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写出了两个丁字(2/2)
至于明日醒来后,玉华班里会不会少了一个无足轻重的龙套,又有谁会知道谁会来管呢?
我当然更加不会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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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样平静似水的流淌着。一切好似没有改变,又好似改变了些什么。
源源不绝的军报送来。果然不出所料,西域国只坚持了半年,就向天月皇朝乞降求和,愿意割地赔款,于是两国和解,西门烈带着大军凯旋而归。
我冷眼旁观西门岑会有些什么动作,却始终不见动静,暗自纳闷,难道他是要等西门烈到家后才对付他吗?可又有些不对。面对强敌。没有必胜把握的西门岑不该如此托大啊。
答案很快出现了。苗人联合子罗国叛乱,骚扰边境。皇上立即下旨要西门烈剿灭叛乱。
我暗暗咋舌,为了阻挠西门烈回归地步伐,西门岑竟不惜代价地发动内乱。别跟我说这场巧合得刚刚好的叛乱与西门岑无关,我一个字也不会信。心念一动,不由又联想开来,莫非西域国的出征也和西门一族脱不开关系?
这种结局是我不乐见的。因为我对西门岑似乎有些低估了,这个人身上有着常人难以企及、洞悉一切的大智慧,只怕我稍不留神就会自作聪明地栽在他手上。而那个西门烈似乎更像个核子弹,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呼啸而来,我有预感,他所到之处,将会片瓦不存,尽成废墟。
这是一场我有生以来所经历的最大混乱。我该如何自保呢?
我略有些焦躁地在梅林中来回踱步。脑中思绪纷飞,却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来。江南—西门世家—玄天宫—东明峰—我张之栋,每一个环都跟别的环盘根错节。追究下去,却都是一个死扣。
我狠狠一拳砸在树干上,嫩白地皮肤上迅速出现了一个红印,鲜血破皮而出。怵目惊心的鲜红色带给我强烈地杀意,让我渐渐冷静下来。
不,我绝不容许自己也犯下出师未捷身先死地大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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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暗潮汹涌,但至少祁风堡在表面上还是平静的。每个人都按自己原有地轨迹生活着。
但很快地平静便被出人意料的客人打破了。我突然变得非常热门,故人接连造访。
先是当大总管报知我有人登门求见时。我还有些不信。自从嫁来祁风,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简直堪比古书上地大家闺秀,在这里我根本连堡里的大门朝哪个方向开都不知道。
但更让我吃惊地是来的人居然是温如柳。
吃惊之余,我还是让人把她带来沉雪阁。
温如柳依然是变态地喜欢白。
我几乎认不出眼前苍白消瘦到不盈一握,好似吹阵风就能飘走的憔悴女子就是以前珠圆玉润骄蛮任性的天潢贵胄。
我上下打量着她,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瘦成这样?”
她并不答我的问题,摆出居高凌下的郡主气势。命令道:“带我去见温如言!”
我怔了怔,果然是为了这而来。
我淡淡笑开:“如言死的时候便已经和你们温家再无任何瓜葛。你还是走吧!”
“不见到他我是不会走地。”她很坚持。
我更加地温柔,继续微笑着:“他非常好!知道他过得很好,这对你已经足够!”
她倔强地抿抿嘴,眼圈已经红了,却强忍着不掉下泪来。
“你让我见他一面吧!”态度明显地放软了。
我并不为之心软,叫张之栋送客。
“为什么你要这么绝情?”她终于受不住爆发出来,泪流满面如同天下所有为情所困的可怜女子。
“你走吧!忘了这个人。这对大家都好!”
“我只要见他一面就好,求你让我见见他!”她一咬牙跪倒在地。
我背过身去,快步离开。
她在我背后嘶声大叫:“你这样对我,迟早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我霍然转身,嘴角弯出讥诮的弧度:“你不是没试过,可结果呢?那些人不是被杀了便是根本不得其门而入。难道你还要继续试?”
“除非你让我带走如言。否则你将永无宁日。”
“省省吧!”我用羽毛一般温柔的声音投下炸弹,摧毁她最后一道防线,“除非我自己寻死,否则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杀死我。”
她瘫在地上哭得凄凄惨惨切切,张之栋把她半强迫地送走,回来时他有些不赞同地对我道:“她一个小姑娘千里迢迢而来不知受了多少苦,你就让她见一下又如何?”
“见又如何,不见又如何?不如忘得干干净净才好!”
“唉,我真是越来越不懂你了。想要帮她也不用这样刺激她,让她恨你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我的眼底掠过一抹自嘲似的微笑。不知怎么的。忽然有了苍凉的味道。
“也许我就是不想她好过吧!”
我们都曾受到伤害,但有些人地伤口是在时间中日益溃烂。如我;而有些人的伤口会在时间中逐渐愈合,如她。
不过是一场永远都不会有结局的单相思,还没来得及开始便已经结束。时间会冲淡一切,恨也好爱也罢,永远没有回报的东西忘得便加倍快些。终有一天,她会慢慢将他忘掉,忘得一干二净,忘得如同从来不曾遇上过他。
这,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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