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逼供（1/2）

“……这一个月来，大家齐心协力，使公司的业绩大好，在座的每一位都表现得十分出色！这眼看着就到月底了，我和任总商量了一下，除了大家的底薪之外，另外再发一份效益工资，也算是给大家一个月来辛苦的补偿！”汪总笑呵呵地在汪洋公司第二次全体会议上宣布了以上这一振奋人心的消息，公司全体同仁欢呼万岁！

汪总大力一挥手，继续发表演讲：“……要以饱满的革命主义精神，继续坚定不移地为公司持续稳健发展而努力奋斗！相信我们也一定能够创造出更辉煌的明天！”

听着耳熟的领导人官话，瞅瞅汪总红光满面、精神焕发的小样，任副总轻轻杵了杵坐在他身边的沈晓利，挑着一边眉毛悄声问：“咱汪总鸡瘟好了？！”自从秦母来后，汪洋就一脸苦大仇深，便秘半月的模样，大侠私底下称之为阵发性鸡瘟。

“何止，简直就是打了鸡血！”沈马屁也悄声回道。老板多老实爽直的一个人啊！瞧瞧，现如今这套话一溜一溜的，也不知道偷偷钻研中央领导人讲话多久了，这忽悠的水平直线上涨，英特纳雄耐尔怕是都要实现了！

汪洋汪大老板鸡血是没打，只不过人逢喜事精神爽啊！和秦远岚同志就双方友好往来及双边关系，以极有“诚意”的法国方式“深入”交流了大半宿，唇枪舌剑之下，个中**滋味，把这纯洁了二十多年的宅男给得瑟的，深恨虚度了n久的大好青春年华，幸好如今知晓也不晚，美好前景可期啊！

“听说汪总昨晚和老板娘在‘对对树’那儿勾勾搭搭到深夜，把阿刚撂在河边看臭水看到半夜才想起来！”沈马屁的八卦精神在汪洋公司富营养的土壤里茁壮成长，没啥威慑力的亲和老板们让他越来越守不住职场忌讳。

坐在沈晓利另一边，正笑眯眯听儿子发表领导人讲话的汪妈，与其年纪极不相符的灵敏耳朵立马收集到敏感词汇，发出一级警报，她扭头怀疑地悄声问：“什么老板娘？什么勾搭？！”

沈马屁悔啊！这臭嘴，怎么就拢不住呢？！招还是不招，这是个问题。眼神迷惘而痛苦，救助地望向任副总，后者憋着笑，一脸与我无关的欠揍表情。沈晓利挣扎着试图扯开话题，这要是泄露了老板**……面对太后目光如炬，淫威逼人，他心头恨叹：说是死，不说还是死路一条啊！

“呃，孙经理，孙经理？！”汪总正好结束了演讲，挽救沈马屁于水深火热之中，“请你会后统计一下，今天就把工资打到大家的卡上，奖金就发现金吧！拿在手里，大伙也高兴高兴！”

汪妈眯着眼随口应了，暗自琢磨，有了女朋友连老娘也敢瞒着？！这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看来是得给他点颜色瞧瞧了，要不然这臭小子还真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会后，汪妈按花名册一一发了工资卡，按事先约定的，钟诚阿刚一人一千二，女工九百，秀嫂另加帮厨三百元，又给这几个工人每人包了五百的效益奖金——阿刚因为某些不可言传的原因又被汪总多加了一百的“辛苦费”和“封口费”，乐得大伙嘴都合不拢，洗料进料出货理货，个个手脚利落得跟风火轮似的，不能不让汪总大叹：金钱真是最好的润滑剂啊！

给汪妈开了两千大洋，一向把铜钱看得磨盘大的老妈，今天却像是没把在公司里拿的头一笔“巨额”工资放在心上似的，似笑非笑地瞅了自己半天，搞得汪洋心下直嘀咕，这到底是哪儿的事犯了？！

他自己和大侠虽说是拿年薪按比例分红的，可这地主家也有没粮的时候哇！兄弟两个兜里都没剩俩钱了，大哥莫笑二哥，一人领了一万，对视傻笑，这感觉……嗬！咱转眼也是月薪过万的金领人士了！

任何一个胆敢忽视老一辈革命家坚强斗志的家伙都是没有好下场地！

情场得意，荷包满满的汪洋同志，以自身血淋淋的教训再一次证明了以上真理。午饭后的休息时间，汪总让老妈拽到了办公室内，摒退闲杂人等，太后端坐问话：“儿子啊！你年纪也老大不小了。”

“啊？！”没头没脑地说这干嘛？汪洋瞅瞅紧闭的屋门，心中若有所悟：老妈这是要关门打狗啊，看来今天是在劫难逃了！

“哎呀，人家隔壁的吴老师家，大小子才大二就有女朋友了，我孙其仙的儿子，”汪妈摆出一付知心老娘的架势，略一犹豫，昧着良心又说道：“那个，要人才有人才，要钱财有钱财！这成家立业、成家立业，先成家而后才有业立嘛！再说了，你不也自己打拼出一份家业了吗？！是该找个知冷热的贴心人儿了。”

“这个，呃，不急，不急吧？！”汪洋吱吱唔唔，还是没认清形势，想捱过一时是一时。

汪妈银牙暗咬，正面硬攻不成，改用哀兵之计：“唉，我和你爸年纪都大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这要是哪天一蹬腿——最记挂的就是没见着小孙孙一面啊！”

汪洋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就老爹那一顿能吃一猪肘子的好牙口，老妈那叨叨二十四小时都能不见重样的精神头，还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假，太假了！

“嗯，嗯！”眼见太后这一出一时半会儿消停不了，汪洋熟极而流地使出了消极对抗、哼哼以应的绝招。

汪妈怒了，这臭小子真是软硬不吃，不到黄河不死心啊！哼哼，别以为不吭气老娘就没办法了！拎起皮包一掏，啪！甩出厚厚一沓照片：“看看吧！”

汪洋疑惑地拿过来一看，环肥燕瘦，类人兽人，比蒙恐龙，应有尽有……冷汗涔涔，看来老娘还算仁慈，这大杀器要是饭前拿出来，这一顿都可以省了！

“你是要一个一个相亲呢？！还是团购批发对对碰？！”汪妈阴森森地说道：“今天你要是不给个回话，哼哼！”幸好自己有先见之明，把平日里老姐妹们给儿子热心介绍的姑娘玉照都带在身边。

服了，彻底服了！姜果然是老的辣！汪洋实在是忍受不了这些“玉照”的精神迫害，再不招，看样子连**迫害都免不了了。

“妈，你就别瞎操心了！我，呃，有女朋友了!”

“真的？！不骗你妈？！”汪太后一听这话，精神极度亢奋，从椅子蹿起蹦到儿子跟前，连发n问：“叫什么？哪儿人？漂不漂亮？性格咋样？家里……”

汪总反抗无力，招架不能，只得一一如实招来，等到他一五一十连秦家十八代祖宗都编了一遍给老娘听，这才得以脱身。

“得买婚房，还得装修，我乖孙的房间也得预备下，哎！我那几件金饰也得让人去打打，彩礼也不能少哇！哎哟，这么多事，可怎么忙得过来呀？！这倒霉孩子，谈了这么些年的女朋友也不早说……”汪妈乐滋滋地盘算着，越想越高兴，下午的班也不上了，急着赶回家要去告诉汪爹这大好的消息：咱家的儿子居然也有姑娘要了！

汪洋哭笑不得地听着老妈连孙子房间朝向颜色都盘算好了，无力地把亢奋过头的汪妈送出门。唉，算了，难得能让老妈高兴高兴，要折腾就折腾吧！反正和远岚的事儿迟早也得告诉家里人。

下午，钟诚又带过来三个同乡，看上去也都挺实在。两个年纪大点，和钟诚差不多，三十出头四十不到。有一个年纪小点，姓朱，才十**，叔侄俩一块出来打工，山里出来的孩子一双眼睛淳朴干净，干活勤快又老实，没有一点城里同龄孩子的浮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