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师门（1/2）

秦岭西起昆仑，中经陇南、陕南，东至大别山，横贯华夏中部，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阻拦北方的寒流，将华夏分为南北两方。秦岭的东段在南阳郡境内有一处山脉断陷，断陷处名曰熊耳山。熊耳山深处有一座山峰名曰坐忘峰。坐忘峰上有一门派名曰云间派。

云间派自本朝始皇统一华夏之后便在此处传道，传承至今已有五代。云间派虽隐在深山之中，但常有人不辞山路艰险来此求学问道。对于这些求学问道之人，云间派态度冷漠，无论是谁都一概闭门不见。哪怕是在门外长跪不起也是不见。即使跪死在门外，云间派也只是派个人出来随便在树林里挖个坑埋了了事。只有极少数的幸运儿才有机缘被收入门墙，而我就是这些幸运儿其中之一。

自从被师父带回师门，我便对云间派充满了好奇，确切地说是对云间派的开山祖师充满了好奇。

祖师爷姓落，名云间。祖师爷的生卒年不详，对此门派内说法不一。有人说是羽化登仙了，也有人说是破碎虚空了，还有人说是肉身成圣了等等。把这些说法综合起来一句话概括就是某天祖师爷整个人突然不见了，但这并不妨碍后辈徒子徒孙对祖师爷的崇拜。

用师父的话说，祖师爷博闻强识、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满腹经纶、学贯古今、出口成章、彷佛神仙中人等等。通俗点讲就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经过我三年不断地调研得出了一个结论：祖师爷100%是穿越者，而且还是学霸级别的穿越者。可怜我一个学渣，即使穿越了，也要当学霸的徒孙，真是悲哀啊。不过还好，他老人家已经“飞升”了，不用尴尬地与他面对面。

关于祖师爷是穿越者的证据有很多。比如，改变历史是穿越者最常见的特征之一，我的这位学霸祖师爷也不能免俗，供奉殿内祖师爷的牌位上刻有“帝师”二字就说明了一切。帝师没什么稀奇的，稀奇的是他是这个世界历史上第一个皇帝的老师，也就是现今楚朝的开国皇帝始皇项籍的老师。这个世界依然有夏商周的历史，只是在战国末期出现了分岔，这个世界的历史走上了另一条截然不同的路。这个世界没有秦始皇赢政横扫八荒，一同六合，取而代之的是楚始皇项籍。祖师爷在大楚帝国建立后被始皇项籍封为帝师。要说这走偏的历史和祖师爷没关系，打死我我也不信。

再比如，给我启蒙的教材是祖师爷亲手所编的蒙学教材《三字经》。对，没错，就是《三字经》。如果就此认为祖师爷是那位编写《三字经》的大神，那就大错特错了。且不说原本宋朝才出现的《三字经》和东汉才会出现的纸张为何会出现在只经历过夏商周历史的楚朝，这尼玛通篇都是从左至右横排的简体字，还有标点符号和罗马拼音，妥妥的新中国的产物啊！

还有什么入门算术的九九乘法表，我就不吐槽了。至于刚才师姐教我的那套“拳法”，姑且称为拳法吧，虽然我不记得具体是第几套广播体操，但我确定以及肯定这套拳法绝对是广播体操，只要喊着“1234，2234”的口号，做起来绝对带感。如果到这个时候，我还没意识到我的这位祖师爷是穿越者前辈的话，我的智商真的应该去充值了。

诸如此类的跨时代的东西，在师门内随处可见。顿时，我有点理解师门对求学问道之人的冷漠处理，因为这里的东西随便拿一样出去都能引起巨大的社会动荡。你不信？那就随便说说师门里的椅子吧。

椅子在这个时代绝对是一个恐怖的大杀器，他的出现将彻底改变华夏民族。你们不要以为我是在危言耸听。这个世界的历史轨迹虽然因祖师爷的原因走偏了，但人们的生活方式却并没有发生太大的改变。人们依旧沿袭着跪坐的方式，如果椅子出现在外面的世界，必将彻底地改变人们的生活习惯，民族文化、民族性格等等也会因此改变。举个大家都懂的例子，在我那三十年的记忆里，东瀛岛女性因为长期跪坐不利于腿部血液循环，导致腿部线条欠佳，萝卜腿成为东瀛女性的标志之一。椅子的出现，使得女性有了优美的腿部线条，男性也有了眼福。对于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福利家具锁在深山之中不见天日，作为一个男性我表示不解和遗憾。

我对师门的不解还有许多。比如，山脚下唯一的进山入口处矗立着一座通体洁白、五间六柱十一楼的汉白玉牌楼，端的气势磅礴、令人心神震动，与背后的苍茫青山浑然一体，显得庄重而又神秘。唯一可惜的是五个门洞各配上了一扇朱漆大门，多了一丝人间烟火味。牌楼正中用楷书苍劲有力地写着“云间派”三个简体大字，这牌楼便是我师门的正门。无论是谁，一看这正门便知云间派绝非小门小派，未探其究竟便先多了一份敬畏。要知道在深山之中弄出这样的大阵仗，所需的人力物力绝非一般豪强所办到的，联系祖师爷的帝师身份，这正门极有可能是始皇的手笔。这道正门常年紧闭，自从我进入师门以来，都没见正门打开过。以前打没打开过，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这道正门以后是不打算打开的。因为即使将正门打开了，也无法进门，门后是一堵将正门围得水泄不通的厚墙，而这堵厚墙是祖师爷所建。至于祖师爷是因何缘由要封住正门，门派内至今都没有一个统一的说法。

再比如，师门明明有着学霸祖师爷留下的丰厚的遗产和底蕴完全可以成为一个顶级门派，却隐于山中，偌大一个门派人丁却是稀少，大猫小猫加起来不足二十人。我曾问过师父，他回答我说，本门非天赋异禀之人不收。对于天赋异禀这一点，我倒是认同。师姐罗蔓的天生怪力就不用说了，其他的同门也都有着惊人的天赋。而我这个有着三十多年**丝经历的loser，我不知道师父是从哪里看出我天赋异禀了。我问师父，师父只是笑了笑，也不回答我，我也只能用“我和祖师爷都是穿越者”的理由安慰自己，然后心安理得地成为了云间派的第五代弟子。

说起来，我们云间派还真的是一个天才、学霸的集中营。虽然人丁不旺，但个个拉出去都能混得风生水起。像我的掌门师伯陈介，被外间誉为“十步一算”，与我师父罗正和师叔李章并称“云间三子”。我入门三年来，外间求学问道之人大多都是指名道姓要求见掌门师伯的。

我的师父罗正比起掌门师伯来，倒是中规中矩，因为什么都会上那么一点，被外间誉为“难不倒”。师娘季玉娘是四代弟子中的小师妹，在外间倒没有什么名气，但在门内却是一个连掌门师伯都得绕着走的奇女子。

而师叔李章在外间的经历则比掌门师伯和我师父传奇得多。像什么“天下第一美男子”、“金枪不倒”、“男人公敌”之类的风流名号数不胜数，掷果盈车的传说每天都会发生，甚至某位荒唐的王爷因他休掉发妻并宣称非他不娶。而在我眼中，师叔只是一个整日泡在丹房里炼着长生不老仙丹不修边幅的邋遢道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