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1/2)
他咽了咽口水,似在斟酌言辞。.pbx.m又沉默了下,才开口,“陆璃,有没有跟你说过,他的太婆,也就是他妈妈的外婆,就是你们孟家村的?”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迎着他疑惑的目光,我解释道,“我只知道他妈妈的老家是孟家村的。”
“哦。”他作个深呼吸,又继续道,“我妈的老家也是孟家村的,他妈妈和我妈妈是表姐妹关系。”
我颇感意外。
意思是,他爸爸同时娶了一对姐妹?这事儿一般人还真干不出。看来,陆璃这么厌恶陆涵,想必是事出有因啊!
陆涵见我狐疑地望着他,他忙打个哈哈道,“扯远了,扯远了,言归正传。”
我掀掀嘴角,示意他继续。
他清清嗓子道,“我随我妈常来孟家村玩儿。几年前听说了你姐孟星的事,我对她满同情的,便想着帮她一把,没曾想我妈突然把我安排到国外去了。回来后,我第一时间给你爷爷寄了钱。同时打探出你竟是孟星的妹妹,我让人时刻留意你家的动静,好能及时一些帮助。”
“原来那十万块钱你寄的!”当时我还傻乎乎的以为是陆璃,找他求证时还被他恼羞成怒的扔在高速路上……
不过,即便他当时是出于同情、怜悯,而去关注我姐,但一回国便马上去找她,对一个陌生人如此上心,这太不寻常了吧?难道他出国后还天天惦记着她吗?
我半眯起眼睛,嘴角噙着一抹险险的笑容,“说,是不是对我姐有意思?”
他却猛然跳了起来,头撞在车顶上,发出好大的一声响。
他龇牙咧嘴的捂着头,一脸痛苦的道,“小姐,你不要总是那么语出惊人行不行?会吓死人的,知不知道?”
我冷嗤了声,“喜欢我姐有那么奇怪吗?依我看你还不一定配得上她呢!”
他一跌声的赔笑,“是,是,是,你姐姐美丽、聪慧又善良,孟家只此一家别无分店。”顿了顿又正色的说道,“可我对你姐姐绝无非分之想!”
也是,我姐姐这样的……一时之间,怕是难找一个真心对待她的男子吧?可她,明明那么好……我收起了咄咄逼人的气势,心里是又心酸又疼痛,夹杂着浓浓的失落。
陆涵破天荒的也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望着车窗出神。
姐姐被转移到了单独病房,并安排了一个特助、一个阿姨照顾着。阿公就在病房内搭了张小**看着,累了还能歇息。
陆璃安排得很周到。不管他对我如何或者说以后对我们如何,在这一刻我是真心感激他的。
姐姐的精神好了许多,我进去时,她正坐在病**上,手上打着点滴,眼睛投向窗外。
我唤了她一声,她涣散的目光有了焦距,慢慢落在我身上。她忽然朝我淡淡的笑了笑,我正为她这笑容惊艳时,她忽然神色大变,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我身后,苍白的嘴唇哆嗦着,脸上布满了恐惧。
我扭头看一眼跟在我身后进来的陆涵,便快步上前抱住她,“姐姐别怕,她是我的朋友。”可姐姐压根就没有听进去,她恐惧得全身发抖,嘴里无意识得呢喃着什么,双手死死的抓着我的双肩。
她的指甲深深的掐进我的肉里,我疼得皱眉。只好朝陆涵大喊,“你先出去!”可已经晚了一步,姐姐忽然大叫一声,将我一把推开,输液架上的瓶瓶罐罐一股脑的往一旁倒去。她力道大得惊人,我被摔得半天起不来,只是焦虑地朝已经扑向陆涵的姐姐喊道,“姐姐,姐姐不要害怕,他不会伤害你的!”
可柔弱的姐姐像换了个人似的,死死的抱住陆涵,凄厉大喊,“我不怕你,我不怕你,我不怕你……”下一秒便张嘴咬在他的脖子上。
淬不及防的陆涵被咬个正着,血液沿着他的脖子流下,把衣服染红了一大片。他一手去推拒姐姐,一手去掰姐姐的嘴,一时也挣脱不得。尽管他在体力上有绝对的优势,但他有顾虑,怕伤到姐姐。而发了疯般的姐姐正不管不顾的对他身上多个部位张嘴就咬。
两人纠缠着,在地上滚倒。
仅是瞬间发生的事情,阿公反应过来,便上前去扯开姐姐,一旁看呆了的护工也忙去帮忙。我则抱住姐姐的腰……
终于在众人的合力下,将两人分开了。
姐姐似已耗尽了体力,翻着眼白,脸色发青。任由阿公抱起,放在**上。
我忙着按铃,特助往外喊着,“医生,医生。”
我双手叉腰,喘着气。
姐姐却猛然翻身下地,朝门外跑去。阿公正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休息,见状只来得及喊一声“小”,我只看见姐姐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口。
我心里暗道,“糟糕!”立刻追了出去,后面跟着陆涵。
跑在前面的姐姐一面跑一面哭喊,“小草,小草,坏人跟上来了,快跑啊,快跑啊!”我内心一窒,冲后面的陆涵厉声大喊,“你不要跟来!”
姐姐跑得飞快,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她已经跑上了楼。.pbx.m
我一路横冲直撞,一面不断的在后面喊着,“姐姐,姐姐,等等我!”企图引起她一丝注意。
可似乎转眼间,她就冲上了天台。
我脚步一滞,脑里“轰隆”一声巨响,霎那间一阵空白。我与她仅相差十几级台阶,我只要再快一点,就能抓住她……
我来不及多想,便冲了上去。
我第一时间留意到,天台周边有护栏。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
姐姐伏在护栏上,瘦削的身形在风中摇摇欲坠。
我依旧非常紧张,生怕惊吓到她,只能小心翼翼的对她说,“姐姐,我是小草啊,你仔细看看。”我跑得几乎脱力,现在又是在这样惊险的情况下,几乎语不成音。
姐姐倏然回过头来,面露狰狞,“你别想骗我!你们这群魔鬼,白天披着羊皮出来活动,晚上却吃人不吐骨头!我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说完,竟激动地往护栏上爬。
我吓得肝胆俱裂,急声道,“姐姐,你冷静点,我不过去,我走,我走了,行吗?”我抖着双腿不断的往后退。
姐姐见我退到门口处,她怔了怔。忽然神色变得温柔起来,呢喃道,“小草,小草呢……小草发着烧呢。”
她像陷入了回忆当中,一手苦恼的抚额,一手紧紧的抓着栏杆,“清河不肯陪我去买药,外面天好黑啊,怎么办呢?”
“姐姐,小草好着呢,她就在你眼前啊!”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你站在她面前,她却认不出你。
我心痛得不能自已,泪如雨下。
姐姐却完全听不进去,她蹲下来哭了,很无助,很伤心。
“姐姐……”我试图靠近她。
她哭着哭着,倏然起身,神情异常坚决,“不行,我必须得去,不然小草会死的!”
她抓住栏杆,一只脚已经搭了上去。
“不,姐姐……”我听见自己发出一声绝望的呼唤,然后理智全失,冲了过去。
姐姐翻身跳下……
好在,我及时抓住了她的一只手,她的身子挂在天台边上。
“姐姐……”我只顾一跌声的声嘶力竭的哭喊着,颤抖着,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姐姐嘴里凄厉的喊叫着,一双脚虚空的乱蹬,另一只手在空中挥舞,我将全身的重力都集中在拉住她的右手上,可万一护栏受力不住……真是不敢想象。
“姐姐,求求你冷静点,我是小草,我就是小草啊!”我整个手臂似要被撕裂一般,胸口火辣辣的痛。而最糟糕的是,捉住姐姐的手上开始发汗。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或者我和姐姐一同死去,也是不错的结局吧。“姐姐,如果你死了,我一定下去陪你。让你不再孤单。”
这样想着,我奇异的,内心竟平静了些。
而姐姐不知是虚脱了还是清醒了些,不再折腾,慢慢的,整个人安静了不少。
我双脚抵住护栏边沿,尝试着慢慢的将姐姐往上提。
而此时,陆涵带着医护人员冲了上来,协助我,帮姐姐救了上来。
姐姐的脸上、手上刮伤、擦伤多处,脸上挂着泪痕。躺在我怀里很安静,只是眼睫毛轻颤动着,嘴里哆嗦的呢喃着什么。
我贴近她唇边,听见她抽泣着,惊恐的、无意识的、断断续续的说,“孟千怀……你们放开我……啊,不要碰我那里……救命……救命啊……小草……”
我心如刀割。
自从事情发生后,姐姐对那晚的事情三缄其口,而且慢慢的越来越神智不清。我们都当她是受不了太大的打击才导致神智失常,现在看来,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因为姐姐刚开始服用的安神药物,就是村长带着阿公、姐姐去某间医院的精神科开的。而姐姐嘴里的孟千怀,便是村长孟家南的儿子。当然,我情愿是我想多了。可对于伤害她的人,我第一次有着如此强烈的恨意,这股恨意要逼得我发疯。
我紧紧抱着瘦骨嶙峋的姐姐,心里的痛一点一点的蔓延开来,沿着血液一点一滴在身体里流淌,而后再度汇集在心脏,在那发出撕心裂肺的呐喊:我要报仇!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时间不会因为某个人的开心或痛苦而停止。
当黑夜隐没在地平线上,空气中的唯一的一丝温暖的气息渐渐被冷风替代。
我在路口下了车,拖着疲惫而酸涩的身子往回家的小路上走去。
在医院衣不解带的守了姐姐三天,她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并且医生保证短期内都不会发作,我才松了一口气。
她妇科方面,治得差不多了,伤口也恢复良好,医生建议我们将她转到正规的精神病院治疗。
可我并不想姐姐一个人呆在那种冰冷又恐怖的地方,我还是认为,只要给她一个全新环境,找专家进行心理辅导,她应该会好很多。
眼下,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指望陆璃。好在,医院的医疗费、特助及阿姨的工资等都从他的账户上支出。
好在,我还有十万块钱。
应该能抵挡一阵。不过,我得马上回佛城了。
姐姐这几天出院,我需要找安置他们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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