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话 巨星之陨落（1/2）

终结与开始之地，命运交替之时，来吧！黑暗的子民，汇集到我的名下，拉开名为“死亡”的帷幕……

——风野-雄

***

“殿下闪开！”雾岛低吼道，右臂用力一振，把阿尔弗列特震退了几步，反手拔出天剑，在凛冽的剑气四散爆发开的同时迎上了迎面而来的白光..26dd.Cn

疾如电射的白光夹杂着破空之声，雾岛心知决不能硬挡，圣骑士的力量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够轻易挡下来的。

天剑稍稍倾斜，将正面砍下的剑芒引到一边，只听到“碰”的一声，大殿上所铺设的猩红色地毯变成碎片飞溅了开来，底下的大理石地基也承受不住突如其来的压力崩裂出几道裂缝。

雾岛承受了一击后便借着余力后退，天剑迅速地由右手换到左手上，因为他的整个右手到肩膀为止都麻木了。

……见鬼……雷蒙得的力气比罗刹大得多啊……

虽然雾岛知道雷蒙得先前的一次是蓄势很久的一击，但他不清楚自己是否还能硬接下雷蒙得的下一次攻击。

一面不着痕迹地活动着僵硬的右臂，一面全神贯注地注视着雷蒙得，雾岛暗自计算着双方的实力对比。

雷蒙得至少是圣骑士的阶级，但真要打的话自己也不一定会吃亏，天剑的特点就是遇强愈强，不过他真正担心的还是阿尔弗列特。

阿尔弗列特本就武技不强，在雷蒙得面前不用说只有挨打的份，自己还要分心保护他，更不可能展开手脚了。

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阿尔弗列特先退出大殿，让自己试试能否制服雷蒙得再说，不过……

雾岛悄悄回头瞄了眼阿尔弗列特，只看到他双眼喷火地盯着雷蒙得，心中暗叹了一口气。

眼下这副情形，要阿尔弗列特离开这里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雾岛只得将注意力重新回到雷蒙得身上。

阿尔弗列特此时已经怒火中烧了，哪里还有余心去注意雾岛的暗示？

“雷蒙得！你疯了吗？”

“疯？”雷蒙得毫不费力地拔出插在大理石地基中的双手剑，斜指身旁，“众人皆醉我独醒，这样也能称为疯狂？阿尔弗列特，原本我还对你抱有期望，想不到你和你父亲一样腐朽。”说罢，双手剑举过头顶，顺势就要劈下。

明镜流-天剑-射日刺！

雾岛根本不给他进攻的机会，在雷蒙得刚刚摆出攻击姿态的同时便飞身窜上前去，天剑直刺雷蒙得的眉心，蕴含在剑上的剑气则先一步凝集成箭，激射而出。

雷蒙得连眉毛都没抖一下，只是轻轻一偏头，带着啸音的剑气便贴着他的头发射了过去，而他手中的双手剑却丝毫没受影响，照着雾岛就劈了下去，如果雾岛不减势头的话，那么占据长度优势的克力索恩之守护将先于天剑击中对方。

雾岛似乎早就料到了一样，前冲的势头硬生生地止住，双脚一错便往一旁滑去，手中的天剑顺势划过一道圆弧，半月形的剑气飞向雷蒙得的腰侧。

明镜流-天剑-月轮华斩！

“雕虫小技！”雷蒙得大喝一声，一剑劈下，半月形的剑气瞬间就被劈散。

雾岛却不以为意，身体顺着惯性转了个圈，天剑从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划出，轻轻地点在了克力索恩之守护的剑脊上。

明镜流-天剑-陨星破！

一团剑气从接触点上暴射开来，如同流星四射一般向着雷蒙得劈头盖脸地打了过去。

雷蒙得只来得及护住面部，四散的剑气弥漫成一团白雾，根本看不清里面发生什么，只能听到剑气击中铠甲所发出的沉闷响声。

雾岛飞身而退，再次摆出防御的姿势，微微地喘息着。

这种连续技是相当消耗体力的，而现在雾岛只希望雷蒙得的实力没有强到可以完全无视这种程度的攻击。

如果真是那样，雾岛会非常认真地考虑拉着阿尔弗列特逃命。

交手在一瞬间完成，而阿尔弗列特则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直到刚才他才把雷蒙得的一席话消化完。

“父亲？父亲他对你说了些什么？雷蒙得，回答我。”阿尔弗列特向前走了两步，便被挡在他身前的雾岛拦了回来。

“殿下，这里很危险，请回避一下。“雾岛发现阿尔弗列特似乎被雷蒙得的话刺激得不大对劲，眼下最妥当的就是让阿尔弗列特立刻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闻声赶来的几个护卫手忙脚乱得把阿尔弗列特架开，刚退到大殿门口的时候被雷蒙得的一句话给留了下来。

“你不想知道这一切吗？弗洛斯的儿子？”伴随着苍老但有力的声音，白色的雾气消散了开来，雷蒙得站在原地，高傲地看着眼前的这些人。

虽然他的披风被撕成了一条一条的，虽然他身上的铠甲上出现了明显的裂痕，虽然他的头发有些凌乱，但这些都影响不到雷蒙得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帝王的霸气。

……神器……

当看到雷蒙得手中的双手剑时，雾岛暗自呻吟起来，那闪着寒光的剑锋上甚至连白痕都没有留下。

雾岛先前全力施展的连续技真正的目标是雷蒙得手中的双手剑，只要能把他的武器给毁掉雷蒙得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下场了，虽然知道那把双手剑肯定不简单，但出于对自己实力的信任，雾岛就把宝押在了这上面。

现在却是大错特错了，雾岛不得不重新思索起对策来，索性他的时间还是充足的。

“告诉我，这些与父亲大人到底有什么关系？”阿尔弗列特挣脱了护卫们问道。

“十五年前……朕刚刚继位，贵族之间对朕存在相当的不满，于此，弗洛斯为朕出谋划策，要朕使出雷霆手段，夺取贵族手中的权利，打压他们的气焰……”雷蒙得傲然地看着阿尔弗列特，缓缓地道出被尘封的记忆，“计划很成功，崔尔斯克郡的二十四家贵族一夜间被株杀，按照弗洛斯的设想，没收的贵族家产全部返还于民，瞬时间，朕的声望如日中天，皇权稳固，贵族间再不敢有任何异议。”雷蒙得的表情中带有一丝自豪，不知是为了自己当时的雷霆手段还是为了无人敢轻视的皇威。

……崔尔斯克郡？……崔尔斯克革命？

雾岛一惊，他自小就听说过那场惊动了整个大陆的革命，崔尔斯克郡几乎是在一夜间富裕起来，大陆各国虽然都有意效仿，但都没有雷蒙得这样的魄力，所以均采取观望的态度。

然而，在现在各国的任何一张地图上，都无法找到代表这个郡城的标记，因为这个郡城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在那个被称为恶梦的血之夜。

想到这里，雾岛的脸色不禁有些发白。

“崔尔斯克？后来不是被盗贼团一夜间夷为平地了吗？”阿尔弗列特有点奇怪，虽然崔尔斯克郡所发生的革命是雷蒙得执政历史上非常著名的事件，但阿尔弗列特却不认为雷蒙得现在提到这个是为了炫耀自己。

“盗贼团？哈哈哈……”雷蒙得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浓浓的嘲讽，“那只是用来掩盖真相的面纱而已，真正摧毁崔尔斯克郡的，是帝国最精锐的皇家骑士！”

“什么！？”阿尔弗列特和雾岛都大吃一惊，相信任何听到雷蒙得话的人都会如此震惊。

阿尔弗列特和雾岛惊异的表情似乎取悦了雷蒙得，他开怀大笑起来，“很吃惊吗？想知道为什么吗？”雷蒙得止住了笑，愤怒地说道，“因为他们背叛了我！背叛了帝国！”

“那些平民，有了土地，有了财产，有了和平且富裕的生活，能够过上令其他地方平民都羡慕的生活，但结果呢？人们开始懒散、骄傲、狂妄，整天娱乐，不事生产，崔尔斯克一片歌舞升平，但没有人注意到大片土地已经开始荒废，更有甚者，周围郡城的百姓向往这种生活，纷纷罢耕游行，事态已非帝都所能控制了。”

阿尔弗列特和雾岛都听得脸色发白，他们知道农业是立国之本，如果事情真如雷蒙得所说的那样，那这事的严重程度，就足以将帝国的根基毁于一旦了。

“……帝国处于存亡一线之间，稍有迟疑，将会造成灭顶之灾。”雷蒙得厉声道，“问天下愚民，谁又能知道朕身上的这副重担？”

“所以……所以你派军队湮灭了整座城镇？”阿尔弗列特颤声问道。

“杀鸡敬猴，我这样做又有什么不对？”雷蒙得反问道。

“……那……父亲大人他……”

“弗洛斯？他没有赞成朕的主意，也没有反对。”

……默许……

阿尔弗列特后退了两步，脸上毫无血色。

父亲……那个一直以百姓为先，一直为万民图利的父亲，竟然……竟然会默许雷蒙得做出这样慘絕人寰的事情来。

在这短短的一瞬间里，阿尔弗列特发现他一直一来所坚信的某些东西已经支离破碎了。

发现了阿尔弗列特的异状，不过雷蒙得依旧自顾自说了下去：“此事之后，朕才真正发觉，愚民就是愚民，你给他们金山银山，他们也只会坐吃山空，只有让他们知道和平的来之不易，他们才会珍惜眼前的一切。”

“荒谬！这些都是你用来掩饰暴政肆虐的借口吧？”看到阿尔弗列特一时间还回复不过来，雾岛代替他开口喝道。

“借口？哈哈……”雷蒙得大笑道，“不止是你们，怕是天下人都将此当作是朕的一个借口，罢了……朕的一番苦心，弗洛斯也好，阿尔弗列特也好，天下的万民也好，根本没有一个人能够了解的，但是……”雷蒙得的目光转向雾岛，双眼中透射出一股狂热的眼神，“帝国百年的基业，不能毁在我的手上，要想毁掉这个帝国，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说完，雷蒙得双臂一张，双手剑举过头顶，然后带着破空之声劈了下来。

青白色的半月形剑气，在地上划过一道深深的刻痕，以离弦之势向着雾岛射了过去。

***

吉尔斯尔城城南军营外，闪光骑在骏马上，目光紧紧地盯着墙头上的卡提亚斯。

卡提亚斯脸色变换了好几次，每次都是欲言又止。

闪光叹了口气道，“卡提亚斯将军，你并非不明事理，为何又如此钻牛角尖呢？”

卡提亚斯苦笑一声道：“吾乃臣子，君命不可不听。”

闪光冷笑道：“好一个君臣，一直以来，我都认为卡提亚斯将军非平常人，想不到也……”

“仓持……”卡提亚斯出声打断了闪光的话，“卡提亚斯出身世家，深受皇恩，实在……实在是有难言之隐……”

“……仓持闪光本是一介乡野武夫，不懂什么皇恩浩荡……”闪光一点也不放松，始终咄咄逼人，“……但在下还是知道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对得起天下苍生，做到问心无愧！”

卡提亚斯深吸了一口气，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这时，奇斯卡鲁军后方忽然一阵慌乱，士兵们分开一条道路来，一骑从中驶出，奔至闪光面前低语。

“什么！？”闪光闻言大吃一惊，“阿尔弗列特殿下他……真是胡闹！”

闪光正欲掉转马头时，突然想到什么转过头来喊道，“卡提亚斯将军，在下有急事要去处理，我想将军还需要时间来考虑，奇斯卡鲁军自然也不会打扰将军，就此告辞了。”

“……”看着奇斯卡鲁军如潮水般涌退的背影，卡提亚斯嘴角边露出了一个自嘲的微笑。

“将军，奇斯卡鲁军已经撤退了，我们……”一直呆在身边没有说话的塞洛开口道。

“不必说了。”卡提亚斯挥手打断他的话，“大势已去，并非是你我之力所能挽回的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想一想，你让士兵们都去休息一下吧……”他看着依然传出隐约喊杀之声的城市，重重的叹了口气道，“百年兴废，其实只在一念之间啊……”

突然，一个女体扑到了卡提亚斯的背上，紧紧地抱住了他。

“卡提亚斯……不要再想这些了……”微带颤抖的声音从卡提亚斯的背后发出，“你还有我们，你还肩负着一个骑士团未来的命运啊……”

“……法露琪丝……”卡提亚斯的目光中透出悲伤，“我的未来……又在哪里啊？”

***

雾岛咬牙举起天剑，面对雷蒙得所发出的剑气他知道不能躲，否则身后的阿尔弗列特就要遭殃了，所以唯一的办法只能硬挡。

与雷蒙得一摸一样的挥剑姿势，一道一摸一样的半月形剑气疾射而出，然后两道剑气便撞到了一起。

“轰”的一声闷响，聚集成束的剑气在碰撞的一瞬间爆炸开来，顺带将地上残缺的地毯彻底撕成了碎片。

巨大的气流狠狠地打在了雾岛的胸口，一声闷哼后，雾岛退了几步才把冲力抵消掉，不过胸膛中还是一阵气血翻腾。

……见鬼……

天剑不用催发就可以使出剑气，雾岛知道自己其实占了很大的便宜，但在看到雷蒙得只是晃了晃身体后，雾岛还是感到了一阵气馁。

……实力相差太多了，照这样打下去迟早会输……不过自己也不是没有胜的机会……

雾岛一边抓紧时间回复发麻的手脚，一边暗自思索着，雷蒙得似乎偏向于大开大阖的攻击方式，而倾向于速度天剑更适用于对付这种类型的攻击。

要想获胜，只能靠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