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杀劫(1/2)
引子
茫茫宇宙,浩瀚星空,无边无际,无可计量。
幽邃,深远,仿若永恒般沉寂,即便是广域星系,在无垠的宇宙中看起来也不过是一点星光而已。更多的,却是那空无一物的黑暗,没有一线光明,没有一丝生机。
恒久不变的星幕中,两个光点突然从宇宙深处飘来。
那光点由远及近,越来越大,越来越灿烂,瞬间已飞越千万里;一前一后,电光火石间疾速而过,仿如闪电划破黑漆漆的夜空,耀出两道绚丽夺目的光带。
倏然,明亮的光带消失。在一个未知星系外,两个人影突兀地出现在星空之中,相互注视,静静不动,显得异常诡异。
其中一人一身白衣,黑色长发无风自舞,眼神凌厉地盯着前方。在那里,是一个鬼魂般飘荡的青衣道人。
死一般的寂静中,白衣人周身突然爆发出无比猛烈的炙热光芒,以整个人为中心,广域的空间里宛若凭空出现一轮金日,声势骇人。在这浩大无比的光芒中,传来阵阵汹涌澎湃的怒吼:
“茅衷匹夫!你阴魂不散地追了整整三百年,莫非以为我真怕了你不成!”
对面的青衣道人好似对那炙热盲目的光华视而不见,面无表情,一双死灰色、没有瞳孔的眼睛定定地望着白衣人。
良久,一丝游移不定、阴冷入骨的声音突然飘来,“许逊,尔乃天庭重犯,人人得而诛之,此是天经地义。念在你我同袍多年,情谊不浅,只要交出你在天衍神藏中所得之物,今日便放你一条生路,如何?”
随着茅衷的话音落下,充斥在星空中的耀眼光华突然消失不见,只剩原处一身白衣的许逊,他面露嘲讽,冷笑道:“天庭?谁人的?当真笑话!至于我手上这件东西么……”许逊突然抬起左手,中指上带着一枚黑漆漆的铁戒,俊朗的容面上露一丝疑色但随即消失,“想要也可以,拿命来换!”
万千光华随着许逊的怒喝,再次猛烈爆发出来。极度耀目炙热的光芒瞬间膨胀扩散,随即猛然间凝聚收缩。一涨一缩之间,许逊整个人已化作一道五彩流溢的剑芒,电射而出,直奔茅衷而来。
那剑芒好似神怒般威势无两,强大无比的威压充塞在天地之间。流溢晶莹的光彩随着电射而来的轨迹,星星点点洒出一条斑驳绚烂的星带。只是在那爆发的五彩流华之中,一丝极其细微的紫色微芒不知何时悄悄融了进去。
茅衷诡异的脸孔放佛僵化了一般没有丝毫变化,面对疾速而来的烈芒根本不做躲闪。他的双眼仍旧死寂,毫无生气,灰色眼眸中映出剑芒的倒影,那剑芒在他眼中愈加明亮,终于达到极致,然后突然消失了。
“啊!”
一声惨烈哀嚎之后,许逊猛然间顿住了身形,浑身颤抖不已,脸部肌肉也已扭曲,看起来痛苦非常。他抬起几乎无法伸直手臂,颤抖地指着茅衷大叫道:“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蚀骨,最是无情。这炫疾天火滋味如何?”茅衷淡淡答道,他僵硬的面容上终于有了微微变化,却是令人心寒的狰狞,“为炼化这么一丝炫疾天火,险些废我全部道行!许逊,若不让你受尽焚身之苦,我如何甘心。”
许逊的表情越来越痛苦,冷汗湿染白衣,身体近乎无法控制地蜷缩起来。他抽搐着,用尽全身力气,嘶声喊了出来:“茅衷!信不信我能毁了手上这物件!你若再折磨与我,最多玉石俱焚,定叫你空欢喜一场!”
茅衷一怔,犹疑起来。随即,他神念一动,许逊体内的那丝炫疾天火停止四处游走,蛰伏了下去,然后冷冷说道:“把那戒指交出,我可放你一条生路。”
许逊嘶着凉气,颤颤巍巍伸直了躯体,哆嗦着说道:“你先收回炫疾天火,我定会给你。”
“你没的选择,如今我为刀俎,你是死是活全在我一念之间。我已说过,看在你我多年相交,只要交还戒指,定会放你一马。况且……”一抹笑意突然出现在茅衷那僵硬的脸上,越发看起来诡异,“那戒指本是天衍神藏之物,我不信凭你就能毁坏!若不先给我的话,你再跑掉怎办?大不了我赌上一次,先烧死你,看看你能否玉石俱焚。”
许逊定定地看着茅衷,半天没有言语;而茅衷也没在意,同样静静地飘在那里,等着许逊做出选择。
半晌过去,许逊长长叹了口气,从手指上褪下戒指,说道:“拿去吧,可不要诓我!”说完,手指一弹,那戒指化作一道黑光飞向茅衷。
茅衷的眼睛在此刻终于显现出一点生气,看着快飞到面前的戒指,喃喃出声道:“终于到手了……”突然间他的心脏猛然间剧烈跳动起来——对面的许逊不见了!
“你当我傻么。”当耳边传来这一句轻语时,许逊已闪现在茅衷面前。茅衷惊怒不已,飞速抬起双手向前抓去。许逊毫不躲闪,任凭茅衷的双手**自己胸膛;同时他也伸出双臂,紧紧搂住茅衷,溢血的嘴角贴在茅衷耳边说道:
“我来告诉你什么是玉石俱焚。”
一团极度明亮的光华出现在空旷的宇宙中,瞬间盖过远方一颗恒星的亮度,无比猛烈的爆炸迅速扩散开来,几乎撕裂空间,连带附近星系中的陨石流都受到波及。无数陨石在威猛浩大的冲击中被撕碎,被吹散,飘向未知的远方。
在那弥漫的陨石残骸中,有一只黑漆漆,毫不起眼的戒指混杂其中。一道妖艳的紫色光芒在戒面上一闪而过,然后消失。如随波逐流的浮萍,那戒指跟随着陨石流,朝向一颗水蓝色的星球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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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重声明:本书故事发生在平行空间,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一章杀劫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已是千年。
江南春夜,细雨霏霏。
此时节苏杭初春,西子湖在霓虹灯中显得朦朦胧胧。虽在轻柔夜雨之下,湖畔周遭仍有不少游人漫步其中,三三两两,撑起小伞,游赏夜景。
西子湖附近,在其不远处的水乡小镇很热闹,茶楼酒店内正是高朋满座之刻,杯觥交杂声中不时飘来江南软语弹唱。温柔夜色下,好一处人间繁华之地。
古香古色的小镇之末,连着一片别墅居住区,再往前,便是灯火通明的商业街。文明与古典,仅有一线之隔。在这四周,有许多门面平淡无奇,但内部却极尽奢侈与豪华的私家会所,坐落于静谧优雅之地。
靠近小镇的一处园林中便有这么一座会所,门前车来车往,不时有些西装革履或盛艳晚装打扮的男女从车上下来,在侍者的引领下翩翩而入。除此之外,让人感到奇怪的是,竟还有一些道人甚至和尚模样的人士也夹杂在其中。
这家叫做“净枝”的私家会所,今夜里一改往日门前清静的境况。原因无他,熟知内幕的人都知道,江南地区每月一次的拍卖大会正在其中举行。
夜雨渐渐淅沥起来,在橘黄路灯的照射下凝聚成雾,仿若苏锦,飘荡在空中,延伸至远方黑暗深处。一名会所的接迎侍者刚刚引领一波客人入内,他拿着客人交付的车匙,正要出门泊车,却注意到从前方黑暗中走出一人,悠闲地向会所方向而来。
那人的脸庞落逐渐入路灯的照射中,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左右岁的俊朗年轻人。侍者一见,便迎了上去,热情招呼道:“呦!小云哥,你也来啦。”
那年轻人冲侍者温和地笑笑,回道:“嗯。我来看看有什么好玩的东西,顺便碰碰运气,也许能淘点不错的药材也说不定。对了,你的腿伤怎么样,好点没?”
一说起自己的腿,侍者脸上更显热情,“哎!您上次给的那贴药简直神了!没过一星期,我就跟没事人似地活蹦乱跳起来。也幸亏好得快,要不这份工作早丢啦!小云哥,我真得好好感谢你不可!”
年轻人摆摆手,说道:“没事就好。今天人多,你先去忙吧,不用理会我。”
“好嘞!那我就先去了,小云哥你慢慢玩。我知道你不常来苏杭,等有空时我一定好好招待你一次。”
两人说了几句后,互相告别离去。那位被称作“小云哥”的年轻人谢绝了其他侍者的引领,轻车熟路地自行走进会所。虽已来过多次,但每次来到这家会所时,年轻人都会暗赞一番。包围整个会所的小园林内,环境很是雅致古典,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奇花异草,假山怪石,还有林间曲曲折折的卵石小路,在朦胧柔和的路灯照射下,显得异样清幽。
小园林中心是一幢宫殿般富丽堂皇的三层式建筑,来到门前,年轻人出示了他的会员卡后便径自而入。进正门后,入眼便是一个巨大辉煌的大厅,厅中摆着一架Grotrian钢琴,一位妙龄女郎正在弹着一曲《水边的阿狄丽娜》,琴声悠扬悦耳;在厅中一些自然摆放的红木沙发上和一些茶几旁,或坐或站着许多衣表光鲜的客人,正在那里一边品着红酒,听着音乐,一边低声闲聊些什么。
大厅四周的墙壁上,挂着许多艺术饰品,以及大多数人根本无法看懂的抽象画;每间隔几米,便有一盏白玉壁灯,在那里烨烨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大厅的后面,有几个出口,出口处有水晶挂帘遮挡着,里面好像有更大的空间,限于视线所在,看不怎么清楚。
这年轻人刚走了进来,便听旁边有人叫他:“曹云,好久不见啊,今天怎没见你师父同来?那老家伙是不是又去偷酒喝了?”
听见“师父”二字,年轻人俊朗的面容顿时僵了一下,一双星眸中闪过一丝悲楚,随即又恢复自然。他慢慢转过身来,见是一位体型发福、肚皮很大、满面红光、头上半秃的中年人正朝自己和善地笑着。
他走上前去,恭敬地抱了抱手,“原来是郝前辈,许久不见,您老人家身体一向可好?”
“嗨!瞎客气啥。什么前辈不前辈的,咱们散修又不是名门大派,哪里有那么多规矩。过来这边坐。”郝姓中年人招呼曹云到他身边落座,然后接着说道:“你师父那老家伙,上次到我那里连喝带抢,糟蹋了我不少好酒。今年这时候又有一批陈酿该出窖了,我本预备了许多等着他来,谁知这家伙一走就没个音讯,那老不死的最近忙什么呢?”
曹云知道眼前这位郝贺阳前辈与自己师父交情很好,平日两人在一起时便没个正行,所以笑了笑回道:“我师父又出外云游去了,临走时他说多则三五载便回来。”
郝贺阳一挑眉头,说道:“这老家伙真是的,又出去瞎溜达,他不知道最近时局有点乱么……”郝贺阳犹疑了一阵,没有继续深说下去。
见郝贺阳有些出神,曹云转过话题道:“对了,郝前辈,不知今天的拍卖会都有些什么好东西?好像来了不少人啊。”
“噢,倒没什么太出奇,和往日里没甚大差别。只不过多了两样稀罕之物。其中一样是不知从何处寻来的天金钢,这宝贝当真少见的很;而另一件,则是终南派出售的一柄飞剑,剑名‘离尘’。”说到这里,郝贺阳叹了口气,“唉……想古时,终南也是一方霸主,与昆仑一般,同是天下道门领袖。谁曾想今日竟沦落到出卖家当的地步,当真是造化弄人啊……”
两人聊了些许时刻,直到拍卖会都开始了,曹云才起身告辞。他打算进入拍卖会场参观参观;郝贺阳没有跟他进去。曹云知道,像他们这样的散修,很少有财力者去竞拍那些真正的法宝。如今日这般,更多的是郝贺阳这类人,来这里的缘故多半是打算和朋友聚聚,相互间交流下奇闻趣事而已。至于那些被拍卖的天才地宝之类,则大多在各大门派间的竞价争夺中易主;散修们则是应应景,来这里看看能否淘到自身所需之物。
和几个认识的散修打过招呼后,曹云径直走到大厅末端的电梯处。出示会员卡后,一名侍者毕恭毕敬地为曹云按下电钮。
不多时,电梯门打开,已到地下二层。曹云信步走了出去。入眼的是一个空间不算小的地下广场,由光洁映人的大理石铺成。广场对面有一间大门,门后才是拍卖会场所在。
在这个广场四周,有许多防弹玻璃柜台,里面摆放的大多是散修寄卖的物品。在这里比上层大厅人更多,人们来回浏览观看着那些寄卖品,彼此间议论纷纷,互相探讨着,显得相当热闹。
曹云以前也曾和师父一起在这里寄卖过解毒丹之类的普通丹药,知道些许规矩。在“净枝”会里所出售货物,无论贵贱,买卖双方都要缴纳成交价的一层作为交易费。虽有些贵,不过对许多散修来说,却是多了一个收购自身所需之物的方便渠道,总归好过满天下乱找;而对那些手头缺少资金的货主而言,在此地寄卖出售也算得上省心省力。
曹云没有急着去拍卖场,而是闲逛起来,毕竟那些拍卖物品对他来说几乎每件都是天价,等会去见识下“离尘”剑的模样就算不虚此行了。这便是散修与名门大派之间的区别。
四下扫了一圈,曹云来到其中一间柜台,里面摆放了许多药材,诸如苁蓉、首乌之类,不过他的注意力被其中一根血参吸引住了。
血参也就是三七,现代人们把三七称为参中之王,其实只是大家不明就里罢了。三七确实是止血与补血圣药,只要年份超过三年既可成材;相对来说,人参生长满三年后,药性也就一般般,粗看之下确实逊色于三七;但这两者之间最大的差别,除了一个补血一个补气外,人参却能够吸收天地间的灵气而成为灵物,这也是传说中有人参娃娃却没听说过有三七娃娃缘故。
对于修真者来讲,年份在三十年以内的人参和血参价值差不多;但再往上,血参则远远不如人参宝贵,除了药性更加浓厚外,对修真者并无更多好处。简而言之,超过一甲子的人参可以炼制多种丹药,而三七除了补血功效外,就只剩下止血这一说可以自傲了。
曹云眼前的这根血参年份正是一甲子左右,而且刚刚出土,售价也并不算太贵,才三万人民币。估摸是哪个散修一时缺钱便宜出手卖了,否则平时炒到十万也有可能。盯着这根血参,曹云仔细盘算了一阵自己的囊资——对比止血丹的价格,用这根血参再加上几种药材熬炼制成止血丹出售,应该有不少赚头。毕竟血参虽说止血功能强效,但仍比配辅药混成之后的止血丹差了不少。
没再多做考虑,曹云直接刷卡付账,拿到血参之后才心满意足地向拍卖会场走去。来到会场门前,接待小姐取过曹云的会员卡,划刷记录后又拿给曹云一块写着326号的竞拍牌。
此时拍卖会进程已近半,曹云进来时里会场里此起彼伏的竞价声不绝于耳,一块拳头大小的雷魄晶已被喊到一千三百万的高价,令曹云不由咂了咂舌,心想道:“奶奶地!有钱人真是遍地爬啊!”
最终这块晶莹剔透、隐约闪现电芒的雷魄晶,被一位举32号牌的道士模样之人,以一千七百五十万的高价拍走。
竞价结束后,会场渐渐安静下来。此时一名女侍者从后台走来,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一个方方正正的物体被一块红丝绒布蒙着,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侍者把托盘放在拍卖台上后,拍卖主持人站在话筒前又开始介绍起下一件拍卖品:“诸位同道,下一件宝物是大家期待已久的极品炼器材料——天金钢!关于天金钢,我就不多做介绍了,还是先请大家过过目。”说完,主持人掀起那块绒布,台下顿时哗然起来。
不过那哗然声却不是大家惊讶所发,而是失望——在一个透明的水晶盒中,里面摆放着一块仅有指甲大小天金钢——实在太小了,估计坐在会场后面之人得拿着望远镜才能看清楚。
这一小块天金钢,表面上星星点点地游走着几道淡淡金芒,一眼望去便知不是凡物;通体好似散发着柔和而又神秘的圣光,那光芒隐隐约约,似有似无,让人分不清究竟是天金钢所溢出的光彩还是自己的幻觉。
曹云曾听自己师父说过此物。要说起炼器材料,修真界中比较常用的无非是太乙精金、玄铁精、玄冰菁英、耀金石、以及各种精魄等等;妖物的内丹也可用作炼器,至于其他零零总总稀奇古怪的法宝炼制材料,费心之下总归也会寻到。唯独这天金钢却不是人间之物,除了偶有从天外飞来,人间并无踪迹可循。传说中,太上老君的至上功德灵宝——金刚圈,便是由天金钢炼制而成。当然,这仅仅是传说,真真假假的谁也不清楚,毕竟天底下喜欢胡说八道之人居多。
不过天金钢确实是极品炼器材料,这点无可置疑。参杂了天金钢的法宝,无论哪个方面来说性能都要比同等级法宝高出一大截。但问题是,今日拍卖会上的这块天金钢实在太小了,简直小的可怜!连凑数当辅料都不够,买到手后怎样使用都是个问题。这也是会场众人大失所望的缘故。
不管怎么说,此物毕竟稀罕,能否有效利用全看个人炼器水平的高下,所以当主持人报出底价两百万的时候,台下还是有不少人竞相起价,只不过比起刚才雷魄晶的竞拍场面,却有不少冷清,价格上扬的也很缓慢。
当喊价超过六百万之后,举牌竞拍的人数明显少了许多——在场之人虽说非富即贵,但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面对这块很有点鸡肋性质的天金钢,怎么算性价比都不太划算,所以不少人放弃了。只剩稀稀拉拉的几人还在有气无力地缓缓提高着价钱。
最终当有人喊价到七百万时,一位举着4号牌,看起来三十左右岁的男人显得有些不耐烦,突然直接起价到七百五十万。这一下子其他几个竞拍者都不再发声了,这个价格显然已超出他们心中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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