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神机营（1/2）

清晨时分，王小石与周梦成约好在茶馆相会。

“周先生久居于京城又与周相有亲戚关系想来人面很广，我有一结义兄弟程游前来京城准备参与科举，可否请君为他物色一位京城之中有名的儒家为座师，将他引入知名儒生圈子呢？有了名声科举录取的机会自然也会加大，若是明年初科举之时周相依然屹立不倒，他的录取之事更是要麻烦先生了，他自命才华不凡，不屑去寻找关系做这些准备，但是当今时代哪有真正之公平存在呢，我作为他的兄长自然也要为他未雨绸缪。”

周梦成感叹道：“小石真是待人赤诚有兄如此真是他之幸运啊！关于科举录取之事若是到时候朝廷格局没有变化我自然是可以为之运作，上一科周相就是成功运作了状元公等不少人，想来进士及第应该并无问题，至于寻找座师之说我看并无必要，而且听君之言这位程公子为人应该属于狂傲清高一类的，想来也不会为了名望去主动拜师，倒不如我介绍他与目前在京城的复社年轻君子们相交，我与吴伟业翰林却也算是文友，哈哈，才华意气出众的年轻人们总是很容易打成一片的，而一旦与复社诸君子为友，自然得享清名，到时候哪怕不去寻找门路关系，有名望的复社才子录取的机会也大一点。”

王小石深深鞠躬，“多谢先生谋划，我与先生结交真是老天庇佑给我光明未来啊，哈哈，这样万一就是程游未能及第，也可以坦然述说被奸佞打压报国无门了，而清名有时候却要比立刻得到官位更加宝贵。”

周梦成微笑点首，道：“正是如此，清明之士虽然居于庙堂之下却是同样可以拥有富贵具有影响世人之心能量，我朝当今名士有许多人都是接受着来自各方权贵的孝敬礼仪的。”

“受教受教。”忽然之间王小石手中已经闪现一柄火铳，指向了周梦成，枪口晃动，“周先生，这两日我已把这火铳玩得纯熟，当年戚家军使用的神机炮我也是早有耳闻大为向往，我们现在不如便去神机营去看看他们最新式的火器如何？”

周梦成连忙闪身躲开晃动的枪口，笑道：“其实我年轻时就使用过神机炮，需要三人同时操纵威力却是十分惊人恐怖，不过据说如今却也不算先进了，西洋人都已经可以制造出在风雨中都不影响发射的火铳，而且射程射速都有提高啊！”

“先生所言让我麾下众人配备火器实在乃是金玉良言，希望神机营的将军卖先生面子不要吝啬不将先进武器卖给我们使用，不会狮子大开口吧？”王小石怪笑一声。

“他倒是不会心疼舍不得的，若是狮子大开口，小石大可以向万岁举荐他带领精锐手下先进火器赶赴辽东疆场解救目前危难局面的，他可是没有胆子去冒险纵横于沙场的，毕竟如今你是被万岁单独召见过又具有背景的青年才俊，他纵然不巴结却也断不敢轻易得罪的，其实如今神机营的参将崔喜对于火器却是都不太懂行，当然对于购买制造火器却是很积极的，一来为了从中捞点油水，二来徐光启大人对于火器很是重视有兴趣，为了表现自己争取前途他也必须表现出相同的热情才是。”周梦成脸露敬佩之色，“可惜徐大人如今身体不佳，在家中静养，否则我定要将小石引荐于他，对于我大明天下地理他可说是异常了解，对于火器之研究更是精深，其实在我看来如他这般的官员却要远胜于一些惟有风骨却不注重于实干的清明之士了，空谈难以拯救国家危难啊！”

“那就等我凯旋而归之时请先生引荐我去拜会这位徐大人，虽然小石对于他并无了解但是此时已经是充满向往之心了。”王小石眼神中尽是对于大明栋梁徐光启之景仰之情。

崔喜今日一早尚是睡眼懵懂地就强打着精神来到了神机营，却并非因为有哪一位上官到此，而是今日一早他已经与来自西洋的布雷诺先生有了约会，这个约会对于自己当然是十分重要了，从八大胡同中将自己的相好姑娘赎身金屋藏娇的念想可就全指望着这份来自异域的敬献了，当然这批火器的价格也就越发昂贵要让朝廷破费了。

却没有想到布雷诺先生却未按照约定的时刻出现，早早出现的一位不速之客却是一位来自辽东的游击吴三桂，一身银色盔甲少年俊朗的外表勃勃之英姿让崔喜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羡慕，不过这位少年将军品级虽然不如自己，但却是如今朝廷所倚重之辽东大将祖大寿外甥，自己自然也是殷勤招待。

“吴小将军，早就听说你是武艺超群，前次武试就已名满京华，我却是未得一见实在是可惜，今日一见更胜传闻之英武，果然是一门英雄豪杰啊，此次来京城若有需要崔某效力之举请千万不要客气才是，也请代为传达我对于祖将军所统率之关宁铁骑之景仰之情啊！”崔喜亲自为少年将军斟茶。

吴三桂对于这位神机营将军的客气却是坦然受用，大刺刺地坐了下来，少年心中对于这般混在京城的武将一向是看不太起的，若非关宁铁骑纵横于关外对抗清军，若是指望这些京城军将，只怕京城早已在几年前的鞑子入寇之机就已经被攻破了，“景仰之情却还需要崔将军你化为切实的行动啊，我此次来京城就有耳闻神机营最近将从西洋人手中购买一批先进武器，如今辽东局势复又紧张，敌虏皇太极再度出兵攻击大明已是指日可待，希望请求将军能全部直接给予我运送到前线以对抗清军保卫辽东防线。”他的口气却仿佛是命令一般。

对于这样的嚣张命令口吻崔喜自然有些愠怒，脸色也立刻冷淡下来，冷哼了一声，道：“这批火器都是极为先进昂贵的武器，其实到如今经费都还未能完全落实，指望着徐光启大人前去张罗，小将的职务低微可是不能够一口应承小将军，况且我们神机营是留守京城拱卫京师的精锐，最为先进的火器若是交到不擅长使用的人手中，只怕也是暴钲天物啊！”

吴三桂被他堵了两句顿时已是勃然变色，脸色涨得通红，“照崔将军如此说来，我们辽东前线是休想得到这批先进火器了吗？若是我们的防线崩塌，清军铁骑纵横破关而来，崔将军的神机营真得可以拱卫京城吗？”

“辽东前线之事有你们这般无敌的关宁铁骑还用我们担心吗？至于火器之事其实也并非那么绝对，小将军完全可以从陛下那里要求得到这批先进火器吗，对于圣旨我这样的微末小将是万万不会违反的，或者小将军建立巨大功勋成为我的顶头上司那么就算命令有错我也总得执行，如今我却只有拒绝而已。”崔喜嗤笑一声，袍袖一甩然后掩面打了一个哈欠，“昨天睡得不好，准备小憩片刻将养精神，在下马上还要接待西人谈论这批尚未交付的火器，少陪了。”既然已经得罪了这个少年将军自然也就不需要再应酬于他了。

吴三桂拳头攥紧，牙关紧咬，真得很想说出几句狠话，更加迫切的念头却是将面前这位猥琐的将军给提起来暴打一顿，但终究却还是忍下了这口恶气，不能因此这件公事而毁坏了自己的远大前途，只是心中要铭记这个家伙一旦自己得势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好，那我就告辞了，崔喜将军！”眼光如刀一般森寒，不过崔喜却根本未曾感受，他已经趴在桌面上假装休憩。

神机营辕门之处，怒气冲冲的吴三桂健步如飞低头快行，心中郁闷得无以附加，而迎面奔跑而来的西洋人布雷诺先生却也是气喘吁吁两人皆未注意前方居然撞了一个满怀，而此时王小石与周梦成也是恰好来到。

吴三桂真得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在撞击之中腾腾地连续后退几步，差一点没有立定，而其实与他相撞的魁梧西洋布雷诺更是惨痛，被撞得仰面朝天发出一声惨叫，自己方才穿上身一丝绸新装显然已经被毁损了，也几乎就在同时两人有相同的动作，手指同时向前指戳，都欲斥骂对方。

却没有想到就在此刻，众人耳畔却是传来了一阵娇滴滴清脆的笑声，“嘻嘻，辕门如此宽广，二位却仿佛是看不见对方一样，真是有趣味，或者还是想在我面前比试一下谁更加孔武强壮啊？”

清风吹拂带来的清香吸引着大家的目光，原来同时出现的还有两名女子，说话之人乃是一名有着清秀容颜笑意盈盈的娇小宫装少女，不过与她的装束格格不入的却是她的手中还有一条马鞭轻轻悠荡，而在她的身后则有强壮侍从背着长枪牵着一匹红色骏马跟随，而与她并肩而行的却是一位身着红色绸缎衣裙的高挑西洋美女，眼光碧蓝金发飘逸。

忽然之间的寂静，两个原本准备斥骂对方的男子的全部精神却是都集中于两名女子之上，吴三桂关注的自然乃是宫装女子不仅仅因为她的美貌更多的却是好奇之心，单单从她的从容气质与宫廷装束就让他心中思忖不敢造次；而布雷诺先生目睹红衣西洋女子却是眼神中掠过一丝不为人注意的惊喜之色，目光的瞬间交流立刻转移。

“原来是绮凤郡主。”周梦成淡然一笑，用不大却可以让大家听清楚的声音说出了她的身份，“翩翩丽人马上行这可是京城之中的一大景观谈资，不过若非京城中人想必是不知道郡主之飒爽英姿了！”

布雷诺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狠狠地盯了吴三桂一眼，“这位将军以后走道还请当心才是，在下还要会见崔将军就不奉陪了！”他的官话说得很是流利甚至还要超过久居于辽东的吴三桂，今日自己的马中途出了状况导致迟到，恐怕崔喜将军已然等待得不耐烦了，何况若是在公司派遣来的代表伊莎贝拉面前为这样的事情与人纠缠不清恐怕传回去很不好听，她居然与大明的郡主在一起，看来还真得不能小看这个年轻貌美的女子。

吴三桂哼了一声，却也不再想为了这等小事情再做纠葛反而丢了自己的身份，“我素来在辽东战场上都是横冲直撞的，以后走路也断然不会小心的，谁要与我相撞那就只有自认倒霉了！”口气略微有些狂妄毕竟自己在相撞之中是占了上风的，堂堂的武状元就算在口舌之争斗中也不能落于西洋人下风。

“纵横辽东吗？哼哼，没有我为你们提供的红衣大炮你们能否立足于辽东都让人深表怀疑啊，幸亏你不是身处于战船之上与我的海船撞击，不然恐怕要去喂鱼了！”布雷诺还是忍不住反唇相讥。

不过两人的脚步却都未停，就在两人擦肩而过之际，绮凤郡主却是眨了眨灵动的眼眸，道“我还以为两个人可以勇敢得较量一下呢，什么纵横辽东战场的将军，什么遨游海上的西洋人原来都是懦夫，嘻嘻，你们盯着我看是否觉得我有闭月羞花的容颜呢？”秀丽的容颜之上分明有着明显的讥嘲意味，忿忿然的将马鞭抽打在了地面上，飞溅起了尘土，毫无淑仪风范。

一声懦夫却是让吴三桂与布雷诺都是不由停止脚步，他们对于美丽郡主的话语都有些难以忍受，此时若是充耳未闻岂非真得成为了懦夫之行径，但是真若是两人相搏斗却又实在不值得，至于叱骂挑拨是非的美丽郡主却又不敢于为之的，而且这位美丽的郡主的嬉笑怒骂对于男人们却是有那么一丝的特别感觉。

伊莎贝拉却是嫣然一笑，轻拉了拉绮凤的衣襟，“我的绮凤妹妹，我们不要在这里纠缠了，赶快进去见那位崔喜将军要上几件火铳，然后我陪着妹妹到郊外去打猎啊！”

“也罢，不和他们罗嗦了，听姐姐的建议，喂，别傻站着不动啊，快点去让神机营的人去通报崔喜让他出来迎接啊！”绮凤郡主回眸冲着身后的那名牵马侍卫撇嘴道，那名侍卫闻言却是感觉有些没有面子，脸色微愠却也只有硬着头皮上前。

“真正懦夫的男子却是因为女人的几句话语而逞凶斗狠的无聊之徒，眼前的几位显然都非如此，涵养方是大丈夫之本色啊！”王小石面色凝重的忽然抢步挡在两名美女身前，轻轻摇晃着手指，“我喜欢绮凤姑娘向他们道歉，而且对于自己手下的侍卫兄弟也客气一点。”

众人都是对于王小石的突然表现有些惊讶，绮凤一怔之后随即咯咯娇笑起来，指若兰花，“你一个小小的锦衣卫让我金枝玉叶的郡主道歉，让我对于手下牵马抗枪的侍卫客气，真是有毛病了？”眼神之中尽是轻蔑。

布雷诺先生在惊诧之余却是连连摇头，“年轻人，你不要太过冲动了，今日之事情可是与你无关，我，还是先进入军营了！”尽管眼前的这位锦衣卫军官仿佛也有为自己出头的意思，但是他却是在伊莎贝拉的眼神示意下转身急走进入军营。

吴三桂脸色变幻，虽然也有些担心牵涉自身，但血气方刚的他终究还是没有厚起脸皮远走，而是走近王小石抱拳道：“这位将军，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还请不要与她计较，吴——在下感谢君之话语，但我们是否懦夫却非她一个小女子可以妄言的。”他终究还是没有敢于说出自己的名讳。

“谬！将军之言我却是不甚赞同，我可从来没有歧视女子之想法，古代尚有木兰从军之佳话，其实我出手的真正原因并非是愤怒于她之举动，因为本来美丽的女子就有骄傲的权利，而出身高贵的女子有何种跋扈嚣张行径都是可以想象理解的，但是将军却是来自辽东，血雨腥风却又孕育英雄梦想的土地，我断然不能允许有任何一句话语侮辱之，哪怕会带给自己麻烦灾祸，我王小石都可以铁骨肩挑，无悔之！”眼神飞扬，拳头挥舞，微笑从容依然，王小石可以感受到自己身体之内每一处都仿佛有热血涌流，心神却仿佛已经投身于那向往之中的辽东热土。

吴三桂闻听王小石之激荡言语顿时大为动容，脸露飞扬之色彩，重新抱拳深施一礼，“王将军之话语真得是让我辽东将士为之激荡，在下吴三桂添为辽东战场祖大寿将军麾下之一小将，愿与君相交期待有朝一日共同驰骋于那热血土地建立功业！”他此时若再遮掩自己的名讳却恐怕是连自己都会感觉汗颜的。

“这一天并不会太过遥远的，吴将军，你若愿意可否稍微等待片刻待我去向神机营的崔喜将军会面之后一同去酒楼畅饮交谈。”王小石立刻作出邀请，自己正需要结交似他这般的年轻将校未来才好纵横天下。

“吴三桂？小将军可否乃是上科的武状元，祖将军之得意外甥呢？”周梦成微笑相询。

“正是在下，其实方才我正是代表祖将军以及我辽东大量的热血将士向这位崔将军要求得到火器支援以支援大凌河用来抵御清军，却没有想到被他毫无顾忌的拒绝，在京城人的眼中，我们辽东将士恐怕永远也不会有多么重要的，真是让人伤感！”吴三桂脸露不忿之色，眼神中尽是阴冷，“我不知道这些先进火器是否一定要留在保卫京城之时再做使用？”

周梦成脸色微微变化，轻嘘一声，道：“这样的话语还是休要提及，吴小将军前途远大莫要为人抓到把柄，火器之事倒是不用太过担忧，应该可以商量的——”

王小石自信地微笑，“吴将军请在此等候，哪怕威逼利诱也要让这位崔将军多少支援一点先进火器给予辽东将士的！”

“你们难道当本郡主不存在吗？”绮凤郡主双手叉腰，凤目睁到最大，“难道就凭借着你一个区区的锦衣卫就想威逼利诱崔喜不成吗？”抄起手中的马鞭在空中挥舞几下，“你们都给我闪开了，本郡主要先去见崔喜这家伙！”

王小石身形微动右手却已抓向绮凤郡主手中的马鞭，绮凤措不及防居然轻松被夺去，马鞭轻轻挥舞，让劲风在她眼前划过，鞭梢仿佛就要在她的脸庞柔滑肌肤上留下痕迹，“给美女郡主你一个忠告，不要浪费我们宝贵的火器，留下来应用到战场之上也算你对于大明社稷的微小贡献了。”他发现目睹她瞬间恐惧的眼神却是让自己有一种快感，操纵高贵命运之得意情怀。

吴三桂心中思忖，看来这位年轻的锦衣卫千户是准备与自己结交，而他对于这位郡主的霸道态度与取得火器的自信看来必定是很有背景的，其实自己也真得并不需要畏惧眼前的这什么郡主的，如今乱世岁月边将本就为朝廷看重，藩王本身也都没有太大的力量，念及此处，当下一拍胸膛，豪气干云的笑道：“王将军且去，吴某在此陪伴郡主就是了，没有道歉在下不会计较，想来她对于我们这般的少年英雄很是仰慕，正在思量美人陪伴英雄畅饮酣歌呢？”眼神却已有些肆无忌惮地在一脸委屈的绮凤身上游走。

“吴兄真是好想法，其实我也期待有如此美丽的女子陪伴畅饮美酒啊，不过也许郡主不会应承啊，哈哈！”王小石耸了耸肩，手轻轻一扬，马鞭已经飞越过众人的头顶落向了那名牵马之侍卫，侍卫抬手抓住，投向王小石的却是苦笑，却并无半分敌意。

“你们可真是大胆妄言啊！让绮凤象风尘女子一般给你们陪酒？太后娘娘可是对于她一向最为宠爱的——”方才一直沉默的伊莎贝拉却是悠然说道，上前两步，手已扶住腰畔的剑柄，直面王小石，“嘻嘻，如果事情搞大，恐怕无法收场的会是你们哦？”

绮凤闻听她的言语仿佛如梦初醒，轻轻跺脚，满面怒容道：“你们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疯子！如果你们再不请求我宽恕可怜的话，我一定要让太后娘娘下旨将你们这几个狂妄的家伙挫骨扬灰！”她希望自己的威胁能够收到作用，但却仿佛没有什么信心，而且莫名其妙的不敢于正视王小石神采飞扬的眼神，也许是他眼神的色彩对于自己有一种吸引力？

吴三桂心中却又是一动，脸色迟疑起来，“难不成这位郡主居然真得受到天下人景仰的年轻太后娘娘宠爱，那自己也许是真得闯了大篓子了，但是此刻自己偏偏又不能立刻逃避，名字方才也一时激动之下说了出来。”倒吸一口冷气，却是只有强打着精神道：“绮凤郡主，我们对于你并没有任何企图不恭敬，方才之言语仅仅是玩笑而已绝对无轻薄之意。”

“姓吴的小子算你识相，你知道害怕了吧，姓王的小石头你比较狂妄却是需要向郡主跪倒请罪啊！”伊莎贝拉恶狠狠地注视着王小石，此刻她发现自己已经认出了眼前的这个锦衣卫，居然是那日被自己射杀的太监同道之人，若非那个太监出现也许自己可以与猛龙帮合作就不需要花费更多的金钱开拓新路了，心中不由得充满警戒，自然要继续挑衅下去。

“善良宽厚的太后娘娘一定不会希望郡主你这般跋扈，而且只知道依靠别人的力量与自己的出身来威胁压制是否也会因此被看轻呢？我还偏偏不受威胁，两位嚣张的姑娘若有胆量何妨较量一番，我们若胜让我们借着郡主去威吓一下崔参将当然陪酒之事我很是向往却绝对不会强迫，我们若输则跪倒磕头不是问题还可以追究我们个不敬之罪，哈哈！”王小石狂笑一声，生出了几分少年意气，“牵着红马的侍卫兄弟，还有周先生你们两人可以作为见证啊！”

“咳，咳，小石将军，不要意气用事啊——”周梦成的脸色也显现忧虑，他感觉事态有些向失控方向发展，毕竟此时自己看好的这位小石将军才方起步尚无什么羽翼，而对于他的腾达心怀嫉妒不满的人却是不在少数。

吴三桂却是在心中对于王小石的举动言语大为钦佩，对比眼前这位与自己差不多的年轻人平素自诩地骄傲霸气却是自叹不如，不过其实在钦佩之余也难免生出嫉妒之心，此时却是只有选择沉默。

“好，那我们就先较量较量枪法！”绮凤娇叱一声，轻灵而起，手中操起长枪再度落地之时脸色却是变得极为凝重，大枪沉重，只有用腰力才使得开，好枪法必须要能听到枪头上的劲，化发一家，方能不败，因此似她这般一个轻灵女子使用大枪而非花枪却也让王小石不敢忽视。

“原来是江湖中最为流行的‘子龙十三枪’，单凭郡主敢于使用这比自己还长一点的大枪小石就要认真应对，这么说我们的第一种比试就是枪法——”王小石却是忽然转身向神机营中而去。

“你，你什么意思，不拔剑应对反而背对而行，是轻视我吗？”绮凤已是气得面色通红，贝齿紧咬。

“错，绮凤姑娘说要比试枪法，我如果以剑法应对那岂非成了笑话，待我先去神机营借上那么一杆长枪再来迎战啊，哈哈。”王小石回眸轻笑眨眼，他忽然感觉其实到这位看似刁蛮的郡主其实也并非那么可恶，尤其是在周先生一再示意的眼神之下他也决定收敛一点意气反而刻意以玩笑缓和了气氛。

“可恶的家伙分明是消遣郡主，看不起这子龙十三枪法！”伊莎贝拉不失时机的在绮凤身后怒道，不过却还有闲情逸致用一只手理了理被轻风吹拂的金发。

“你可恶！分明是消遣于我！”绮凤对于他轻松的笑声立刻理解为耍弄自己，一口唾沫却是淬出，王小石居然根本就没有闪躲淬在了他的戎装之上，众人都是感觉奇怪他的纹丝不动。

“我要是用强与郡主共乘一骑进入军营，如果有谁大呼小叫的话，我可是出身江湖有可能兽性大发的，到时候宝剑划破了花容月貌——当然我可不是威胁啊！嘿嘿，我王小石真是飞来艳福，京城百姓会很羡慕我成为绮凤郡主之之亲密朋友，虽然对于郡主的名节有那么一点影响，但是谁又敢于大声议论我与她之间的亲密是有伤风化呢？到时候恐怕郡主说我冒犯她也不会有人相信的吧？”王小石发现自己阴沉地笑声真得有那么一点想象中淫贼的风范。

阴沉的笑声让绮凤感觉到寒冷意味，但却咬紧牙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的词句，“就算你凭借着自己的武功赢了我，难道作出毁坏人家的名节让自己畅快真得很值得骄傲吗？”她的眼神中充满的却也是针锋相对的刚强。

“我不会因此感受到骄傲，我所说的话也只是想让郡主体会一下被强者压制的感受，其实这乱世本就是属于弱肉强食的岁月，而我的强悍建立于自身的武艺，而郡主你方才的威胁嚣张却是建立于飘渺之中的地位出身，却还需要我们保卫住大明的社稷方能持续，也许我如此对待一个年轻的姑娘是有那么一点过分，其实也许我也仅仅是口头上的威胁，如果我真得都做了，我也会鄙视自己，但我想我的威胁与作为应该会让聪明的女子在经历后成长，而且我方才绝对不是消遣你而是想让大家放松心态，其实我也是真想与你较量枪法，就较量子龙十三枪！”王小石发现自己对于这位郡主有了别样心态，欣赏她此刻的坚强眼神针锋相对，话语中也因此有了缓和的余地，“如果肯配合我为辽东大军得到那批先进火器我一定会深深感激，为了辽东这片热土感激绮凤！”

绮凤其实已经感受到他眼神中出现的一丝欣赏与语气的缓和，而他的话语也让她不由得若有所思，“我，愿意陪你一起去为辽东要这批火器——但我绝对不是配合你这块小石头的，不要以为就只有你们为大明社稷着想！”她继续作出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所以不要你说感激，至于你前面所说的威胁话语那就当作激励我反击的动力，我就和你较量子龙十三枪，就算失败你最好以后小心我以后的挑战报复，不要自以为是！”

“当然，我明白最毒妇人心，哈哈，开玩笑，与美女持续的较量我很有兴趣！”王小石轻松大笑，冲着绮凤挤眉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