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圣纪日(1)(1/2)
一辆印着“福海监狱”字样的小型运货卡车停在路边。一个面目干黄的汉子坐在店中的椅子上。嘴里叨着烟,手里捧着茶杯,正在斥责着面前的一位大胖子。
“我说老铁,你现在可越来越刁了啊!送的菜一次比一次烂,土豆全他妈长了芽,青菜尽是黄叶子,鱼都臭得没法闻――搁冰柜里流的全是臭水,监狱长上次把我一顿好骂!你倒是说说看,嗯?这他娘的乍回事?”
胡公安喝了口茶,“呸呸”吐出一嘴茶叶沫子,骂道:“少他娘的跟我哭穷。菜价再涨,也跟你没关系!人说监狱里的犯人吃的是猪食,可现如今他们吃得东西,连猪都不肯吃――你还敢腆着脸说菜涨价了?那嫩汪汪的黄瓜、绿油油的冬瓜,还有排骨、羊肉、老母鸡,这些东西跟你有关系么,我呸!”
胡公安板着的脸慢慢由阴转晴,站起身满意地点点头。“老铁,这次我就给你担下了。明天一早你过去先到我家,然后我们一起去监狱吧!”
胡公安一脚踏出店门,突然又转回头,笑骂道:“娘的,跟你这狗头扯了半天,差点忘了正事。”他从兜里掏出张单子递过去,道:“喏,这是监狱长要的东西,你今天买齐,明天一起送过来,费用月底结。可千万别误了事!”
“嗯,这就好。”胡公安满意地点点头,上了小货车,打着火,随意挥了挥手,慢慢驶离。
第二天清早,不到六点,一张小货车悄悄驶进福海监狱职工宿舍区,铁木尔和一名伙计抬着两筐菜悄悄来到一幢楼下,摁响了门铃。
“是我,铁木尔,送菜过来的~”
女人吓得魂飞魄散,正要拼命挣扎时,一把锋利的攮子从她腰间捅入。
2ooo年4月22日。星期六,伊斯兰历3月12日。
“喂,叫谢木谢尔接电话。”
“走了?”任先志心里猛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兆,“不是下午才走吗?”
任先志挂了电话,大手紧紧捏着下巴,在想这是一件偶然事件,还是一个阴谋。
任先志拨打谢木谢尔手机,毫无意外的,对方关机了。他匆匆站了起来。打开枪柜,从里面取出手枪,又把武装带扣在身上,顺手拎起一把微冲,胡乱拿了几个弹匣,然后戴上防弹头盔,这才出了门。
“情况怎么样?”任先志一边问,一边开始视察整个监区。
“嗯。”任先志先是在重刑犯区转了一圈,然后又漫不经心地检查了几个东突分子的监舍。在这一路上,觉气氛不大对头的几名中层干部已经默契地追了上去,形成了一个小团队。
检查结束后,任先志心里稍安,回过身看了身边的人几眼,见刚刚上班赶来的指导员匆匆跑了过来,招招手示意他kao近。
一见他喘着气挤进来,就有人笑了。
“就是,韩头儿,你头好黑哦,莫非吃了人参果,返老还童了?”
“都少废话了,老韩来了,现在开会。”任先志脸一沉,立即就没人敢吭声了。
监区由地方武警部队驻守,原来近4o人,现在被带走了15人,而福海监狱总共只有不到3o人,除了近1o名行政工作人员和副所长谢木谢尔带走的8个人,有战斗力不过只有1o来人。
这3o多人要看守近5oo名犯人,压力一下子就大了起来。
任先志召开了一个简短的现场办公会,他先是介绍了情况和716办公室的传真件内容,然后下令。
“立即将所有休息的警察和工作人员全部召回。现在我们成立两个小组,第一小组我任组长,第二小组请韩爱国指导员任组长,所有人立即到枪械室领取武器弹药……”
三言两语交待完任务,一群人脚步匆匆领命而去。任先志握着沉甸甸的微冲,伸头又往天井里看了眼,登时就楞住了。
阿乃庆.吐鲁尔一丝不挂在站在院子中,闭着眼睛喃喃自语,阿尔法站在他身后,将一桶还冒着寒气的水往他脑袋上淋。
“哗~”的一声,阿乃庆.吐鲁尔瘦小的身子瑟缩了一下,却勇敢地挺起了胸膛,更加大声诵读起来。
“一切赞颂,全归真主,全世界的主。至仁至慈的主,我们只崇拜你,只求你佑助,求你引导我们上正路,你所佑助者的路,不是受谴怒者的路,也不是迷误者的路……”
隔壁几个监舍同时传来了诵读声,任先志在游廊上左右探看,只见每间监舍都有犯人随着阿乃庆.吐鲁尔的领读大声诵读着**。
那些穷凶极恶的犯人,此刻竟然就象一只只绵羊,安静地跑在地上,垂着光溜溜的脑袋,一脸虔诚之色,口中念念有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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