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公子如玉（1/2）

牛娃赶紧抓起托盘里面素白的襦衫亵裤穿上，一阵手忙脚乱。碧儿已经走了进来。

碧儿进来后给牛娃穿上外衣、鞋袜，系好腰带，束发戴冠，忙了好一会。牛娃穿戴齐整，碧儿两眼直直地望着牛娃，好似呆傻了一般，嘴角还挂着微笑。

牛娃叫到：“碧儿姐姐，你看什么呢？”

碧儿这才回过神来，脸颊飞红，拉着牛娃走到铜镜前面。

镜中少年身着纹墨领褾襈曲裾素白锦绵深衣；腰间扎着一条黑白藻纹明月缎带，黑丝绦坠一水苍玉佩系在缎带上；外罩黑色纱縠襌衣；脚下穿着一双皂底乌皮履；头顶蟠龙金冠，插着金镶玉的发簪；面色红润，眼睛黑白分明，眼神灵动，眉形清晰，便不笑时嘴角亦微微上翘。

牛娃看着镜中的自己，竟也呆住了，这个一身贵气的翩翩公子真的是那个从酒桶村出来的放牛娃吗。

碧儿笑着对牛娃说道：“公子真是玉人呀，我敢说即便在整个皇城，似公子这般人物也是凤毛麟角。”

牛娃笑了笑，说道：“俗话说人靠衣裳马靠鞍，都是衣裳好看。”

碧儿说道：“衣裳好看也要看穿在什么人身上，走吧，我带公子去卧房吧，夫人让你早些歇息。”

牛娃跟着碧儿走过两道回廊，穿过一个明月门，走进一个种满湘妃竹的院落，来到一处房门前。碧儿推开房门，房间里面灯台上灯已经点亮。牛娃走进房间，只见房间宽敞，墙壁用黄柏木包饰，门左边的墙壁上挂着字画，右边的墙壁上挂着一柄古剑；地面上铺着织花毛毯。房间被一道乌木的月洞门分隔为内外两间，外间摆放着书桌、藤椅、书柜、博山香炉，书桌上放着笔墨砚台，窗边放着一个木雕茶几，茶几上面摆放着茶壶、茶杯；内间乃是卧室，放着一张大床，床下放着铜唾壶，床上铺着大红织金绸面被褥，床边放着两把椅子一道衣架钩，靠窗的位置放着漆雕的脸盆架，脸盆架上放着铜盆、挂着布巾。

牛娃走到窗边推开窗，只见外面临窗便是一条溪流，不远处有一道石拱桥跨过小溪，石拱桥那边便是一处黑顶的小亭子。

碧儿告辞之后，牛娃倒头便睡，好久没有在床上睡觉了，牛娃很快便进入黑甜乡中。

牛娃一睁开眼，便看见两双乌溜溜的眼睛在注视着自己。

星原和青荇正趴在床边，看牛娃醒过来，便大声叫到：“哥哥醒了，娘叫你去吃早饭呢，等一下姐姐就要来了。”

牛娃赶紧起床着衣，洗漱完毕，便和星原、青荇一起去膳房，连山夫人已经等在那里了。牛娃问连山夫人道：“娘，我爹去哪里了？”

连山夫人说道：“他去宗人府了，我们不管他，快吃早饭吧。”

吃饭的时候，连山夫人又问牛娃昨晚睡得好不好，喜不喜欢那个房间要是不喜欢的话可以换一个，昨晚洗澡洗的怎么样，这套衣服是买的成衣也不知道合不合身下次做衣裳要提前去定制，吃完早饭让乐福带着你到处转一转别自己家里都不熟悉……。

连山夫人不停地说着，牛娃一边吃着饭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连山夫人赶紧问牛娃是怎么了。

牛娃摇摇头，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掉下来，因为连山夫人的唠叨让他想起了小时候去龙启哥家里龙婶就是这般对龙启说话的，让他想起了狗蛋娘就是这样对狗蛋说话的。虽然连山夫人和狗蛋娘、龙婶的身份有如云泥之别，但是看来娘亲在儿女面前的唠叨都一样，都是那么地啰嗦、琐碎，让很多孩子不厌其烦。可是从小只知道有爷爷没见过爹娘的牛娃当时是多么地羡慕那啰嗦、琐碎的唠叨。

牛娃望着连山夫人，红着眼圈叫了一声：“娘”。

连山夫人好像一下子都明白了，抱着牛娃的头也哭了起来。

星原和青荇在旁边傻傻地看着。

连山夫人轻轻地抚摸着牛娃的头，两人的情绪已经慢慢平复。这时候忽然从外面传来一个婉转清亮的女声叫到：“弟弟，你终于回来了。”

牛娃抬头看时，一位二十来岁的女子走了进来，她穿着绿衣白裳的织锦缎襦裙，满头珠翠，肌肤赛雪、体态婀娜。这女子正是连山青芷。

连山青芷走进来一把拉住牛娃哭道：“我可怜的弟弟，你终于回来了，这么多年你一个人在外面，该吃了多少苦呀……。”青芷这一哭，弄得连山夫人也跟着又哭了起来。

这时候牛娃反倒哭不出来了，看着这个还不太熟悉的姐姐一把鼻涕一把泪，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星原在旁边说道：“为什么女人都这么爱哭呢，都长这么大了还像青荇一样爱哭鼻子。”

青荇不满地对星原说道：“星原你又不叫我姐姐，娘，星原他又不叫我姐姐。”

青芷和连山夫人终于收住了哭声，这时候乐福走进来，连山夫人便让乐福带着牛娃到司马府中四处走走，星原和青荇自然也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后面。

连山夫人又开始对着青芷唠叨起来：“青芷，我让你回去弄点花椒籽和泥涂在卧室墙壁上，你倒是涂了没有。”

青芷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涂了。”

连山夫人说道：“涂了你的肚子怎么还是没动静。”

青芷叫了起来：“娘，你就不要再问我了，留意他老是在外面不着家，我又有什么法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