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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壮阳符为武器――恶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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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小麦开始黄芒了,这时候也正是淮北春日大好的时光。

解放了,劳动人民翻身做主人了,我们要歌颂这个伟大的时代。

作为我,一名文化战线上的新兵,同时又在农村一线工作,担负着宣传我们党的方针政策的任务,我就觉得我生活在这个伟大的时代里,很不一般,很自豪,很值得骄傲。虽然我从事的文化工作没有惊天动地的壮举,但我也觉得我的工作平凡而伟大,艰苦而光荣,劳累而快乐,穷困而潇洒。

那一段时间,也就是陈政委看过我以后,我除了对对陈政委很感激以外,余下的就是对生活又充满了信心与希望。

陈旭东现在已经不是政委了,是县委收记,但我们依然喊他陈政委,他也乐意让人家这样称呼他。因为这是一个光荣的称号,一叫这个称呼,就会想起他曾经担当过县大队的政委,就曾经为解放这块土地作过流血牺牲。陈政委人真是好啊,他百忙中还关心着我,听邓未来私下里对我说,他有让我进城的意思,因为一解放,城里的干部太缺了,特别是像我这样有文化的干部,写一手漂亮字的干部,会作诗的干部,有特异功能的干部,宝贝啊,不是不是,说错了,宝马啊!而陈政委就是伯乐。

离开家,离开那位黑黑的、眼一瞪象哈蟆的、一出口就是粗话成串的,同时又能喂猪、放羊、洗衣做饭、砍柴拔草、锄地施肥的枣针时,我就有一种解脱感,有一种自由感,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就象是肠子拧了八转,疼得真不起腰,忽然间肠子复原了,顺直了,一点儿也不疼了;就象是肚子涨得象西瓜,气鼓得象皮球,忽然间“咚”放一个响屁,肚子瘪下去了,通体舒泰了;就象是爬山爬得汗出尽了,烈日快将人给烤干了,口里渴得连口水都没有了,见到尿都想喝了,这时忽然背后有人一推,就将我推进一个清澈见底的山泉里,咕咕嘟嘟,让我喝了个够,呵,这滋味读者你是体会不到的,你没尝过我这种苦啊?只有我这受过苦的人才有这份感觉啊!

心情好,工作的积极性就高。为了把党和政府的方针路线政策、新中国的法律法规宣传下去,让老百姓不仅要接受新中国,热爱新中国,还要让他们提高觉悟,保卫新中国,管理新中国,真正当上新中国的主人。于是,我就将我们乡间的艺人组织起来,将我们受过的压迫和剥削、翻身解放得到的幸福,将我们要做的事情,将社会主义的好处编成唱,编成节目,到乡下演出,对老百姓潜移默化。

那一天,正是春末夏初的当儿,而且是晴朗朗的天,我离开了蛤蟆湾,将我的那部杂牌自行车擦得铮亮,而且上足了机油,乡间的土路倒也平坦,我骑上车,就象是神仙驾上了云。呵,田野里的风光,象画一样,一张一张地往我身后翻过。

那感觉,那享受,不是亲临其境是感觉不到的。此时,我边骑车赶路,边欣赏着这美丽的景色。我抬头看天,天很蓝,有几朵云丝儿,呵,蓝蓝的天上白云飘。我看地,地很黄,是黄了芒的麦穗头儿,在微风中摆动着。呵,黄黄的麦穗二尺高。我看水,水很清,水中的鱼儿惊了,穿梭着来回跑。呵,鱼儿腾浪比飞跃。我的心真的是爽啊。一爽,我就想起小白鹅了,一想起小白鹅,我就想起拉魂腔了,一想起拉魂腔,我就想生賎了,一生賎,我就脱口唱起来了,娘子腔就在乡村的道路上悠扬了。

“大街上来了我陈士铎,赶会赶了三天多、、、、、”我唱着。

我那奇特的娘子腔,在空中飘啊飘,飘到田野四个角落里去了,飘到空中去了,飘到云层里去了,飘到鸟儿的耳朵里去了。鸟儿听到我的拉魂腔就受到感染了,它他们叽叽喳喳地叫着,顺着我的声音寻觅而来,它们就在我头顶上飞呀飞,我就骑着车子唱呀唱。我边唱边向鸟儿致意,我要感谢这些好心的观众,这些懂艺术的鸟儿,于是,我的脸不在是向前,而是向着天,向着那群鸟儿,向着那些懂我心情的观众。是的,它们很好,很好,比人好,比我老爹都好。我就这样唱着,嘴巴张着,放开着嗓门,拖着长腔,拉着短调,闭着气声,甩着大腔,可唱着唱着我却嘎然而止,我象是被人抽了个嘴巴。不,比抽嘴巴还难堪,还尴尬,还丢丑,还痛苦。

原来,那群鸟儿跟着我,不是欣赏我的曲儿,不是赞美我,而是看我笑话来了,讥笑嘲笑我来了,丢我丑来了。为首的一只鸟儿,咕咕地叫了两声,于是,一群鸟儿都将屁股一挤,一片雨花似的鸟屎从天而降,其中一粒鸟屎不偏不倚,正落在我嗓门里,让我连连咳嗽了好几声,又呸呸呸地吐了好几口,才将口中的鸟粪吐光。

这时,我不得不下了车子,跑到路边的水沟,捧了一口清水,将口漱了漱,才重新站起来,看着飞去的鸟儿。我此时心中打开了五味瓶,酸辣苦甜一齐来。

我不跟这群鸟儿一股见识,它们能挡住我的快乐吗?这么蓝的天,这么黄的地,这么绿的水。只是这群鸟儿呀,你们怎么欺我一位极善之人呢?啊呀呀,我又做起了京剧的念白:河山大好,祖国大好,人民大好,我汪有志怎就那么不好哟、、、、,小小的鸟儿竟也来欺我,真是气煞人也。想我汪氏有志,也是男儿七尺,好汉一条,只是命运不佳,遭此不幸,啊呀呀,正如:伍子胥过昭关是也,关二爷走麦城是也,苏学士眨黄州是也,苦元和、弔伍元、叹蒙正、悲韩信是也。、、、、、

我正疯癲着,自言自语着,忽然就觉得背后有人。一回头,吓了我一跳,只见是一位背着粪筐的老大爷在我身后。

“啊呀,你吓了我一跳。”我在戏里一时还没有出来。

老大爷笑了:“我一位拾粪的能吓着你啥?”

我恢复了常态,感到奇怪了,说:“你拾你的粪,我走我的路,你跟在我后面干啥?”

那老大爷还是笑,说:“没啥,拾粪。”

我有点不高兴了,说:难道你拾粪要我给你带路吗?”

“那哪能劳累你呢?我想拾你的粪。”

“我哪里有粪给你来拾?”

“我听着你刚刚说一个(是)屎也,又一个(是)屎也,我以为你要屙屎了呢。”

什么鸟人!我真是兴致一扫而光了,好心情全被破坏了。

于是,我便气呼呼地骑上了自行车,狠狠地说道:“人他妈的倒霉,称四两盐都生蛆,放屁都砸脚后跟!”

待我来到文化站的时候,却见邓未来来了。此时,我不爽的心情一下子又重新爽了起来。我知道,邓未来的到来,一定是帮我带来了好消息,哥们是不会互相忘记的,我虽然和邓未来没参加多少真枪实弹的战斗,没有流血牺牲,但我们还是在敌后工作了不少时光的,那是一种宣传的战场,我们互帮忙,互敬互爱,感情并不比战火中考验出来的差。

果然,邓未来给我带来了好消息,他拿了一张表,让我填写,还悄悄地对我说,这张表是上交给组织部的,准备调我到县文化馆当副馆长。这是多么令人激动的消息啊!我当然喜出望外,又买菜,又打酒,还没到吃中饭的时间,我就弄了一小桌菜,我们二人边饮酒,边聊天,将许多兴奋都化释在酒里。

“不过,”邓未来说,“你要做好枣针的工作,不能让她出来捣乱。你们现在离婚离不掉,法院也不好判。因为此类案件太多,许多农民出身的干部,一进城,就以婚姻不平等的名义,将小脚女人给休了,让我们**的干部落下个当代陈世美的骂名,上边已经注意这个问题了,法院在一般的情况下都是调解,不让你们离婚的。”

听他这一说,我心里又凉了半截:“我能是陈世美吗?我是被我爹骗去结婚的,我这是标准的封建思想压迫。”

“说是这样说,谁说不是来着?”邓未来喝了一口酒,哈了一口酒气,眉眼一皱,呈现一脸的痛苦状,“可现在怎么办呢?你能说服您爹吗?你能战胜枣针吗?党和政府是维护大局的,是让这个社会安定的。你闹离婚,他闹离婚,家家哭爹喊娘的,女的骂男的陈世美,男的娶花姨娇娥,剩下的子女缺爹少娘,社会负担还不加重?咱这是新中国,老百姓盼翻身解放就是盼得那一份土地吗?是,也不全是。不光要盼着分到土地,还盼着搬掉压在头上的三座大山。男女平等,解放妇女,但不能让妇女受委屈啊?你说是吧?”

邓未来的话让我无言以对,却又象一盆冷水向我浇来,让我从头顶凉到脚心。刚才他让我填的表,不再是一张喜报,而象是一个丧钟。这个顶什么用呢?我肯定是战胜不了枣针的,她不同意我到县里工作,这张表就是一纸空文。何喜之有呀?何爽之有呀?还怎么能高兴得起来呀?刚才喝这酒象是喝喜酒,喝庆功酒,喝胜利酒,现在品品这酒味,却是苦酒、涩酒.

邓未来见我不说话了,知道我有心事了,就劝导我道:“有志你是怎么啦?有了这张考察表比总比没有好吧?最少让你看到了希望是不是?干吗苦丧着脸。”

我说:“我不苦丧着脸有什么法子哟,你那一张表,是画中的饼子,空中的楼阁,梦中的仙女,顶啥用啊?枣针给我约法三章了,不准我进城的,我除了离婚才能实现我的进城梦,现在又离不成婚,我靠组织有屁用?”

“混话,组织上一片好心要让你当副馆长,你却用这样的思想对待,你思想上要好好检讨检讨。”

邓未来的提醒让我醒悟过来,我怎能埋怨组织呢,忙改口道:“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做不好枣针的工作。”

“做不好就不会想办法了?党怎样教导我们的?只要信心记心窝,办法总比困难多。江山都被咱打下来了,还处理不好家庭小事?‘

我急了,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有办法。“邓未来满怀信心地说,“你不是和枣针约法三章了吗?”

“是的。”

“那个约法三章对你来说是个不平等条约是不是?”

我说:“是呀”

“既然不平等,那就得改过来,修正一下。”

“怎么修正,战都战败了,降书降表都递上了,还能再改过来?”

“能,战胜枣针不就完了?”

“我怎么可能能战胜她?我怎么能一夜与她作爱八次?”

“靠你个人不行,要靠科学。”

我愣了,什么玩艺,这东西还有科学?

邓未来笑了,说:“我酒足饭饱了,该回城了,我这里有一包锦囊妙计,等我走后,你按照我的锦囊妙计行事,保证你马到成功。”

于是,他就将一包东西交给了我。

送走了邓未来,我才去看他送给我的锦囊妙计。

我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包里的三布包,也就是三个锦囊,而且标注着一、二、三。我拿出第一个,见那布包是用慰问袋改的,用线缝住了口,象真的似的。我一边用小刀割着那上面的封线,一边暗自发笑,我想这肯定不是邓未来一个人的主意,一定是他和蔡平一起研究着弄出来的故事,也是真的为我帮忙,但帮着我的忙也没忘了逗我开心,让我享受战友之间的快乐。

第一个锦囊妙计打开了,见里面是一包大力丸。那东西黑黑的,用油纸包着,鸡蛋黄大小。我笑了,弄这大力丸有什么用,我又不缺力气,缺的是力量,是战胜枣针的力量,力量不仅包涵着力气,还包涵着智慧。接着,我又打开了第二个锦囊,只见里面是一包中药,有人参、冬虫夏草等大补的东西,我又笑了,却又猜不着他们搞的是什么鬼把戏。打开第三个锦囊时,我吓了一跳。见是一张画着阴阳鱼的符,上面写着谁都不认识的字,我看了又看,虽说是毛笔写的,一字一画,也没有连笔,便却没有一个字是我认识的字,不象是汉文,也不是回文、藏文、回文、朝鲜文,这字除了是天书,人间哪有这般字体?我笑得更厉害了,这两个家伙,不知道想的是什么,把我当猴一样玩了。

三个锦囊妙计全打开,我却不明白这是啥意思。正迷惑着,却发现第三只布袋里有一封信,那信里写着:

“有志贤弟:为了让你能早日进城,愚兄未来、蔡平经过三天苦思苦想,想出了三个主意,也就是三条妙计。第一个锦囊里装的,实际上就是韦大头留下的骚神久战丸。那样子象大力丸,其实不是,那是一种专门供男人用的春药。解放卧龙镇时,我们清点韦大头的财物,这些东西是属于处理掉的东西,陈政委令我烧了,但我没舍得,收藏了,当然,还有配这种药的密方。你想想,韦大头娶那么多女人,又年龄比那妙龄女子大那么多岁数,没有这个怎么能行?我已结过婚了,试过,的确厉害。你服上这一粒久战丸,保你一夜金枪不倒,何惧那枣针的八盘?”

看到这里,我忽然想起,那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邓未来的确将这东西拿出来过,讲过这玩艺的妙处,我和蔡平都没有结婚,对他讲这些东西很是羞口,就阻止了他不让他讲下去。现在,他倒把这玩艺用到我身上来了。

“第二个妙计很简单是,你战了一夜,再有那久战丸也不行,你的身子必竟亏了,不补你就还有可能让枣针把你打倒,为了防止她反扑,我和蔡平又找城里的老店――广生堂,给你配了这大补賢虚的药,这样,就不怕枣针对你反扑了。至于第三个锦囊妙计,那就是从精神上将枣针压倒,让她彻底服气。这一计是借用神的力量,让她感到自不量力。据我们了解,枣针是很迷信的,她经常到老子庙上香。那张符,是我们自己画的,你作爱的时候将它贴在肚皮上,千万不要让枣针发现,等枣针败下阵来,你再显示这张王牌,告诉她,战胜枣针不是你汪有志的力量,而是神的力量,她既然信太上老君,当然就不敢冒犯太上老君,到那里候,一切的一切,还不都是你说了算?”

信中还说,出这骚主意,的确有点缺德,这要折我们的寿的。可是,我们是唯物主义者。我们对封建地主的压迫恨之入骨。枣针不是封建地主,你老爹更不是,可他们脑子里的封建残余思想,却是一个无形的封建地主,压迫得你失去了婚姻自由不说,还要用多种多样的精神枷锁套牢你,让你生活在无比痛苦之中,这种现象是与我们正要建设有社会主义是格格不入的,我们不能看着它在你们家漫延下去。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你们的这种事,是一场特殊的战争,它不是发生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也不是发生在我们生活的各个场所,却发生在你们的思想中,你两口子里的被窝里,让我们拿什么武器帮你?想来想去,没有好办法,只的这三条锦囊妙计。

我靠,这个邓未来,这个蔡平,真他妈的天才,我此时无话可说,脑子里没有别的,还是那句话:

侯保长看布告――厉害!

按照邓未来的安排,我先执行第一个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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