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围城(1/2)
四轮的马车在暴雨中疾驰而来,车夫猛地一拽缰绳,两匹高大的骏马扬蹄长嘶,停在了光武门前。(手打小说)在一旁等候已久的常贵和白禄登上了马车,尾随而来的步兵和骑兵队伍也紧跟上前,领头的骑兵队长靠到了马车的窗前。
“大人,欧阳长生等一干逃犯已经往城门口去了。”
“知道了。”常贵点了点头,“传令部下,立即封锁城门,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出城!”
“是!”骑兵队长以右手按在额前,深鞠一躬。
“走了,”一旁的白禄朝车夫一挥手,“去城门。”
马车在车夫挥鞭声中再次开动,穿过光武门,朝城门的方向驰去,很快消失在了雨中。
骑兵队长注视着马车的背影,直到他们消失在街道的转角。
“跟上,跟上!”他回过头,指挥着步兵队伍,催促他们快点前进,然后他微微一抬眼,目光注意到了远处。
骑兵队长穿过队伍,朝这边疾驰过来。
“蓝木将军!”他翻身下马,快速冲到了屋檐之下,推开围在周围的百姓。人群中静静地躺着一个人,胸口被流出的鲜血全部染红,他的双眼紧闭,别人叫喊他的名字也没有半点反应。
“怎么回事?”骑兵队长不安地问道。
“还有呼吸,可能是流血过多昏过去了。”人群中有一个人怯生生地答道,“我们看到蓝木将军躺在雨中没人管,就将他挪到屋下来了。”
“来人!”骑兵队长愤怒地站起身来,“来人!”
一个身穿铠甲的步兵从雨中匆匆跑了过来,把手中的长枪往地上一立,笔直地站在骑兵队长的身后。
“蓝木将军在这里,怎么没人带他去疗伤!”骑兵队长大声吼道。
步兵被震得后退了小半步,他看着地面,声音有一些颤抖。
“报告队长,常大人吩咐说‘目前的首要任务是抓住欧阳长生及其同伙,要投入全部兵力,别的事情暂时不管。’”
“放屁!”骑兵队长用力一拳打在步兵的头盔上,“什么叫‘别的事情’?蓝木将军的生死还不是大事吗!”
“小的……”步兵害怕得说话也有些结巴了,“小的……小的只是……服从命令而已。”
“那现在赶紧叫几个人来,将蓝木将军送到太医院里去!”骑兵队长朝远处一指。
“是,遵命!”步兵说完,连忙提起枪冲进了雨中,朝大部队跑去。
骑兵队长回头看了看正昏迷不醒的蓝木,然后独自走到了一边,抬头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
“这场雨什么时候才会停呢?”
三人两骑还在拼命地奔跑着,远远地已经能够看到高耸的城墙。大黎的神鸟旗插在哨塔的最顶端,被雨水完全打湿,耷拉着贴在旗杆上。
“相忘,”欧阳长生骑着马,双眼望着前方,“为什么要跟来,平静的生活难道不好么?”
“我的生活长着呢,”相忘抱着欧阳长生的腰,“有些事情现在不弄明白,也许就永远也无法知道了。”
“你真的以为自己能够长生不死?”欧阳长生淡淡地说,“那只是一个传说罢了。”
“但是我知道啊,”相忘顿了顿,看着自己白皙光滑的手臂,“我已经感觉不到时间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了。”
“你只是编造了一个故事而已,”欧阳长生说道,“最后却连自己都分不清真假了。”
“你不相信我?”相忘坐起身来,看着欧阳长生的背影。
“我虽然不反对那些浪漫的奇思妙想,”欧阳长生回过头来,对上了相忘有些恼怒的目光,“但还不至于把它们当做是生活。”
“要是有人可以给我证明呢?”相忘的声音明显提高了不少。
“证明?”欧阳长生一愣,手中的缰绳没有拉紧,马匹的速度慢了下来。
“他!”相忘将手一抬,指向了前方奔驰的马背上的老人。
“他?”欧阳长生眉梢一挑,看向老人已经有些佝偻的背影。
疾驰中的老人突然拉住了骏马,停了下来,一动不动地望着前面。
“怎么了?”欧阳长生从后面跟了上来,他顺着老人的目光看去,巨大的城门紧紧地闭着,在中岿然不动。这座曾经保护了大黎千万人民的城门,此刻却横亘在他们的面前,大门的背后静静流淌着他们今后生命的岁月。
“无路可走了。”老人的声音透出一丝绝望。
像是听到了老人的话声一样,城墙之上,无数的弓箭手站立起来,他们引弓搭在墙垛之间,遥遥地指向了城墙下的三个人。而与此同时,马蹄雄壮的咆哮也从身后传来,欧阳长生和老人一起回过头去,长街的转角处,全副武装的骑兵举着马刀狂奔而来,后面还跟着手持长枪的步兵队伍。
“常贵难道把整个永宁城的部队都出动了吗?”欧阳长生默默自语。
正说着,一辆四轮马车突然出现在了街道的转角,车夫身后的车厢内坐着两个人的身影。
“欧阳长生!”常贵站起身来,带着一脸戏谑的表情,“你已经无处可逃了!”
欧阳长生静静地坐在马上,看着马车驶来的方向,相忘害怕地缩在他的身后。
骑兵和步兵的队伍在离他们三人还有五十步左右的距离处停了下来,常贵和白禄走下马车缓缓来到了阵前。
“不要轻举妄动哦。”常贵嘲笑着指了指他们的身后。欧阳长生回过头去,墙头上数不清的箭簇正齐齐地指向自己,只要他稍微动一下,也许下一秒就能将自己射成筛子。
“你的目的就是要杀了我吗?”欧阳长生冷冷地看着常贵。
“此言差矣,”常贵摇了摇手指,“皇上是将军杀的,将军便是全大黎的敌人,今日又逃离法场,那更是罪加一等啊。”
“我从来没有加害过皇上,这是一个阴谋!”欧阳长生怒吼道。
“给我一张弓,”还没等常贵开口,一旁的白禄突然说话了。
周围的士兵面面相觑,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给我一张弓!”白禄再次喊道,声音比刚才大了一倍。他身后的士兵急忙冲进了部队,不一会儿就拿来了一张弓,递给了白禄。
“箭!”白禄再次伸出手去,旁边的士兵又将一只羽箭递到了他的手里。
“呦,”常贵站在一旁有些惊奇地看着白禄,“白大人,这是要干嘛呀?”
“我虽然是文官,以前也是上过战场的。”白禄用颤抖的手举起了重达几十斤的弓,把箭头对准了欧阳长生,缓缓引开。
“白禄!”一声苍老的怒吼响起,白禄整个身体为之一震。
老人策马前行,挡在了欧阳长生和相忘的面前,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个引弓拉箭的人。
白禄的双手颤抖得更厉害了,箭杆与弓弦摩擦发出了嗡嗡的声音。他死死地盯着面前这个人,这个骑在马背上俯视着他的老人,那身影如山一般的巨大,压得他喘不过起来。
“是你,是你……”白禄像在念咒语一般,声音极低极细,“你这个毁了我一生的男人,为什么还在这里,为什么,为什么……”
“你还认得出我吗?”老人的声音威严如神明,“你到底把箭对准了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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