开工了没有。

洪爷撑着伞缓步而行。他并非走不快，虽然上了年纪，身子仍很硬朗，只是有很多年没有在秦州的细雨中步行了，老头挺喜欢这种感觉。不过刚走了没几步，一辆厚重大气的凯迪拉克在他身边停了下来，司机是个精壮结实的小伙子，下了车到另一侧打开后面的车门。

洪爷轻笑着摇了摇头，想起那位小师傅还淋着雨，不如带他一程。举目望去，却早不见了张若晨的身影，便收了伞坐到车里。

司机关好门，回到驾驶位置开动了车，平稳加速。洪爷说：“我这把老骨头，还没那么脆弱，不是那么容易摔跟头的。”司机笑了笑，并未发话。洪爷说：“去丫头那看看，两个不懂事的小孩在一起，定然什么都是乱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