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意料外落榜绝仕途 空空手遇险会宾楼(2/2)
另一捕快怒道:“你空空手霍朗江湖名头也甚响亮,却挟持个孩子,如此下三滥行径,传出去不怕江湖笑话么?”
“情非得已,保命要紧!”
燕捕头冷冷道:“一介蚁民,若拿得你这祸害,便再赔上十个,也是值当。给我拿下!”
左右捕快应一声,挺刀便上。
我心下叫苦,情急之下,忙道:“捕快大哥且慢。看在我爹份上,救我则个。我爹是天龙镖局孙镖师。”
燕捕头皱眉道:“天龙镖局我只认得雷总镖头,却不晓得什么孙镖师。”
我爹常跟我和娘吹嘘江湖见闻,说甚么一报天龙镖局孙镖师的名头,那绿林好汉莫不屁滚尿流,仓皇逃命等等。哪知今日一试之下,却不灵光。幸而人在性命倏关之间,脑子转得最快,我忙道:“雷总镖头便是我义父。看我义父面上,救我!”
燕捕头疑道:“当真!”
“如何不是,”我从脖间摸出一块玉佩,道:“这便是我满月时,义父赠我的认亲之礼。”
庞彪因我再无资本与其竞争史小姐,便仗义相帮道:“孙秀才所言不谬,大小史家庄一带尽人皆知。”
见燕捕头面露为难之色,霍朗哈哈一笑,道:“霍某人今日好彩头,随手一抓,便抓了名震江湖的雷总镖头家义子!”当下一手持刀一手搭我肩上,缓步走下楼去。那一干捕快,只是尾随,却不敢强攻。
行至马厩,霍朗解下一匹神俊异常的大白马来,将我衣领一带,便纵上马来。那马亦通人性,不必吆喝鞭笞,自顾发足飞奔。众捕快亦策马相随,怎奈马匹脚力相差甚远,不一刻,便两相不见了踪迹。
奔出城外,行至一片松树林,霍朗下得马来,将我拎下,一拍马臀,那白马便绝尘而去,我不由大惊道:“如何弃了这宝马?”霍朗笑道:“小龙驹引开捕快,自来寻我。你这孩子倒是性情,自己性命尚未保全,倒担心起我的小龙驹。”
我道:“若被那些捕快追上,小可性命又堪忧了。霍大侠既然无虞,必放我回家的。”
“你这高帽却戴错了。霍某平生最恨大侠二字。放眼江湖,哪个不是贪荣慕贵之徒,欺名盗世之辈。侠义二字只不过是那起伪君子的羊皮而已。小子,你真是天龙镖局雷总镖头的义子!”
我笑了:“倒是有数面之缘,义子一说却是保命之辞。”
“好个妙谎!救了你我二人性命。如此算来,霍某倒欠你天大个人情。你有甚难办的事,求我一两件,不拘偷金劫银,杀人放火,但只霍某力所能及,定当全力而为。还了你这人情,我亦好轻身上路。”
我想了想,道:“我有个叫木瓜的把兄弟,被玉阙门的人抓走了,你可能救他出来?”
那鸟人一下子把眼球瞪得几乎掉出来,口齿也不甚清了:“你,你说什么?玉阙门的人抓了你把兄弟,为什么?”
“这你休多问了,你只说能与不能罢。”
如果我再多些江湖阅历,我断不会提出这样的非份之请,因为这个请求跟“你找个你能想到的最痛苦的死法把自己杀了”的效果是一样了。我和霍朗的交情还没到这份上。
果然,他道:“小兄弟,天下能从玉阙门手中救个人出来的,恐怕尚在娘胎中哩。我若应承下来,非但救不出你兄弟,恐怕也只枉送了自家小命。你换个别的吧。”
“那便请让我回家吧。”
霍朗从包袱中摸出一锭十两来大的金子来,塞我手中道:“聊表谢意,山不转水转,后会有期了。”
我想家里要盖房子,正用得着银钱,便不推辞,塞入怀里,回头便走。却听霍朗在后问道:“小兄弟,高姓大名?”
“我姓孙,名复同,字正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