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上)小鲁班天工施妙手 慈师太护犊险丧命(2/2)
“如此最好。”金衣使转与龙骁兵队长道:“作速安置妥当。再派个伶俐军官去知晓本地官府,来接治重伤者。再令其严查此事!”闹腾了个把时辰,方才起得程,军汉却止剩得一半。当下众人再不敢大意,各自凝神戒备。
走了十余里路,忽见前方大路上又有几根木头横拦在路中。这次却是码放齐整,底下三根,次上两根,上头一根。看似再无古怪,众人却哪敢近前。
宇文不禁扬声怒道:“何人作怪!是好汉的便请现身,刀剑说话!”那金衣使却是不动声色,缓缓走至近前,运起丹田真气,双掌一拍,只听轰然一声,将木堆拍散,却并无机关。众军汉方腾出道路,再又前行。哪知走了十来里,又见一堆大木拦在路中。只这次大木锯作一丈来高,竖在当地。宇文重瞳大怒,飞身而起,将大木踢得四散。所幸亦无机关。
再走十来里,已步出密林,可遥见远处村镇人家。只迎面一条大河,河上一座木板长桥,一丈宽、十来丈远。桥下碧蓝蓝一弯河水水势甚急,深不见底。那龙骁兵队长便令两个熟识水性的军汉上桥检视一遍,确是寻常木桥。金衣使仍不放心,提出钱英,用那囚车再走一遭,亦未见古怪。众人方放心上桥。
岂知前队方欲下桥,那桥却“咔啦啦”一声,抽去筋骨一般,散作一堆乱木。人马囚车顿时如下了饺子一般,将河水搅得起来。
孙复同本不识水性,又戴着手铐脚链,便如称砣一般直入水底。当下连叫苦也叫不得,只迷迷登登大口喝水。忽然只觉一只手托住自己腰襟,将脸面托出河面,方得畅快呼吸。
水下那人托着自己,顺流而行,一时到得岸边,可巧岸边有几处岩石,挡住上面那锅饺子。水底之人方钻了出来,竟是狐猴。
狐猴抹一把水,喘息几口,笑道:“秀才,你欠我一命了。”
孙复同喜道:“竟不知何大爷这般好水性。”
“你何大爷是谁?江州大江里也游得几个来回,何况这区区小河。”
“会水倒在其次,这弄桥的手段实在高明。”
狐猴笑道:“何大爷倒没这个能耐!稍时向你引见个小朋友,你向他请教去!”
二人一面说话一面沿那河岸攀爬上去,离那断桥渐行渐远。孙复同脱得大险,虽自庆幸,心中却也十分挂念钱敏安危。走了一刻钟,狐猴忽变色道:“糟糕!经此一淹,那丐帮秘笈岂不毁了?”
孙复同道:“何大爷真好记性,此时方想起,可不毁了!”
狐猴唉声叹气道:“先前只顾你性命,哪里还想得到这一层。瞧瞧还救不救得。”一面向孙复同怀里摸去。
孙复同道:“不和你闹了,实说与你,秘笈我早背记在心。原稿我已焚了。”
狐猴方放下心来,又领着孙复同往前走了一里地,见那临河坡上两人伏在石上指指点点。一个便是醉奴儿,另一个半大孩子,不过十四五岁,虎头虎脸,敦实粗壮。
醉奴儿见二人到来,忙招呼道:“快来瞧热闹。那锅饺子怕也熟了一大半了。”果见那爬上岸边的,不过半数,只是距离甚远,瞧不清是哪几个。
孙复同道:“倒先想个法子帮我解了这铁器。”
醉奴儿便推一下那半大孩子道:“可有办法?三两。”
那孩子道:“五两便有办法!”醉奴儿便摸了五两银锭与他,那孩子便问醉奴儿要了头上银簪,在那锁孔一拔一挑,登时除了手铐脚链。孙复同不禁赞道:“小朋友果然好手段。你叫甚么名字?”那孩子答道:“如今还叫小鲁班,长大了便叫赛鲁班。”又转向醉奴儿道:“好姐姐,如今我活也干完了,可以还我工钱了罢。”醉奴儿摸出一把银子,递与小鲁班,拍拍他脸笑吟吟道:“姐姐真舍不得你这孩子。”
小鲁班接过银子,转身便走。岂知忽闻一人沉声道:“我看哪个走得!”言罢树上纵下一个,却是金衣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