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琅OR凤郎(下)(1/2)
当落红随春水一次次飘走后,指间的岁月便在刹那间轻弹挥去。
这一年,我已经八岁了。
丁维凌开始和二伯父学习经商。他对于经商一道极有天赋,二伯父时常夸他能举一反三,洞悉商机,是天生的商人。
但大伯父却不这么想。他一心想要自己的独子入仕为官,出人头地。只可惜丁维凌从来不是个听话的人,父子二人矛盾重重,每次见面都是不欢而散。
如言是一日比一日喜欢往我这儿跑。当年的那场风波后,如言与我成了密友,也和丁维凌有了交集,这种局面让他在王府内的地位超然了许多。静王府的攀亲计划,只要是洛安人便没有不知道的。
而我便完全如设计好那般,做一条幸福的米虫,快快乐乐地享受着美好的童年生活。
要知道这世上最恐怖的死法无过于被人掐死。清醒地一分分沉沦,明白地一点点模糊,生生地看着自己的躯体隔绝了呼吸,每一秒都是极度无限的延长,不知道何时是个了结。同样的感受上吊也有,不过上吊好歹是人家自愿,被掐却完全是被迫,其中的挣扎更形之于外,也更加惨烈万分。
再度从鬼门关晃回来后,我变得脆弱许多,开始依恋一些以往完全不在意的东西,比如感情、比如快乐……总而言之,活着便成了最美好的幸福。
现在的我是丁府中一个极特殊的存在。二伯母摆明态度视我为女;丁维凌永恒不变的冷漠表情因我而显露了不为人知的柔情,所有人都知道了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老夫人的拍案定论更让我领跑于第三代中的诸多兄姊。
我便是那快乐的丁丁小妖,所有人都宠着我、让着我、爱着我。
今天刚下过一场大雨,天蓝如洗,青碧得不染半点尘埃,带着水意的空气鲜活得撩拨着我。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小声在叫着,快来,快来!
放下手中的桃花,我一把拽起正捧着一本书读得津津有味的温如言,劈手抢过他的书,往窗外一扔。
“啊呀,我的书!”温如言手忙脚乱地跃去接住书,姿势笨拙,差点摔个狗啃泥。
“看你这身手,再念下去就真要念成个书呆子了。”我撇嘴嘲笑他。“你看人家凌哥哥武功多帅!”
“丁丁,你想说什么直接说,不用扯上你凌哥哥。”他拍拍衣裳上的灰,然后卷起书来在我头上轻轻敲了一下。
我涎笑着拉住他衣袖说:“还是言哥哥最明白我了。陪我出去逛逛吧,人家好闷啊!”
“我看你是又手痒想花钱了,别忘了,二夫人交待过,你最近都要闭门思过。”
“没有没有,纯逛街而已。”我略有些心虚地打哈哈。
“你会纯逛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上次逛街突然想吃地道的四川火锅,就逼着丁维凌挖了成都鼎记的大师傅连着那锅镇店老汤一起搬到洛安城来侍候大小姐你;再上次逛街看中了西域来的十彩波光纱,说西域的东西这也有趣那也漂亮,丁维凌又千里迢迢派人去西域大肆采购;上上次……以你的流水花钱法,我真怀疑丁家怎么还没有被你败完?”他似笑非笑的倚在桌边,一脸欠扁的神色。
“都说了这次不花钱了,你看我一两银子也没带。”我愤然嚷嚷。
“你的历史太辉煌,我还是不太敢相信。”
我气愤地甩掉他的袖子:“你到底是不是我朋友?一点小事也推来托去。”
“朋友当然是朋友。不过我理解的朋友和你的定义完全不同。”
“什么你定义的我理解的?哩叭嗦一大堆,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去不去?”
他很温文的端起茶碗、揭盖、吹气、喝茶,半晌才对上我快喷火的眼睛,笑叹道:“去,我能不去吗?”
“好,真够朋友。”我大喜,大力拍他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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