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狮王 活棺疑云（1/2）

“熏烤羊肉来喽！”一个听了二十多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老仆人都严的声音，混着熏羊肉的香味飘进了西阳城狮王府的书房，此时的西阳城还在晨睡中。

西阳城处于北方长城的最西段，东连长城，西靠雪雁山，依雪雁山而建，有城墙与长城相连，进可攻、退可守。七年前，狮王率手下的一万精兵据守在这里。朝廷后来又让狮王兼任西北都护使，以维护西北丝晶之路的安全和畅通，却没有更多的兵马拨付。狮王只能分兵七千去水晶国境内的丝晶之路东段巡逻。剩下的这三千兵马显然不足以固守西阳城，这让狮王头痛不已。更头痛的是，大量从北利国来的难民不断涌来，甚至许多不常见的野生动物也会从北利国越过雪雁山向水晶国内迁徙，更有山民传言看到了只有在雪云国才有的冰原雪狼，而雪云国地处北利国更遥远东北方！

狮王施东俊望着老仆人端进热乎乎的熏羊肉，不禁又想起了自己弃笔从戎，与自己的三个学生招兵买马协助朝廷转战水晶国南北，以至成中流砥柱，平定叛乱的戎马岁月。那时，自己和这个仆人都严才不到四十岁，而自己的三个学生呼延昌、佘东兴、孔润生以及后来遇到的驱魔奇士夕龙才二十出头，还处于血气方刚的年龄。那时，面对北利国的入侵，军队上下都同仇敌忾，经常能够以少胜多。每次战胜敌人，他们都会犒赏三军，喝酒、吃熏羊肉……十三年以后，战乱平息，自己和学生们却已经封王！而夕龙却成了朝廷的不可多得的栋梁，筹建了驱魔的专职队伍——夕家村。

回望自己和部下们响应朝廷、共赴国难的峥嵘岁月，总让狮王感慨万千。有多少次在睡梦中，又梦见了篝火、米酒、熏羊肉，还有那夜空中飘荡的豪迈的歌声……

二十年前，南方诸侯发生叛乱，随后北方草原强国——北利国，趁乱攻破北方长城。正在南方平定诸侯叛乱的水晶国主力不得不分兵阻击。在青龙江的上游城市青龙源（即现在的京城），水晶国主力联合当地的武装，静候北利国主力，但北利国却绕过青龙源的背后，突然袭击了青龙源，水晶国青龙源主力几乎全军覆没。随后，北利国兵锋直逼当时的国都水晶城，朝廷一片慌乱。在皇后周兰的建议下，皇上下令各地自行组织志愿军队协助朝廷，并承诺，若有击败北利国主力并平息叛乱者，可封王拜候！身为帝师、正在皇家书院教书的施东俊，在皇后的鼓励下与自己的三个得意门生呼延昌、佘东兴、孔润生各自回家乡招兵买马。在以后的三年里，他们在屡败屡战中，将自己从文弱书生锻造成了带兵将领。施东俊的军队逐渐壮大，三个学生的军队也搞得有声有色。为了便于作战，三个学生的军队合并到一起，归自己的老师施东俊指挥。他们花了五年的时间北上击败北利国主力，随后又花了五年时间南下平定诸侯叛乱。在南下平叛的过程中，他们遭到了一些如巫术、蛊术的攻击，几乎毫无办法，后来得到了奇士夕龙的鼎力相助，才得以顺利平叛。这样，经过十三年的南征北战，水晶国终于转危为安。

战争结束了，皇上履行了自己的承诺，根据四人的姓：施、呼延、佘、孔，他们被分别封为狮王、虎王、蛇王、孔雀王，至此，竟然完成了封王的大业！二十年前他们只是皇家书院的老师和学生而已，十三年后，也就是七年前，他们就成就了连做梦都不会想到的平天下的伟业！

狮王施东俊在平定水晶国的叛乱之后，与三个学生达成一致意见，为减轻朝廷对他们拥兵自重的猜忌，就自请裁撤手下的军队。原先包括自己的三个学生在内的三十多万士兵被裁撤到不到十万。除五万归朝廷指挥北上防守长城外，四王每人只留一万多人。此提议一出，朝廷大喜过望，立即批准，并答应四王的一切裁撤条件。虽然遭到手下许多将领的反对和不满，但狮王苦口婆心向他们说明“走狗烹，良弓藏“的道理。经一番周折，总算在给士兵发放足量的裁撤费，分给裁撤士兵土地耕种，并承诺分封手下将领做地方官后，裁撤才得以顺利进行。得知裁撤顺利，朝廷上下大喜，狮王趁机提出筹建夕家村，让各地的流浪、逃亡的奇人异士（远西域许多王国因宗教原因，驱逐、屠杀所谓的“异见者”）集中居住并交流，对付日益增多的离奇怪物，处理一些军队难以处理的奇异事件并极力说明这有利于维护朝廷的统治，于是，朝廷上下一致答应，并允许夕家村在附近码头收取过往船只的厘金赋税，作为夕家村运转的费用。而夕家村由夕龙直接负责，朝廷也立即允许。

战争平息到如今，享受和平已经七年了，但狮王施东俊心里依然感到丝丝不安。皇上与去年春驾崩，驾崩前，命狮王回京，并给予狮王可以进皇陵——万窟山——瞻仰其仪容的最高荣誉——要知道，除非是皇子皇孙，任何人包括皇后都不能进万窟山的！然后皇上将皇位传给和皇后周兰的不到五岁的儿子，并委托五位内阁大臣辅佐。

皇上驾崩后，狮王随后返回了西阳城，因为他已经厌倦了宫廷的生活。而皇后与内阁的大臣们表面上和和气气，实际上在暗中较力。

此时，北利国的元气也开始恢复，其南下的野心又在不断膨胀。而最近几晚上，他老梦见在战场上已经死去的部下和士兵。

“难道，是我变老了？”狮王心里想，“还是真的会有事发生？”

朝廷时不时让他去京城商议国是，有时是皇后周兰，有时是内阁院首席大臣王容，但仅是商议而已，并不付以实权让他处理。但狮王还是愿意前往，因为这样他能碰到自己的学生。

虎王呼延昌驻守长城最东端的东阳城，但长城上驻守的五万精兵却直属朝廷。无论虎王还是狮王心里都很清楚，这五万精兵与其说是守长城的，还不如说是防他们的。蛇王佘东兴带领他的一万水军驻守东南沿海的重镇——海富城，以看住东南岛国——绿森国，还要分兵巡逻东南沿海，以维护“海上丝晶路”的畅通。而朝廷在沿海最大的城市海上城也驻防了三万水军，不用两天，这些水军可沿着海路直达海富城，防范之心再明显不过了。而孔雀王孔润生率领一万手下驻守西南重镇——南阳。西南是未开化之地，这里各族部落分散，并经常因争夺土地而大动干戈。孔雀王仅仅调停各族矛盾就搞得焦头烂额。他那手头的一万兵马维持秩序都不够用，因此朝廷对他最放心，并没有再有针对性防范。

然而狮王很清楚，这个平静是暂时的，而最近丝晶路上的商队不断受到抢掠，更是让他焦头烂额。军队人数不够不说，许多袭击事件非常奇怪：竟然有商人的蓝心脏接连被挖！（这个世界的人都有两个心脏，其中一个是蓝心脏，出生就有，但直到成年时才开始跳动。）这是他的军队不能解决的，必须驱魔队来处理，虽然夕龙曾经留下几位经验丰富的驱魔师留在身边，但这几位驱魔师却也无可奈何，只好等待夕龙他们的到来。

“老爷！那只灰鸽子从夕家村带来一封信！”狮王还没吃完热乎乎的熏羊肉，专门饲养信鸽的仆人，就兴冲冲得跑进来对狮王说道。

“快给我！”狮王眼睛一亮，“再去看看鸽棚上是否有其他鸽子来的信！”

“是，老爷”，养鸽子的仆人，又一溜小跑，回了鸽棚等待。

“果然是夕龙来的信！终于等到了！”狮王连忙拆信，快速走到饭桌的油灯下，心里热切的想知道夕龙的答复。

原来在分兵去巡防丝晶路以后，狮王苦于无足够人手防守西阳城，加上许多怪事频频发生，已超出了自己的部下的能力，毕竟军队只是用来打仗的，遇到一些邪魔外道就无能为力了，加上朝廷并不把这些怪事当多重要的事情，以为这只是狮王扩军的借口而已。于是，狮王就想到了夕龙。

狮王向朝廷上书，希望从夕家村抽调部分奇人异士补充兵力的不足。在给朝廷的上书中狮王特别强调了北利国最近可能扩军的动向。毕竟，北利国被击败后，并不甘心，朝廷早已对北利国的侵犯有了切肤之痛，面对北方强国的威胁，朝廷也不得不允许，再说，夕家村的人数并不多，也抽调不了多少人。

实际上，最近北利国的消息好像突然中断了，因此自己的两个儿子施成、施杰带了几个士兵化装成商队潜入了北利国的南方都城——南王庭——至今毫无消息，这让狮王很是担心。夕龙的队伍有众多的奇人异士，或许能潜入北利国更好地了解状况。

从夕龙的信中，狮王了解到：夕龙已召集精干力量连夜向这里了赶来，知道西阳城缺少银两，夕龙已经下令终止夕家村那座岛屿城堡的建造，将建城堡的银两悉数奉上，以资西阳城的防御！狮王看到这里不禁热泪盈眶。

“知我者，夕龙也！”狮王不禁叹道。

“王爷——不好啦——”狮王还没看完信，一个穿绿色官服的传令官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进书房。

“怎么回事？不要慌，慢慢说！”狮王指示仆人都严赶紧扶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的传令官到书房的椅子上。

“昨夜，东北方向的防哨塔在放狼烟，我一看到火光就又来来通知大人你了！有北利国的人趁夜晚向长城这边移动！”传令官吐完这句话后已经累得瘫软在椅子上，眼睛布满血丝，看来已经很长时间没睡。“但我们下去巡查，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就像遇到鬼啦！”

“快，都严，扶他到内房休息，连羊肉带进去，让他吃点东西！”

“狮王不要管我了！快下令出更多兵巡查一下吧！长城上的军队根本不把这消息当回事，他们只知道躲在城墙里。”传令官一脸愤慨地说道。“这是第三次了，明明在哨塔上看见黑压压的一片人群向我们移动，可一下哨塔就看不见任何人影，真是奇了怪了！”

“本王有数，你还是先休息，我还有用到你的地方，你要尽快恢复体力！”

传令官还要说些什么，狮王只是用信任的眼光看了看他，传令官又将话咽了回去。随后，在都严地搀扶下，离开了书房……

第二天清晨，狮王亲自派兵去东北哨塔周围又巡视了几遍，除了草原上的枯草就是鸟屎、马粪，其他毫无异常。哨塔上的几个士兵一看到狮王就围上来嘟囔着：“我们一起看见的，十多只眼睛哪……又没有喝酒，是不是真遇到鬼了！”

“常曲宇将军！”狮王命令身边的一位将军，“撤销哨塔，全部回城内防守！即日起征用民工在城墙外挖两道深九尺、宽九尺的壕沟，一条插满竹签，一条注满水！注意，只在白天干，晚上所有人都回城内，关上所有城门。壕沟挖好之前，所有关卡都要关闭！”

“得令！”常曲宇领命后匆匆离去。

“我只能等待，等待夕龙……”，狮王站在哨塔边远望着南方，又看了看东方的已经肚皮白的天空，他从袖中掏出夕龙的回信，感觉这封信有千斤重，使他的心里倍感踏实。

实际上，鸽子飞回来需要三天三夜。夕龙一接到狮王的信和朝廷的命令，就马不停蹄、不分昼夜的赶来。

“十多天的路程，已过了三天三夜，夕龙至少走完水路了吧！”想到这里，狮王更加希望尽快见到夕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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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夕龙的增援到达，还有至少两天两夜的路程，狮王一直是坐立不安，想到哨塔周围的怪事，他更是如坐针毡，即使城外的壕沟已基本挖好，自己的心里还是有点忐忑。为了让自己更放心，顺便转移自己的紧张情绪，狮王决定巡视一下整个西阳城。

西阳城是长城西端最大的边关城市，依雪雁山而建。西边山顶处建了瞭望塔、烽火台，隔西阳城与向东而去的长城遥相呼应，西阳城的建筑沿雪雁上的东麓如鱼鳞般排下，周围有坚固的城墙，易守难攻。山脚下一条大路南北穿过雪雁山峡谷，峡谷西边是一座小山包，上面同样建了烽火台，过了这个山包就是长城的主体部分了。而西阳城的通关哨卡就在这峡谷之上，三十多米高的城墙如回字形挡住了大路的去路，封锁着峡谷。过路的四道城门全部关闭。城南聚集着大量的行人、商人和各种马车，他们本是去北利国的，但城门突然关闭，他们只能等候、聚集在城门处，守城门的士兵只听见骂爹骂娘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