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1/2)
比如西门岑。
这个夏季很闷热,睡在碧玉纱帐里到了半夜时常会闷得透不过气来。我常常做些光怪陆离的梦,但一醒来便即忘记,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曾经梦到过些什么。
今夜同样被闷醒,梦中的人恍惚地有些印象,正要竭力回忆些什么,却惊觉窗旁坐着一个人。
我一惊,顿时出了一阵透汗,人倒爽气了。
“长夜漫漫,你醒了的话不妨出来一起聊聊?”温和雍容的声音不是西门岑还有谁?
小心透过纱帐看仔细,果然是西门岑。不禁放心下来可又着实迷惑。
我穿好衣服走出来,见西门岑面前放着两副酒杯,几碟精致小菜。
我笑道:“二爷怎么突然如此风雅?”半句不提这风雅的时间正是子夜,而地点且是在我的卧室。
“过了子时便是我三十岁的寿诞。我便想来找丁丁陪我喝一杯。”
我“啊唷”叫一声,这段时间堡里接连出事,哪有心思操办寿筳,否则家主的三十寿日原该是大办的。
他在月下端杯,我忙举杯,道:“但愿了断多少烦心事,丁丁谨祝二爷福寿安康。”
他淡淡道:“多谢!”
仰勃一饮而尽,如此竟是酒到杯干。我见他架势全不是找我小酌怡情到是一心买醉。
我忍不住劝道:“二爷,少喝点。还是多吃点菜。”
他仍下杯子,双眼在柔柔珠辉下清醒异常。
“丁丁,我快死了!”
“二爷胡说什么呢,今天可是好日子。”我不动声色,我原知他只有三年寿数,如今最多再熬得一年,他也该步西门风西门嘉之后。三人到阴曹地府去把这笔糊涂帐算算清。
“是真的。西门家族地宿命,男丁活不过三十。而子时马上就要到了。”他轻轻叹息,有无数的留恋拂过我肌肤。
“不过是些迷信。”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雪白的巾帕,打开来给我看,正中怵目惊心一大块鲜红。
我震惊:“你说的是今夜?就是一个时辰后的子时?”
他点点头。
我顿时心慌意乱,算计来算计去,不知道算了多久要怎么除去他,可他在我面前平静地告诉我还有一个时辰的时候。我竟然悲从中来,不可抑止。
“丁丁,你愿意和我说说真心话吗?”他温柔地问,窗外星月映在珠辉上,也映在了他脸上。
我慢慢啜着清洌的酒液,这样地好酒如今也成了绝品,酿酒的人已埋在了地底,而今夜对坐地人即将阴阳相隔。我微微点头。既如此,还瞒什么呢,就把话一次说清,不枉相交一场的惺惺之情。
“我有很多秘密,在这个世上,要想活得比别人好些。就要比别人多掌握些秘密。可是这么多秘密真的是一个很重的负累,我真的害怕会不会有一天我的心会负担不起秘密的负荷。”我感叹着。
他深有同感地点头。
“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他略有些得意地偏着头,一时间竟有些孩子气地纯真。“我才是真正地。”
“啊?这怎么可能,你又不会法术。”可是天祭祀,怎么可能不会,何况西门纳雪明明就会法术啊。
“天祭祀受神谴,要历经六道轮回,但我这次投生不知哪里搞错了,居然投成了养子。在我十五岁那年,我身体中的意识觉醒。我意识到我的职责是保护西门家族繁衍昌盛。纳雪从小很喜欢法术。且天赋异秉,对法术有超人的理解力。而我本身则因为没有西门家族也就是格拉米尔王族的血缘。如果强行学习,会被法力反噬而死。我只有暗暗帮助他学习祖先留下的法术书,可惜他先天太差,而且毕竟不是真的天祭祀转世,这法术就算练了也伤身的很,从此就把性命交到了你手上,你平安他就平安,你若有个三长两短他一样逃不过。好了,该你告诉我一个秘密了。”
“我地秘密嘛,其实你也猜得到的,我嫁过来就是为了帮如言报仇的,这个目的我永远不会松懈。”
“老六是你杀的吧?”他冷不丁问道。
我本也知道这事瞒尽天下人,也瞒不过他,索性老实坦白了。
“不错。他喜欢西门嘉喜欢到变态的地步,收集各种与西门嘉有关地东西包括略有一点相似的人,还专门喜欢风尘中人,这样的特点不好好利用,我怎么对得起老天安排的这个好机会?”
“老六和阿嘉一直相恋,原本是要成亲的。不过父亲强行要求阿嘉嫁给我,老六只好退让,可性子却变得更加阴狠。你知道吗?这么多年下来,阿嘉还是处子之身,你知道是为什么吗?”他似乎有些醉了,脸上泛起了微红。
我歪着头用力想,还是想不通:“这点我百思不得其解啊。”
“这世上谁也不会想到,我不能行房居然是拜父亲所赐。他怕我能力出众,将来有了自己的子嗣反客为主,不对纳雪尽忠,是以给我喝下了一种药,喝了就不能行房生子。”
我有晕倒的冲动,这个家族的人果然个个彪悍,视他人的性命、幸福如草芥。
“可父亲不知道的是,是因为犯色戒被打下六道,怎么可以再犯色戒。所以转生地原本就不能行房。他算是枉做小人了。不过我不怪他,他是在为自己儿子考虑,站在他地立场上并没什么错。”
我怔住,这算不算是天生残疾?
“所以你对他们两个的那点情愫只当不知,因为你觉得欠他们地。”
“不错。我已经耽误了阿嘉一辈子的幸福,又何忍她一片芳心连个去处都没?”
“你倒是心软。”我冷笑。
“可是丁丁,你为什么连老八也不放过?他可没有参与到杀温如言的计划中。”
我心一痛:“奇怪了。你自己不是也要杀西门觞吗?”
“我杀他是为了纳雪,有他在纳雪就不能担起家主的责任。”
说到头。竟然还是为了别人。我倒是有些可怜他了,这个人也不晓得有没有自我。
“他的死和我没关系。”
“这不象老三地作风,那就是老四搞的鬼了。”
“嗯,我也猜是他。他应该是要嫁祸给西门烈地,他想迫得纳雪发动血咒和西门烈同归于尽。”
月已渐渐爬过屋顶,月华似水,偶有的几颗星子便显得苍白。
“丁丁。快到时间了。对不起,我要带你走!”月下,他的眼中有溺得死人的温柔。
“你要杀我?”我倒是很平静。
“是。留下你会是祸胎,你会对纳雪不利。”他依然雍容着,还有些矛盾的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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