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兵变(2/2)
魏夫人道:“好像是一个手令。你看一看。”
李师道接了过来,只见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几个潦草的字:“今特命刘利公干,事成之后,即封为都知兵马使。”
李师道沉吟道:“原来此人叫刘利,这是谁给他写的手令?此人官位自然极大,但要加封别人都知兵马使,除非是我,谁还有这个权利?我可没写这个手令。是了,写这手令之人,野心极大,只盼杀了我之后,他自己做节度使,封为都知兵马使云云,是他许下的愿心而已。哼哼,我若不查出此人,算我无能。”
魏夫人道:“这是明摆着的事,又何必再查?”
李师道道:“明摆着的事?明摆在哪里?我怎么没看见?”
魏夫人道:“没看见?若是有个美女在这里,就算罩上几层布,你怕也看见了。哼,除了刘悟,还能有谁?”
李师道不语,良久方道:“光凭这个手令,只怕难定人之罪。”
魏夫人道:“不错,光凭这个手令,原难定人之罪。但刘悟骁勇好战,治军有方,兼且假仁假义,收买人心,此人不除,实乃心腹大患。就算不是他,也可借此机会杀了他。”
李师道想了想,说道:“可是若杀了他,官军转眼即至,却叫谁帮我抵挡帮我打战?”
魏夫人道:“难道淄青除了他就没人了吗?刘悟副将张暹便是个人才,叫他杀了刘悟,然后替代刘悟掌军便是了。”
李师道尚在犹豫不决,魏夫人道:“你更有什么可怀疑的?朝廷军队若来,并无可惧,最可怕的是咱们内部出了问题,若是在这种情况下出现叛军,那咱们一家人只怕便死无葬身之地呢。”
李师道想了想,道:“好吧,哼,刘悟包藏祸心,我早就料定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即提笔写了一道密令,派两个使者前往阳谷刘悟军中找副将张暹。
两名使者来到阳谷,找到张暹,递上密令。张暹读了密令,吃了一惊,他素与刘悟交好,叫他去杀了刘悟,心中一时不能接受。但节度使密令岂能不听?何况李师道承诺,他杀了刘悟之后,便取而代之,这让他不能不有些心动。
左右权衡再三,张暹心想,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既然是李师空下的命令,他纵然是叫我杀了我亲爹,我也只好听令了。
张暹心意已决,遂安排心腹,派人请刘悟来吃晚饭。
当晚张暹在营中设下宴席,单请都知兵马使刘悟,却在暗中伏下刀斧手,以掷杯为号,便于席中擒杀。
当晚月光溶溶,夜色苍茫,刘悟带了几名亲信侍卫前来赴宴。张暹叫自己侍卫拉了刘悟侍卫另设一席,刘悟不疑有他,吩咐侍卫不用管自己,与张暹一起坐下。
张暹笑道:“刘将军这些日子戎马倥偬,为平卢打了好几场胜战,阻朝廷大军于门外,功劳之大无人可比,小弟设宴一席,一来庆贺将军建功,二来也叫将军休息休息。我还心怕将军不来呢。”
刘悟笑道:“张将军相请,我焉能不来?就是再忙,也不能不休息。若不知道休息的将军,只怕也打不好战了。”
张暹笑道:“将军至理名言,小弟钦佩之至。”
酒菜已经摆上来,两人携手入席,酒过数巡,刘悟已经微有醉意,张暹便又敬酒,刘悟却挡了开去,说道:“张将军,咱们身当军国重务,偶尔喝点酒没什么,但若喝酒误事,可就不好了,酒就到此为止吧,你也不要喝了。”
在前线军中,刘悟是主将,他既了话,张暹便不敢再说喝酒之事,心想若不趁此时动手,更没机会,拿了酒盏,笑道:“将军之言甚是,张暹贪杯,竟忘了大事,实在该死。”似醉非醉,若惶若恐,手一松,酒盏跌落于地,咣啷一声脆响,静寂的夜似乎也被惊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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