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姊妹双嫁(1/2)
善仁大师亲自带队试“孙运达”和“真平”的武功这在五台山是开天辟地第一回。胡堆儿和吕方越想越高兴。如同吃蜜那么甜。二人越高兴脚步越快。用了半个时辰来到山下。看“兴隆客店”门前张灯结彩没进门口却闻到木香熏烟袅袅喜气盈门。
刚迈步进门就听人喊:“新郎官到!”
二人打个愣怔。从门侧跑出四个后生两个后生架住胡堆儿两个后生架住吕方生拉硬扯关到一个房间更衣。换上红袍长衫戴上礼帽十字披红双插花。接着门外响起了噼啦啪啦鞭炮声。鞭炮响过锣鼓唢呐奏起来。此时什么时辰不知道大估摸也到了子时。哪有晚上成亲的道理?
按风俗男婚女嫁要对双方的生辰八字。如命合则可准成婚选定黄道吉日为完婚时间。这次却选在子时这可是违忌之举。这也是柳士林无奈之举。
山西总督阎锡山祖籍五台县河边村。他一生娶过四房姨太在山西娶两房。结太太徐氏结婚多年不能生育自愧于阎氏极力怂恿阎锡山再纳二房。自古大同出美女。阎锡山手下副官奉老太爷之命去大同选回一美女吴氏。吴氏当年一十六岁长得果然美如天仙博得老太爷的喜欢。老太爷花重金为阎锡山买下吴氏。在山西有个风俗凡是买来的婆娘只要进了婆家门永远不许和生身父母见面。吴氏自幼父母双亡长兄嫂抚养她长大成*人。吴氏很有心计和副官当时就提出条件要为其兄嫂一家在太原府置办一处房产。吴氏被纳为二房后副官却不敢在太原府购买房产改在定襄县置一套房产。此事就怕被阎长官知道。吴氏看木已成舟也只好点头赞许。吴氏哥嫂从大同府迁到定襄副官又沟通地方给吴氏大哥安排到县府当一帐房先生之职。这些事始终瞒着阎锡山。
吴氏大哥有点文底人还忠厚。膝下有一子却是个歪瓜劣枣。这小子和其姑姑同庚名叫吴胜胜自出娘胎就是个孬种。自小不读诗书爱打拳摔跤。小小年纪沾花拈草惹事生非。打架亡命无人敢惹。山西后生有三种出路一是自幼进私塾识文断字参加科考得个一官半职。或当晋商。二是练功习武带兵打仗。第三是什么都不干只好土里刨食。
吴胜胜随父母举家迁居定襄他却如鱼得水。他既喜练武又善摔跤。而定襄又是有名的摔跤之乡。吴胜胜身高不过四尺五寸刚过二十岁身子就福了。胳膊粗的赛牛腿大腿粗的赛牛腰脸蛋子胖的赛猪膘。他身矮重心低又有武功基础又有一把子牛劲学了定襄的摔跤特技如虎添翼。连定襄三代摔跤王都不是他的敌手。定襄人给他起了个绰号“坐地炮”。“坐地炮”一来是有名的摔跤王二来是阎总督的“妻侄”大家都惧怕他三分。很快他就成了定襄一霸。“坐地炮”闲来三件事;一是喝大酒喝了酒人事不省。二是打麻将、推牌九赌输了就动武。三是逛窑子、玩女人。玩了女人不给钱。吴氏得知此事大惊失色。急忙指使副官快给侄子安排个事由。如让阎总督知道了可会惹出塌天大祸。副官不敢怠慢马上让定襄知县给“坐地炮”落实当马弁事由。马弁就是跟在县长屁股后的跟班协助地方治安。平时无事就在县衙当值。
自从“坐地炮”当了这个小小的地方官狐朋狗友便多起来。狗胆也大起来。他不但赌、嫖而且还欺男霸女。有一天他喝得醉熏熏闯进一家新婚人家打跑新郎进入了洞房气疯了新郎。一时把定襄小城闹得乌烟瘴气。
这天早晨“坐地炮”当值。几个狐朋狗友邀他去五台山游玩。“坐地炮”没游过五台山。时值初夏天高气爽正是远足游玩的好时节。定襄到五台山寺庙群骑快马要走一天的路程。这一天“坐地炮”几人没赶到五台山寺庙群就住在半路客店。这几人在客店喝了一夜酒第二天上午赶到五台山下酒还没醒。上山之前先把马匹寄喂在客店。“坐地炮”几人路过“兴隆客店”门前时一个随从说:“吴长官你年轻有为想不想娶个好婆娘?”
“坐地炮”酒气熏天昏昏沉沉强打精神说:“哪哪个毬不想?”
这随从说:“要说定襄县凡有点美色的女人你都见过有的还玩剩下了。我说的这双小姐妹百里难找千里难寻只怕你无福享受。
“坐地炮”睁开一双小眼儿说:“你说她她她就那么俊俏?”
随从说:“可比西施比貂婵我看都比得过。”
“坐地炮”心情激荡那酒醒了一半说:“老子就要享受个鲜!她她们在哪里?”
随从随手一指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那在哪里?”
“就在这‘兴隆客店’!这个客店在五台山下屈一指客房多来往客广。慕名而来的骚客谁也没看到过这一双姐妹。这一双姐妹平时可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却都有一手好针线活。而且灶台手艺更棒煎、炒、烹、炸样样在行。她二姐妹只有中午在灶间造厨客人不许进灶间端饭送菜都由店主一人跑堂。这二姐妹又识文断字还练就一身好功夫哪!”
“坐地炮”一听大蛤蟆嘴一裂哈哈大笑说:“让你吹得上天了!这两个真有这么好本本人定要娶过来而而且一娶就要他娘的两姐妹供老子享受享受!”
随从说:“就怕你没这份福份听说这柳氏二姐妹早就名花有主了!”
“坐地炮”一瞪那双小眼说:“谁?谁这么有艳福?是商家还是兵家?”
随从说:“不是商家也不是兵家。好像是许配给五台山两个俗家弟子?反正还没定准当然我这也是听说没准没准。”
“坐地炮”说:“说甚哩?嫁给俩个‘二和尚’?那我还作甚?”
随从说:“你要想讨要这一双姐妹就要先下手快下手……”
“那怎地叫快下手哩?”
随从就如此这般一说“坐地炮”醉眼矇眬地说:“你你说这么办行咱咱就这么办!”
快到中午“坐地炮”一伙人抬着布匹绸缎等彩礼赶到“兴隆客店”。
柳士林正在房中静坐听说来了一伙泼皮个个酒气冲天口称来求亲。柳士林一听气的小脸焦黄。跑到门口连卷带骂把这伙人打出门外顺手把那些彩礼扔到街上。
“坐地炮”哪里受过这等窝囊气?借酒力就要作随从按住他说:“千万别惹事惹了他你的事就算完了!”
“坐地炮”说:“怕他个毬!惹急了老子扒了他的房砸了他的店抢了他的一双姑娘!”
随从说:“这客店可有五台山的股份。你可不敢胡来!你可在这四周放话就说你是他的姑爷过天要明媒正娶。要来两乘八抬大轿一下子娶走两个姑娘!这样小老儿周围人就不敢娶他的两个姑娘别人也不敢和他攀亲那时你就可以独享其乐了。”
柳士林早就听说这个“坐地炮”是阎锡山的妻侄他在定襄县横行霸道无人敢惹。阎长官却并不知此事。柳士林本想清除这个恶霸为定襄县除害但又一想还是少惹是非为好自己已经一大把年纪快快办完两个女儿的婚事就算万事大吉。想到此他急忙从后院上五台山去找俗通住持商量此事。到了下午柳士林便返回“兴隆客店”。这一天正是五月初四。
“坐地炮”虽被柳士林打骂走却并没走远躲在饭馆里饮酒作乐。“坐地炮”自诩是“兴隆客店”的上门女婿不久即可迎娶云云。酒后又在“兴隆客店”不远处窥视果然见两个担炭人进出“兴隆客店”。为观察仔细这几个泼皮就选在“兴隆客店”邻近一家小客店边饮酒边乐呵边窥视“兴隆客店”。端午节中午柳士林把二女选婿之事和胡堆儿、吕方挑明。柳士林多喝几杯便睡着了。吕方和胡堆儿担炭上山二姐妹追到半山送粽子。二姐妹一出门就让“坐地炮”一伙人看见了。“坐地炮”这伙人一直追到半山又跟着追到山下。“坐地炮”乐疯了。他长到二十多岁在大同看见过无数美女却从没见过柳氏二姐妹这么俊俏的小佳人。不管书上写得如何却没有亲眼所见最为直接。他酒醉心不醉梦想着马上迎娶这美如天仙的柳氏二姐妹。和这些狐朋狗友连夜返回定襄他醉烂如泥趴在马背上走了一夜。……
胡堆儿二人被推进客厅见中堂挂着金黄的双喜字两个穿红衣蒙红盖头的女人站在一边。胡堆儿、吕方各被拉到一个女人身边验证大姐小妹之后司仪喊:“一拜天地”!四人拜天地。“二拜高堂”!两个后生按住胡堆儿和吕方的脑袋齐拜店主柳士林正坐对面。接着又喊:“夫妻对拜”!两两对拜“送入洞房”!两对新人随即被推进了两个洞房。二人才知这就叫洞房花烛夜。
二人下山时打斗了一个时辰出了一身臭汗肚子早就咕咕叫了。当务之急是吃饭、喝水、睡大觉。进了洞房茶几案条上摆上了几盘点心有桃酥、有豆糕、还有油酥小烧饼铁观音茶满屋香喷喷。
吕方进了洞房不知该干什么一看屋里只有他二人拿起块豆糕就吃。吃完豆糕又吃小烧饼。一连吃了三个摸摸肚子还不饱还要再吃却被人按住了手。只听嘤嘤细语说:“也不问俺叫甚名?也不看俺一眼就知吃快揭俺盖头哇!”
吕方正吃着烧饼说:“自己揭吧!”
女人说:“你是俺男人你不揭盖头如何见得俺真容?又如何睡觉?”
吕方说:“咱揭就是了!”
伸手揭开盖头一张非常俊秀的眉眼就展现在吕方面前。吕方想白天看见的只是远影这晚上看到的却是近身这近身更迷人了。
按当地风俗女子出嫁要把原来留的长剪短把剪下的头留给自己的男人。因为这次事突然没来得及剪就递过剪刀让吕方剪。吕方不剪女子不依追着让他剪。
吕方想逗逗她说:“你不让我吃饭我就不给你剪!”
吕方想我跑到大门外看你还追否?于是一闪身就跳到房顶从房顶上跳下来便落在“兴隆客店”大门外。双脚刚落地被一声断喝声惊住了。一听却是俗通师叔之声。
吕方扑通跪在地上说:“不知师叔在此……”
“天这般晚还不回屋休息跑甚哩?”
吕方说:“俺要吃烧饼她不让让俺给她揭红布剪长俺不干就跑出来了。”
俗通内心一阵好笑说:“已成家业了还不正性点!”
吕方说:“若不我去师叔屋休息吧!”
“混话!”
吕方说:“师尊赐俺法号‘真平’俺不就是和尚吗?和尚怎能成婚?”
“现在你还是俗家弟子如何不能成婚?少罗嗦!快回内屋!”
吕方便咂着舌头说:“那就是可以生儿育女了?”
“缘分自到听天由命少说废话回新人处休息去吧!”
吕方不敢再多言悄悄地返回洞房。
胡堆儿进入洞房就坐在椅子上。柳瑛坐在炕头一声不吭。大红蜡烛闪爆着火花一会儿明一会儿暗。胡堆儿心理正在琢磨自己孤单一人房无一间地无一垄生活飘荡如何能成家?岂不害了柳氏女?又忽然想起今日之故非常巧合。今日担炭上山又下山打斗。现在……实在劳困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进入梦乡。等他醒来才知自已睡在炕上脱去外衣盖上夹被。他睁眼一看就见眼前的柳瑛却和当年的吕茗长得那样相似柳瑛看着他没说话那双眼却似有千言万语。胡堆儿这时想不起来那红盖头何时被自己掀开?胡堆儿心情激荡不自然地去拉她那纤纤细手。柳瑛递给胡堆儿一把剪刀胡堆儿掐住大长辫“刷”一声剪下长。柳瑛扭动着身子流出了幸福的热泪。
四更天吕方和胡堆儿准时起身走出房间来到后院。这后院便是柳氏二姐妹常年习武的地方。二人见面吕方说:“你可见师叔?”
胡堆儿说:“师叔何时来过?”
吕方就将半夜出门见师叔之事说了一遍。
胡堆儿头脑灵活一拍脑门说:“我全清楚了!”
吕方说:“你清楚嘛?”
胡堆儿说:“你想想昨日那出‘连环套’全是师尊、师叔和柳大叔安排的。”
吕方说:“对呀没错!那今天怎么办?”
胡堆儿说:“能怎么办师叔掺合了此事只有听从安排。”
吕方说:“那咱们就是当家不作主——听吆喝呗!”
二人说罢就在院内练功。练了半个时辰东方露出鱼肚白色。山风吹来山花烂漫百花芬芳。柳氏二姐妹梳洗完毕赶到后院来看二人练功。
胡堆儿、吕方一看这姐妹长得高矮、胖瘦一样长得脸型、眉眼一样穿戴又一样举止行为一个样。这可难为了胡堆儿和吕方虽然知道这姐妹的名和姓但对不上号。
吕方年岁小说话不受制又爱逗乐子打着哈哈说:“你二人谁是俺嫂子?谁又是咱大姨姐?谁是俺婆娘?快快报上名来!”
二姐妹听了一蹙眉头说:“难难你们小没良心的!”
吕方一伸舌头说:“俺认错了没事俺大哥认错了那可是大伯伯哥!”
二姐妹说:“谁认错了谁去门后跪搓衣板!”
胡堆儿是兄长在弟妹面前不可放肆只是一个劲咧嘴苦笑。
吕方本是小弟自己无所顾忌说:“这有何难?本人猜两次准能猜准!”
二姐妹说:“你少说废话!还是先给我们姐俩露两手再猜!”
吕方问道:“想看什么?是轻功还是硬气功?还是杂技?”
二姐妹说:“甚都可以随你便吧!”
吕方说:“看我献丑吧!”
说罢一个“鹞子扑雀”平身飞出两丈远接着“一步三环”轻轻跳上“兴隆客店”的房顶。房顶是瓦房顶吕方在房脊上行走如飞。吕方又走近房檐一抱拳说:“二位怎么样?还算可以吧?”
这二姐妹一看吕方的轻功两眼都看直了。柳瑛忍不住夸奖道:“二弟好功夫!”
吕方双手一合掌接话说:“谢嫂嫂、大姨姐夸奖!”
吕方在房上用手指着柳瑛说:“这个就是俺的嫂嫂、大姨姐那个自然就是咱婆娘了!”
一看姐姐上了当柳媚心里高兴但脸上却不表现和姐姐一齐骂吕方。“好你个小没良心的绕了半天圈圈还是让你耍笑了我们!”
吕方从房檐上一个后翻如四两棉花落地嘿嘿一乐。“谢谢二位帮忙让我分出兄嫂、大姨姐还有俺婆娘!现在该让我哥哥露一手了。不过今日得向二位宣布我胡堆儿大哥要更名改姓。从现在起大名就叫孙运达!本人还叫吕方——法号‘真平’是也。”
柳瑛、柳媚二人一怔问道:“这却为甚?”
孙运达也不答话只顾打拳。吕方边看孙运达练武边说明原委:“这是我师尊赐的姓名当然有缘由。我哥原本姓孙年幼由胡姓收养。现更名改姓因为他有将帅之才!”
孙运达打完拳一收势说:“别听小弟胡咧咧。”
吕方一拧眉顺手扔过一个东西随声说:“看招!”
孙运达一挥手“啪”一声飞来物件打个粉碎。柳瑛、柳媚姐妹惊得乍舌说:“好气功!”
吕方随手扔出的是一块鹅卵石。孙运达拍拍手说:“还偷袭我呐!”
吕方笑笑说:“只有用暗招才能测得出你的真功!”
太阳露出半个脸满天红霞。这时苍山如黛远山近色风景如画。四人在一起谈天说地快乐非常。聊会儿天二姐妹准备早饭回房去了。
吕方说:“哥呀咱们可不能乐不思蜀哇!”
孙运达说:“刚刚一天急什么?让咱住几天便住几天。咱们可是有家之人了。可不能伤人家心。况且师叔从中掺合咱们能拗得过吗?老岳父早有安排听令就是了。”
吕方说:“那我听哥哥的就是。我只是想咱们得提前赶到阜平王师伯那儿也好准备按时把咱父母迁葬之事办好不是?”
二人正说话间柳士林走出门说:“二位贤婿不用嘀咕如何安排小老儿自有打算。”
其实柳士林在吕方二人起身之时早就穿好衣服在屋内练功。他现在正练坐禅功。吕方二人练武演练早看在眼里心中暗喜:“后生可畏呀后生可畏!”
柳士林把日程安排好。婚后第一天带门婿和两个女儿一家五口回山下射虎庄认宗亲。婚后第三天宴请远亲近邻。第四天去岳母坟头烧香祭拜。第五天上山进香许愿。吕方、孙运达虽在五台山三年但五台山上的寺院庙宇却没有游历过。这次在柳士林的带领下去了跃鱼窟。每年五月从窟底中流出小鱼大者过斤小尾数两。多为鲤鱼和鲫鱼。甚是令人神奇。游览了清凉山紫符山白云山……令人心旷神怡。这次在五台山上小住四宿。
游历了五天。其实只看了五台山的冰山一角。游览五台山后全家人回到了“兴隆客店”。一看客店门窗都被打烂才知生变故。
店管家是柳士林的本家弟弟他说:“大哥走后第四天来了一帮泼皮这为的便是几天前送彩礼的那个胖后生。他说他要娶两姊妹已定了聘礼为何又二女双嫁?他带一伙人把店房砸了之后便走了。在走之前他说‘此事没完’”。
柳士林听后气得小脸焦黄两手哆哆嗦嗦地说:“反了反了。”
吕方和孙运达听了此事心里更不是个滋味。五台山佛教圣地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竟有如此不耻之徒。这还了得?
二人就说:“岳父大人不要着急明日我们就坐在这店门口等他看他想干什么?”
听二人这么一说柳士林反倒不生气了。
他说:“孩子们这件事不干你们的事。我看这样办明日你们四人去射虎庄。在那里住到六月十五用五天足可以走到阜平。柳瑛、柳媚本应随二人前往但这里有个风俗刚嫁出的姑娘不能去迁葬公婆。所以等你们回去两个月后我和柳瑛柳媚去找你们。那些痞子来了没见到人店房随他们砸去。有甚怕的?”
吕方、孙运达说:“就依岳父大人。”
柳士林去柜房取出一百块大洋说:“你二人每人五十块。”吕方、孙运达不收柳士林说:“二位贤婿这不是小老儿给你二人的这是你二人的改口钱。”
柳瑛、柳媚在一边敲边鼓说:“必须收的!”
孙运达推车吕方拉车车上坐着柳瑛柳媚两姊妹、带着四只猴子去射虎庄。一眨眼功夫四人在射虎庄住了二十八天。柳士林也从五台山赶过来。柳瑛、柳媚姐妹二人忙着做营生。柳氏二姐妹善于手工描龙绣凤裁衣剪裤样样精通。三年来吕方、孙运达的衣、鞋、帽、袜件件都是二姐妹的手工活。这次为二人回直隶姐妹俩挑灯夜战。每人两双鞋全是千层底用泡麻绳纳的五花疙瘩扣穿在脚上特别舒服走路防滑结实耐穿。这一夜姐妹俩挑灯做活一直到天亮。早膳后吕方、孙运达穿上土布对襟白褂里边还衬一件红肚兜下身穿浅毛蓝长裤下摆宽松。脚上穿千层底双鼻子洒鞋。肩上斜挎背袋里边装着更换衣服。贴身兰布包里装着一百五十块大洋。吃、穿、用一应俱全。二人神采奕奕英姿勃。
柳士林歪着小脑袋笑眯眯地说:“二位贤婿小老儿有话说第一练武之人讲武德要三打三不打三不怕。第二就是爱国爱家。第三找到了亲人迁葬入土为安快来信。”
孙运达、吕方齐说:“请岳父大人放心一旦安顿好我们随时写信报平安。”柳士林听了非常高兴借故回屋去了。
柳瑛把孙运达拉到一边说:“找到大哥就来信。世道不平和路上多加小心。”
说完话扭头小声哭起来孙运达慌了手脚说:“不要哭不要哭到时我来信就是了……”
柳瑛说:“三年了俺们的心你可知道?山高路远你可别你可别远走高飞了!”
孙运达说:“看你说的知遇三年情谊长远待俺有恩终当相报。俺也不是水性之人俺是顶天立地的汉子!”
柳瑛莞尔一笑说:“我说不会看错人呢!”
柳媚一边给吕方扫衣服上线毛一边说:“记住了到时来信。要不我可想你是不是忙了?是不是有甚大事了?我好瞎猜疑!”
吕方说:“俺将父母亲尸骨安葬到老家俺就来接你回咱家!”
柳媚说:“不光接我还有我爹!”
吕方说:“是还有丈人爹!”
柳媚一瞪杏眼说:“难听!接咱爹——”
吕方:“是丈人爹!”
柳媚举起小拳头打在吕方腰眼上说:“别嬉皮笑脸都当大男人了。我爹的意思是我们和姐姐、姐夫、爹住在一处今后有个照应。”
吕方说:“这好说如姐姐他们找到家如果那边土地好咱们就搬那住到一起。我们家土碱脊薄地住我们那不好……”
柳媚说:“到时再说也不迟。”
说罢丢给吕方一个媚眼身子凑到吕方身边说:“再亲我一口。”
吕方看看四周无人抱住柳媚亲了一口说:“够了吧?”
柳媚眼泪汪汪地说:“这点哪能够了?差得远哩!你走哪我跟你哪永远不能忘我!”
吕方说:“忘不了你你也别忘了我……我可是云游僧——‘真平’是也!”
柳媚凤眼一挑说:“别瞎说记住别忘了我就行了!”
一袋烟工夫柳士林推出吕方家的手推车车后跟着四只猴子。这四只猴子虽然和柳士林爷仨混得挺熟但一听主人要回家个个手舞足蹈。这只抓住花生米兜子那只背着大红枣袋子一蹦三跳追着吕方二人。
柳士林一手拉住孙运达一手拉住吕方说:“路不太平多加小心。及时回封家书以免惦念。”挥挥手说:“走吧!”
吕方和孙运达跪在地上说:“请岳父大人放心大人恩德孩儿终生不忘!”
柳士林招招手头也不回地返回庄里。柳瑛、柳媚没出大门只是眼含热泪看孙运达、吕方。四只猴子也蹦到二姐妹面前吱吱喳喳叫了一通好象是说“再见再见”然后跳上推车跟吕方二人离开了射虎庄。
听说柳士林两个门婿要回直隶众乡亲都挤在路旁送行一来看看这两个门婿长的甚样子。二来也是心不平这么好的两位千金为何嫁给了卖艺之人?这些乡亲有的走南闯北见过世面有的没出过远门但她心里有一把尺。一见柳士林的两个门婿二人穿戴虽土却一表人才都伸出了大拇指小老儿有眼光!果然郎才女貌众乡亲赞不绝口。吕方把梢绳挎在肩头上双手不住地作揖施礼。沿途三里五乡的好事者都出来看柳士林的乘龙快婿。
吕方、孙运达二人穿山林过河涧晓行夜宿走了四天终于来到张果老山下亲人的坟前。三年过去坟头上的篙草已长半人高周围的花草放着清香。坟头上又增新土说明有人在清明时节代他二人填坟扫墓。心里万分感激。孙运达一见坟头如见故人倒地哇哇大哭。四只猴子围在坟圈或蹲或趴在地上似乎也想逝去的主人。摆上祭品点上香火烧着冥纸二人哭得死去活来。哭罢看看天色不早了还不见王师伯心里有点着急。心想是不是王师伯忘了三年前的约定?二人正在疑思从山沟里走出几个人来一见吕方和孙运达便说:“二位可是王镖师侄儿?”
吕方一看面熟便说:“恨我眼拙三年前咱们在此地见过面?”
来人说:“我便是王镖师的大弟子!”
孙运达说:“不知大师兄已到小弟在此有礼了。”
大师兄说:“三年前师父告诉我三年后六月二十五日在此等候二位。”
吕方说:“三年前我们和王师伯约定的。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能脱身?”
大师兄叹了口气说:“一言难尽。事情是这样的。那天仵作来勘验回到县衙禀告了县太爷。我师父回县城县太爷将我师傅唤去要细说端详。我师傅如实说了。县太爷要师父供出凶手。我师父说具体实情我也不知谁是凶手。反正一家死了四口十具小鬼子尸体没看见。此事就算不了了之。丧葬完事听说日本驻华总领事向中国政府提出抗议要求追查杀害十名日本侨胞的凶手要求严办!上下达公文下到阜平县衙要求调查此案。县衙便将我师父一干人等抓捕入狱。我师父一口咬定是日本浪人开枪杀死我同胞谁杀死的十名日本浪人谁是凶手不知道。我师父被严刑酷打至死不招。县太爷无证据只好把我师父关在牢里。一年后被众师弟赎出可怜我师父心情激愤而得了暴病没几日便去世了。”
吕方、孙运达一听王师伯为自家事而遭不白之冤如万箭穿心悲痛不已。不由得恸哭失声。吕方泪流满面请求道:“大师兄我们要去王师伯坟前祭拜哪怕让我们烧点坟头纸哭诉几声我二人心里也舒坦一些!”
大师兄说:“我师父临终前曾嘱咐我们不许你二人去上坟。因为那场杀鬼子血案还没完结。县衙已知打死十个小鬼子的凶手三年后的六月会来迁坟……捕快一直没停止调查和追扑。师父临终还有个嘱托。”
吕方二人说:“请讲。”
大师兄继续说:“我师父有一个好友好友的儿子是当地的穷秀才五年前得肺痨过世。好友一直痛苦郁闷。因为他的儿子虽成年但没有完婚就作了孤魂野鬼。没有机会给儿子配个阴亲心里非常懊丧。我师父说三年后吕贤侄来迁坟贤侄女生前也没成婚女子单亲不能入祖坟。若无大碍可否赞同在此地结为阴亲?也算完成师父的遗愿。”
吕方听了让孙运达拿主意。孙运达说:“没成婚女子过世是不能入祖坟的。这是各地都一样的风俗。”吕方说:“既如此就遵从王师伯的遗愿配个阴亲岂不两全其美!”
大师兄几人非常高兴说:“那现在就告诉亲家派人来车。咱们分头去找三挂马车拉棺罩和黑布棚。今夜挖坟起墓务必在天亮之前完成。”
傍晚大师兄带来十余人、阴亲家来十余人赶来四挂马车。用黑布罩住坟圈子点上三盏马灯轮流换人挖土起坟。只用了一个时辰便把四口棺木起出装上四辆马车藏獒“黑狮”那口小棺材装在吕班主那辆车上。大师兄一见完事让人们按原型状重新起坟并把原来的坟头草栽在坟上。用此法遮避官府耳目。
四辆马车一字拉开静悄悄地绕开县城专走小路。走到一个三岔口阴亲家把吕茗棺木拉回祖坟。吕方、孙运达二人低头哭泣轻声喊着吕茗的名字一直到看不见车影、听不见声响为止。从此家人不再伤心了因为孤魂野鬼终于有了归宿。三辆马车连夜赶路。孙运达推着那辆两轮车猴子蹲在车上打瞌睡吕方拉着梢子紧随马车而行。又走出五里远大师兄说眼前这黑乎乎一片就是我师父的坟地。吕方、孙运达放下推车跑到坟地点上冥纸小声哭泣拜了三拜这才起身推车而行。
大师兄说:“路途遥远事情多变每辆车随车二人这是为了一路安全也好应付随时生的事情。送到这里分别祝二位师弟一路平安。”
马车继续前行。突然现对头路上有人提着马灯一边走一边喊:“干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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