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外篇(2/2)
我恍然大悟:“你故意诱我去告诉西门烈,把他引过来让你一举除去所有后患,你好狠!”
他失笑:“只要能发动血咒,西门烈就不足为俱,我又何必非要把他引来,把自己置于刀刃上。”
“那你是为什么?”
他冷诮地笑:“辛苦了那么久,就快要成功了,我总要知道自家娘子是不跟我一条心吧?”
“现在你知道了。”
“但你只怕有件事不知道。”
“什么?”
他狡黠一笑,笑容诡异:“我来冰窖可不是为了看温如言。”
我一震,颤声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不过是小小施了个法,把自己的血滴入他体内,让他成为我的分身。法术反噬不假,不过噬地却是我的分身。”
“你好毒!”
“彼此彼此!如果我没猜错,你一定是告诉西门烈你怀了我的孩子,将来孩子生下来后可以用他的血来解除血咒,是以他才毫无顾忌地来杀我。我说得对吗?丁丁。”语声轻柔,仿佛怕惊醒了沉睡的小公主。
“你说得一点都没错,恍如亲见。”我恶意地笑。
他仿佛一点也看出我的恶意,充满了关怀,很和蔼地道:“丁丁,你怎么不看看温如言有什么变化?”
我被他笑得毛骨悚然,心开始往下坠。
回头一眼瞧去,便知西门纳雪没有骗我。如言地身子靠着雪凝珠的功效,一直晶莹如玉,丝毫不损,此刻却隐隐发黑,边缘处泛着灰黑,竟是开始腐朽的痕迹。
心头痛极,我终究是保不住如言。从此以后,我便真的只是孤单一人。
我颤着手指想要抚摸,西门纳雪冰冷地声音阻止了我:“你最好不要碰他,一碰到就会立时发黑腐朽。”
我触电般收回手指,痴痴望着如言,明明知道留不住,可多留得一时一分也是好的。
西门纳雪从怀中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铁盒,周身无锁,正是那个怪异的法宝,借着它我曾经和如言的灵体有过沟通。
一丝雀跃浮上心头,我力持平静,可眼中却透出了急切的渴望:“你有办法的是不是?你有法术地。”
他狂笑:“你当我是神仙?我拿这个给你是要告诉你,这个宝盒没有用了。我把所有地灵气全都聚到我身上,现在它只是一块顽铁而已。”说着,便丢在地上。
铁盒嗖地滑到我脚边。我不信邪地捡起来,盒子依旧是那个盒子,可盒身上原来蕴藏着的那种神秘地力量果然已经消失不见。现在的它,不过是块没有内容的铁疙瘩。
我随手把它抛开,既然无用,留它作甚。
一切都了。
一滴泪落下,落在枕边,凝成了冰珠。原来要掉一滴泪真的需要很漫长的时间,仿佛从生到死,跨过了无数春夏秋冬,最后轻呵口气,淡成了柳丝不及的寂廖。
我的如言,永远该是清雅出尘绝无瑕疵的。
闭一闭眼,毅然取出了那颗雪凝珠,甫一离体,原本光华流转,莹莹泛出珠玉之色的珠子瞬间转为死灰,成为一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石头。
寒玉塌上便只余一堆轻灰。
疼痛锥心刺骨地一举刺入我全身肌肤,长久以来倚重的空间崩坍,“如言——”这一声叫叫得我天旋地转,几欲晕去。这是如言的身体,陪伴我无数日子,分享我所有秘密的身体一瞬间灰飞烟灭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西门纳雪在我身边冷冷道:“你也有今天!如今我们算扯平了,都是孤单单一个人。”
我缓缓抬头,辉煌不灭的灯火照进他眼中淡淡的伤感,此时看来竟是一种绝望的冷酷。
我朝他绽出一朵此生最灿烂的笑容,语声低喃,尤如情人间细语:“我俩之间永远没有公平。”
“你说什么?”
“之栋,杀了他!”
西门纳雪错愕,张之栋如烟的身影鬼魅般欺近。
“住手!”有人在我身后喊。
“动手!”没有人可以阻挡,即使是我自己。
张之栋却还是停了下来,他的视线落在那把放在我脖子上的匕首。
“丁丁,你放了纳雪,好不好?”西门笑哀求的语气带着哭音,握刀的手颤得厉害,倒仿佛是我拿刀抵着他。这可怜的孩子,如今真该改名叫西门哭,早不复当初一脸阳光的笑容。
“不好!”我缓缓摇头。
张之栋紧张大叫:“小姐别动,小心刀锋!”
西门笑的刀颤得更厉害了。
我微笑:“纳雪,我们一块坠入地狱吧!”即使我们从来不是鸳鸯,这一次,却要同命了。
西门纳雪蓦然暴出尖叫,凄厉得让我一瞬间有种奇怪的满足感:“不要!”
我低声道:“西门笑,对不起!”
用力一侧首,我如蝴蝶翩飞,灿烂地扑向火焰。
我倒在西门笑怀里,眼中最后的定格是他茫然失却焦距的眼神。
似这般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我脑中最后一闪而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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