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演员的选择（1/2）

中华星影业公司为新电影招募演员的消息很快就流传开来，一时间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但是前来报名的却是寥寥无几，特别是女演员的招聘，除了一些比较放得开的风尘女子，竟然都没有几个正儿八经的女孩子来报名。

蒋希文两人对此也很是无可奈何，毕竟这还是处于封建社会刚刚瓦解的时期，民众的保守观念还相当的顽固，要让这些正经人家的女孩子出来抛头露面，无疑会招惹很大的口舌是非。更何况那时候的人们还不像二十一世纪的人那样渴望成名，为了金钱和名声不惜牺牲一切，所以原本以为会轰轰烈烈的招聘大会，最后搞得只剩下门前的小鸟两三只。

“这样下去不行。”蒋希文断然说到：“这些人根本不适合当演员，做做工人还差不多。”杨文烈也是苦笑道：“这两天来的全都是这样的人，我有什么办法。”蒋希文努努嘴道：“既然他们不肯来，那我们就出去找。”“去哪儿找？”杨文烈疑惑地问到。蒋希文想了想，说到：“这部戏是打戏，需要演员有一定的武术功底，既然这样，我们就到各处的武馆去找，相信总会有合适的。”杨文烈叹道：“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可是男演员还能在武馆里找到，女演员呢？武馆可是不收女学徒的。”蒋希文摸了摸鼻子，说到：“先走出去看看再说，万一运气好在大街上遇到一个合适的呢。”他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却想起了后世的星探，这些人不就是在大街上搜寻合适的演员或者歌手苗子的嘛？只是没想到这世自己都已经做了蜚声国际的大导演了，却还要落得亲自上街去做星探的下场。

两人正在商量间，忽然听到门口传来一阵骚动，接着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声音说到：“这位大哥，让我进去试试吧，我赶了很远的路才来到这里的，要是今天不能够进去试试，我明天一早还要回家去照顾我娘，我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又听到守门的说到：“可是姑娘，我们今天的招募已经结束了，蒋经理他们都已经休息去了啊。”蒋希文连忙发声道：“阿福，我和老杨还没有走，让她进来吧。”

没一会儿，就看到一个纤细的女孩子怯生生地走进来。一眼看去，这个女孩模样十分清秀，微曲的留海，水汪汪的大眼睛，樱桃小嘴似闭非闭，脸上因为害羞而涌起的两朵红云让她看来十分的娇艳。

杨文烈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女孩，不免有些失望。倒不是因为这个女孩的长相，而是根据《霍元甲》的剧本，女主角赵倩男应该是一名很有英气的女子，可是眼前这个女孩一看就是弱不禁风的模样，两者完全不相符。

蒋希文也暗道一声可惜，但是还是循照惯例问到：“你叫什么名字。”那女孩眼脸微微抬起，却不敢直视蒋希文二人，用她柔弱的声音回答到：“我叫黄莺。”“黄莺？真名？”蒋希文有些质疑，谁料那女孩子飞快地低下头，紧咬着双唇，最后才微不可查地摇了摇，脸色已经有些发白。蒋希文不大明白，继续问到：“你为什么不用真名？你是做什么的？”黄莺低头沉默了半晌，才弱弱地说到：“我在舞厅里唱歌的，黄莺是我的艺名。”

“哦，原来你是歌舞厅的小姐。”蒋希文的声音变得有些冷淡，这两天来，不少希望成名的歌舞厅小姐到这里来面试，那场面叫个乌烟瘴气，搞得他一听到歌舞厅小姐就心生厌烦。

“不是的！”却不料黄莺听到他的话，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飞快地扬起头反驳到：“我不是舞厅小姐，我只是去那里唱歌。我的娘亲生病了，我要找钱给她看病，我还要养活我们全家！我真的没有做过那种事，我只是去唱歌的！”她反复强调自己的清白，眼里不知不觉噙满了泪花。

蒋希文看到她满脸激动的样子，倒也信了几分，随即说到：“那你能不能唱首歌让我们听听。”黄莺小脸红了一下，又飞快地低下头去，随后，一段微不可闻的歌声从她嘴里慢慢飘出来。

“大声一点，不要怕，这里就我们三个人，我们不会笑话你的。”蒋希文温柔地鼓励她道。黄莺不知是因为蒋希文的鼓励，还是因为确实对自己的歌声有自信，渐渐的声音越唱越大，头也慢慢扬了起来，这时候，蒋希文看到她脸上分明不再有那种羞怯的神采，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自信的光辉。

黄莺的歌声很快吸引了蒋希文，连杨文烈也情不自禁地陷入其中，等到一曲歌毕，杨文烈还在闭着眼睛摇头晃脑地回味着。“很好！”蒋希文的喝彩声吓得杨文烈一个趔趄，没等他回过神来，就听到蒋希文说：“你的歌声很动人，可是你不适合做演员。”杨文烈暗道一声可惜，但是没有反驳，因为他本人也是这样认为的。

听到蒋希文的话，黄莺忍不住脸色一黯，泪光又浮现在眼眶之中。但是她还是强忍着失望，恭敬地给蒋希文两人鞠了个躬，然后转身准备离去。“等一下！”却不料蒋希文又出声喊住了她：“你不适合做一个演员，但你确是一个天生的歌者，你愿不愿意来我们公司做歌手呢？”“歌手？”杨文烈和黄莺脑中同时冒出个问号，这个名词他们根本就没有听说过。

蒋希文看到两人一头雾水的模样，不得不解释到：“歌手就是由我们公司跟你签约，为你录制唱片，卖出去以后公司和你各自分成的一种职业。”这里说的唱片，指的是二三十年代流行的留声机使用的那种圆盘唱片。黄莺歪着脑袋想了一下，问到：“那我还要去舞厅唱歌吗？”蒋希文笑道：“做歌手不需要你到舞厅去驻唱，只需要你录制唱片并且配合公司的一些宣传活动就行了。”黄莺泯了泯嘴唇，问到：“那我能拿到多少钱？”蒋希文继续解释到：“我们可以给你每张唱片百分之十的提成，而且以后如果要开演唱会什么的，你还会拿到更多的提成。”黄莺虽然不明白什么是演唱会，可是显然有些心动，但她还是怯怯地问到：“那我什么时候能拿到钱？”蒋希文笑道：“当然是唱片卖出去以后。”

黄莺的眼神微微变黯，却没有说话。蒋希文看到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想了想问到：“刚才听你说你母亲生病了，你现在很需要钱吗？”黄莺一听到母亲的病情，眼泪不可抑止地大颗大颗掉落下来，哽咽道：“娘亲病得很重，大夫说这两天再不拿到钱赶紧去抓药，她就……就……”说到后面已经是泣不成声。

蒋希文叹了口气，说到：“如果是这样的话，公司可以先借给你一笔钱，让你先安顿好你的母亲。等到以后你赚了钱再还给公司就行了。”黄莺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到蒋希文一脸正经的模样，喜极而泣地说到：“谢谢，谢谢老板。”蒋希文笑道：“不用叫我老板，叫我蒋大哥就行了。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早上你来公司财务部拿钱，先回去治好你母亲的病，然后回公司来报道吧。”黄莺用手掩住脸颊滑落的泪水，有些疑虑地问到：“蒋……先生，您就不怕我拿了钱不再回来了吗？”蒋希文哈哈大笑道：“如果你的良心只值这点儿药钱，那我也认了。我相信你，你是个好女孩。”黄莺水灵灵的大眼睛立刻变得微微发红，深深地向蒋希文鞠了一个躬，含着泪感激地离去了。

等到黄莺离去之后，杨文烈满心疑惑地问到：“希文，你不是说暂时先把工作重心放到电影公司这边吗，为什么现在又要签一个歌手？”蒋希文答到：“这么好的苗子，如果我们错过就可惜了。反正她也只是一个人，先让她挂到电影公司的艺员部门吧。唱片的事，我会找其他人来处理的。”杨文烈也点了点头，他对黄莺的歌声还是非常欣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