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偈子与悲剧(1/2)
() 你回首看得越远,你向前也会看得越远。——WinstonChurchill
时光荏苒,三个月转瞬即逝。
这晚昙鸾所授姿势,便是藏传佛像中常见的样式:右脚离地,将臀部作于左脚跟上,折叠右腿,放在左腿上,双手合十,身体保持平衡,灵台保持空灵。
姿势甚难持久,高淯勉力坚持,依法施行,只觉一丝热气从左脚跟缓缓腾起,由腿而腰,缓慢向上。当气流行到胸腹之间时,实在难以为继,正当他要放弃时,昙鸾伸手在他顶门一指,如同初次一般,一股温润之气从上透了下来,与胸腹间的气流互相纠缠,融合在一起,终于散诸四肢百骸。
行功已毕,高淯向昙鸾感谢适才援助之恩,昙鸾微笑道:“小公子已随和尚学了几式禅功了?”
高淯恭敬答道:“蒙大师之恩,从三月前开始传授,至今已学了三十二式了。”
昙鸾点点头,睁眼看着他说道:“这三个月中,你还习练了什么功夫?”
高淯心头一颤,马上答道:“不敢欺瞒大师,我每晚随慕容绍宗大人习武,也有三个月时间了。”
昙鸾见他诚实,欣然道:“小公子果然有缘法,慕容氏的家传武艺不论刀剑小伎,或是战阵搏杀,都可称绝妙,而且从小公子身上看来,与我禅功还颇有相互印证之功,实在是一大幸事。”
高淯却犹豫片刻,赧然说道:“我瞒着大师,将你授我的禅功告诉了慕容大人,还请大师见谅……”
昙鸾盯着高淯,眼中jīng光一闪即逝,点头道:“这也是各人因缘,他向我求不得,却因与你结识而得以传授,也是他的造化。”
高淯跪下磕头道:“我擅自做主,把佛家不传之秘外泄,还请大师责罚。”
昙鸾将他扶起说道:“我也不来责罚你,这套瑜伽秘术共三十六式,你已快学全,如今有什么感觉?”
高淯思索道:“开始一个月除了微感丝丝热气外并没其他什么,后来却感到胸腹间有气团鼓动,全身上下热气自然流通,到如今已觉得腰部以下微有肿胀之感,如果以手抓地,就有入地三尺之意,意到双手时,也是渐感胀热厚重,但从外看来却没什么特异之处。”
昙鸾点头赞许道:“小公子虽然先天稍有不足,但聪慧非凡,这些感觉便是你修习禅功已有小成的迹象,只因尚未融会贯通,这却不是朝夕之功了。今晚时间还早,我便将余下的四式一并传给你,了却你我这段俗缘吧。”
高淯急道:“大师这是何意?果然怪我私自将禅功外传吗?我真心知错了,还请大师不要在意我的身份,随意责罚出气就是。”
昙鸾摇头笑道:“无妨无妨,这禅功本就是救人之用,当rì我私心作祟未能传于慕容施主,是我的孽债,你代我赎罪,还要多谢你呢。之所以如此做,是因为魏帝命我移驻汾州石壁玄中寺,教化世人,广开道场,我推辞不得,明rì便要去了。”
高淯黯然道:“我没福分拜大师为师,不知何rì能再见到你呢?”
昙鸾摇头道:“我寿数将终,恐怕再无相见之rì,你既愿称我为师,也就随你。临别之际,为师有几句偈子说与你听……”
高淯恭敬道:“师傅请说……”
昙鸾闭目吟道:“辟玉喜乘风,三羊悲落水,二虎啸山林,乙酉承道起,父母不肖子,兄弟阋墙立,茕茕兔行中,家国不并举。”
高淯暗叹了口气,这玩意果然听不懂,想来若问一句“还请师傅明示”,他必然说:“天机不可泄露,遇时自然知晓。”便省了这一问,恭恭敬敬谢过。
之后昙鸾将余下的四式要点一一说明,高淯用心默记,最后的收势说完,昙鸾道:“如今你身具佛门刚猛内劲,持之以恒修习,总有得心应手的一rì,但和尚却担心你以后xìng急躁进,恐怕在二十五岁上下时会有一场大难。这卷是南朝陶隐居所著的《仙经》,我将其删繁就简,合为一卷,你可于闲时修炼,中和体内的戾气。”说罢从架上取了一个书卷交给高淯。
高淯接过问道:“陶隐居是何人?”
昙鸾用钦佩的语气说道:“他是当世活仙,听说五年前驾鹤西去,如今想必得列仙班了吧……”
高淯从未听昙鸾给过谁这么高的评价,但这陶隐居自己怎么没有印象,便奇道:“名叫隐居,倒是有点怪异。”
昙鸾笑道:“隐居是从他号华阳隐居中来,他名弘景,字通明,是南朝第一等的人物。”
“陶……弘景……陶弘景!外号山中宰相的陶弘景??”高淯惊叫出来。
昙鸾点头道:“正是他,那是民间给他称号。”
难怪昙鸾如此钦佩,果然是大大的名头。当下谢过大师,昙鸾又嘱咐他以后为政要以民为先,两相话别后,高淯告辞出来,回头见昙鸾jīng舍内油灯熄灭,心下有些恻然。
来到后园,慕容绍宗等候已久,高淯将事情说了一遍,慕容绍宗道:“既然你今rì累了,且回房休息,如今你已有小成,那从明rì起,我便可传你些克敌制胜的武功,你喜欢用什么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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