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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下了车，孙小桐看着五光十色的夫子庙，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墨海清说出去吃，她还以为就家门口附近随便吃吃呢，没想到他不吝远，特意带她来夫子庙吃饭。今天赚到了。

回国这大半年，他很少带她来这种热闹的地方。原因无他，热闹的地方是非多。过渡拥挤的人群，意外的压力都可能再次诱发PTSD，他不愿意冒险。所以，平时他带她出门多是去一些环境空旷、就餐时不易被打扰的餐厅。

六凤居是十里秦淮中有名的酒家，座北向南，屋宇精洁，陈设雅致。前后不过几丈见方，地方不大，名气却不小。六凤居的雨花茶香味浓郁，揭开茶壶盖儿，香味连河对岸都能闻到。再喝上一口，清香劲儿，直沁心脾，叫人浑身舒坦，一天都能有好心情。若是再配上松酥油润的葱油饼和香滑可口的豆腐涝，滋味别提有多美了。也难怪“秦淮八绝”，独六凤居就占了两席。

孙小桐不记得是在那本小说里看过这段文字，总之她记得六凤居的东西好吃，那就对了。

他们来得早，店里就餐的人不算多。挑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来，点了一壶茶，几样点心，当然还有小笼包，孙小桐同学是无肉不欢的。

剧组的生活比她想象中艰苦多了。蹲在地上吃了两天盒饭，孙小桐这会儿见到满桌子的好料，眼睛都要放光了。刚出笼的小笼包都等不及放凉些，她夹起来随便吹两下就往嘴里塞。

看她吃得急，怕她噎着。墨海清给孙小桐到了杯茶。随口问道：“新工作还习惯吗？”

孙小桐猛嚼几下，喝了口茶，把嘴里的东西吞下去才说：“还行吧。我不是科班出身，做事情也毛毛躁躁。不过运气好，遇上个好搭档。”

说起崔鹏，孙小桐发自内心地笑了。“说起来我那个搭档人挺有意思的。他叫崔鹏，看起来人高马大，傻里傻气，做起事来手脚还挺灵活。”想到不如意处，她又忍不住啧啧嘴：“就是不爱说话。我说十句，他能搭一句就算给面子了。”

话头一开，孙小桐就跟个小喇叭似的噼里啪啦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个详实，说得那一个天花乱坠，手舞足蹈。当然，关于嗑伤腿的部分省略，见到高阳的部分也省略。

“这么快就交上新朋友了。”墨海清这话说得不咸不淡。孙小桐一时琢磨不出他的用意来。

他该不是误会什么了吧？“那个，我们就是普通朋友。”她不自在地轻咳一声，下意识地解释。

墨海清不甚在意地随口嗯了一声，笑得云淡风轻。

孙小桐懊恼地锤头，人家也没说什么，她解释个毛啊？

“你手上这串佛珠也带了不少年了吧？”如果她没记错，好像第一次见到墨海清的时候他就一直带着这串佛珠。十年来从不见他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