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埋骨，马革裹尸（四）（1/2）

阿欢拖着沉重而虚缓的步伐一步一步的朝向他们的帐中，她平生第一次生恐，如此惊怕看到白虎的眼神。

阿欢在门外停驻了很久，后来听到里面的一声高过一声的叫道她的名字。

她似受到召唤似的冲了进去，白虎正坐起身子，四处张望，见着她，惊喜的叫道：“阿欢，你可算来了。”

阿欢强颜一笑，道：“怎么，还当我跑了不成？”

“嘿，你哪里会舍得。”白虎咧嘴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他握她的手，她低头，看到他的指甲俱已变黑，阿欢都不敢看他的脸。

那张脸，早已被黑气笼罩，她只知他那双眼漆黑如夜，璀璨似星。

“阿欢手这么冰。”白虎低喃，把她的手放入他的怀中，他岂会不知，他的手亦是冰凉如水。

“这样会不会暖一点呢？”白虎问，抬头看她，她看到他嘴角又溢出黑色的血液。

“白虎——————”阿欢低叫，用手指拭他的嘴角，“你睡会儿，你睡会儿好不好？”

“不睡，我都不困。”白虎摇摇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每一次的呼吸都受凌迟。

他都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怎么那么痛，比起以前受训的时候痛上千万倍。

阿欢急急的*，强自按住自己翻涌的情绪，青龙，朱雀，玄武都在身侧，个个神情忧伤，明日里嘻笑怒骂，现在却是难以启齿。

四处弥漫着无声的哀伤。

“阿欢，让我抱抱你。”白虎轻轻的搂住她，她身上一股清幽的香气，他深吸一口，但愿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忘。

“阿欢，我想吻你。”白虎放开她，温柔的凝视她，笑容虚弱：“阿欢，我刚喝了药，你可别嫌弃。”

阿欢摇头，无助的忧伤彻底将她的喉咙堵住，她的整颗心苦涩不堪。

白虎扶着她的脸，轻轻的衔住她柔软的双唇，辗转轻缓，心头如刀切割，每一次的动作和呼吸都令他生不如死。

他觉得自己的心跳愈来愈慢，几乎要停止似的。

白虎松开她，往后一靠，闭上眼睛，轻轻的笑，他打了个手势，嘴角是一股得逞后的傻笑。

“主上——————”他低低的叫，闭上眼，阿欢看到他的眼角溢出泪水。

心中悲痛。

白虎发现自己身上的痛苦在渐渐的消失，眼前一片光明，他看到自己的旧时的玩伴，还有一堆奇形怪异的人朝他招手。

白虎很惊恐，他慌乱的握着阿欢的手，道：“阿欢，阿欢，叫我的名字。”

“白虎。”阿欢叫道，见他的眼神渐渐的涣散。

“青龙，把刀给我。”白虎又说道，眼神无法聚焦，他拼命的*，一直胡乱的喊道：“快，快，把刀给我。”

那把陪伴了他十二载的宝刀此刻正被他紧揽在怀里，他另一只手握着阿欢的手，道：“阿欢，青龙，玄武，朱雀。”

四人齐声应道，朱雀当先哭出声，唤道：“白虎。”

“我会好好的保护你们，放心。”

黑血的血液顺着他的唇角一直无止尽的涌出，他把所有人的手全部圈了起来，用尽最后一丝气力紧握住。

油尽灯枯般。

天，方露鱼肚白。

白虎出师未捷身先死，彻底长眠，无忧，无虑。

至终，聂冲没有出现，阿欢捧起黄土，撒在掩埋他的土堆上，白虎，我一定替你报仇。

阿欢心里默念。

她听说了致使白虎死去的人，听说是个副将，姓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