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今宵酒(2/2)
快使用双截棍哼
我用手刀防御哼
漂亮的回旋踢。”
“太丢人了!太丢人了!”王茹脸色惨白。
这时,人群之中站出来一个女人,狠狠地鼓掌大声说:“很好,很好,很优秀的歌曲,开一代新风。”鼓掌的是林玉婷。在她的带动下,所有的人都热烈地鼓掌。既然乐坛的大姐都肯了,其他人若在不觉得好听就外行了。
黄昏得意扬扬地下台,上前和林玉婷说道:“能得到你的赞扬确实是件很让人高兴的事情。喜欢这歌?”
“黄牛叫。”林玉婷送过去一句断语,然后说:“给你掌声纯粹是报答你赔我去买衣服的辛苦劳动。”
“靠,你这人怎么就不说些让人高兴的话。”
“你喜欢听假话?”
“你才喜欢听假话。”
正在这时,一个服务员送过来一张名片,然后指着刚才那个被黄昏弄掉假牙的老人说:“黄先生,那位老先生想请你过去谈谈。”
黄昏翻看名片,上面写着:“杨子集团。董事会主席。杨之远。”不禁满头雾水,这个狗屁杨子集团是什么东西,杨之远又是谁?
“你情敌的父亲。”林玉婷突然冷冷插嘴,“苏迎袖未来的公公。”她听王茹说过这件事情。王茹是听黄昏说的,大概是在床上枕头边吧。黄昏也不是很记得清楚。
“靠!原来是宫里的公公。我不见人妖。”黄昏拒绝。
“你怕了?”林玉婷的眼睛在灯光下幽幽绿。
“谁怕了。”
“你怎么不去。”
“去又怎么样,还怕他不成。我就去会那个阳痿症患者好了。”黄昏顺手拿了杯鸡尾酒,一饮而尽。
杨之远看起来很老。
这是他给人的印象。
白色的头,满口假牙,枯瘦的手一伸出来像是树根。脸上的褶子可以媲美西部山区的梯田。但却不给人那种奇异的美感。
黄昏一看到他的模样心中就很是腻味。加上与他儿子小杨的过节和恩怨,心中先将他定性为坏人。因此,等他走到杨之远身前是并没有率先招呼,只冷冷地站在他面前。
“黄先生是吧。”出乎意料,老杨并不受黄昏和自己儿子的事情而影响,相反还显热情和落落大方。他微微笑着,如同长者正在看自己不争气的后辈。这目光让黄昏很是不爽。
“我是黄昏,杨先生有何指教?”
“呵呵,指教不敢。我只不过是想认识一下你这个青年才俊罢了。黄昏先生好大名气,今日一见果然一表人才。”老杨虽然嘴巴不关风,但话语还是很清晰。显示出成功商人语气中特有的自我和铿锵有力。
黄昏一听就知道自己遇到一个老鬼,这种人最不好对付。自己和他的儿子和未来的而媳妇都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节,难得他没事人似的,这让黄昏心中警兆大起:“闲话少说,老先生究竟有什么事情就请快说。我还有很多应酬。”
“呵呵。”依旧是长者式的笑容,让黄昏心头恼火。“年轻人,要有耐心,耐心才能让你找到机会。知道吗,机会。”
“很吵啊!我听不清楚。”黄昏说,他想尽快结束这场让他感觉憋气的谈话。孙芊芊正在唱《流星花园》片尾曲《你要的爱》,很悦耳,很适合做舞曲。到处都是人在跳舞。
“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靠!我真盯上我了。黄昏大感烦恼。但对方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精光却让他不愿退缩。若就这样结束谈话,传出去,江湖上的人还不笑话自己?
杨之远起身风度翩翩地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看得出来这个老家伙年轻时也很帅,谋杀几个少女的纯洁的心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黄昏也起身随他而去。
会议厅旁边是一个小茶室,很安静。里面摆满了热带植物,看起来像是在森林之中。座位上早就有一个年轻人等着。一见到黄昏进来,微笑着站起来,伸手过去:“黄先生,又见面了。很让人高兴。”
黄昏一看到他脸上假模假式的职业笑容心头就是火起,冷冷一挥手拒绝了对方的热情:“我不和你握手。好象我们有过一段很不愉快的经历。是不是这样,尊敬的小杨先生。”
“呵呵,你们早就认识了。”杨之远点点头,招呼黄昏坐下:“是该找个时间和地点把你们之间的问题解决掉了。”
黄昏气呼呼地坐下,“好,今天就开诚布公地谈谈,把我们之间的问题一并解决干净。”一直以来,小杨和苏迎袖都是他心中一道翻越不过去的阴影。这阴影是如此的巨大,让他透不过气来。
“正式认识一下,我叫杨正。”小杨说。
“我对你的名字不感兴趣。”
杨之远哈哈一笑:“年轻人总归是年轻人,都有几分性格。我喜欢。不过,我自来有一个认识,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黄昏打断他的话:“我却不这么认为。在我的座右铭上刻着这么一句话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你!”杨正猛地站起来,喝道:“黄昏,你以为我怕你。竟然这样对我父亲说话!在整个上海,想和父亲说一句话而不可得的排着长龙。不要给脸不要脸。”
“怎么,不服气?”黄昏也站起来。
“咳!都坐下。”杨之远呵呵一笑:“黄昏先生,如果不介意能否听我说句话。”
“好,听听你又有何妨。”黄昏坐下,依旧拿眼睛狠狠地盯着杨正。而杨正也不甘示弱地盯回去。
“恩,这样就好。”杨之远点点头,“既然这样我就直说了。我们杨子集团对你那个文化公司很有兴趣,具体说是对你手下的四个演员很有兴趣。开个价格。”
黄昏一听,脑袋里顿时“嗡!”地一声。他没想到杨家还是不放过他,现在将手伸向自己公司的头牌身上了。
强迫自己压下心头的怒火,黄昏哈哈大笑:“杨先生,你不觉得这个提议比较唐突。F4组合正在走上坡路,未来前途无量。再说,你挖走了他们,我吃什么,喝西北风呀?”
“你的问题很好解决。先转让掉你手下所有签约演员,拿一大笔钱,不管是转行还是做寓公养老都足够你潇洒上十辈子。我杨之远不是个吝啬的人。”老杨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放在桌子上,推到黄昏目前:“数字随便你填。”
“哈哈,你很大方啊!”黄昏依旧在大笑:“让我回家混吃等死,老天,我才二十多岁就成废物了。好计策,好计策。”
杨之远目光灼灼地盯着黄昏,说:“如果你闲不住,又不想退出传媒这一行,那好,电视台的eo的位置就是你的。年薪两百万,年底有红利。一定工作年限后你将持有我杨子集团的股份,可进入我们集团的董事会,进入我们的最终决策层。知道吗,杨子集团可是一个有着两百多亿净资产的大公司。不是你现在那个草台班子可比的。”
“父亲,我反对。”杨正跳起来:“让这个家伙进入决策层,一个外人?”
“住嘴。”老杨呵斥自己的儿子:“你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早晚这个家要败在你手上。”
小杨被父亲一顿呵斥,立即噤若寒蝉,不再说话。
老杨一笑对黄昏说:“不好意思,失礼了。实际上我是这么认为的,你是一个人才,非常优秀的人才,你的加入让我们集团很荣幸。”
“如果我说不呢?”黄昏歪歪嘴,从烟合里弹出一支烟递过去:“老杨,要来一支吗?”
“我不吸烟。”杨之远皱着眉头,忍受着黄昏吐过来的烟雾,说:“话不要说得怎么早。你考虑过没有,你如果拒绝我的提议,黄昏公司将受到杨子集团全方位的打击。”
“我不怕,我喜欢挑战。”黄昏还在朝老杨头吐着烟雾,他很乐意听到老家伙声嘶力竭的咳嗽声。
“我知道你着是自尊心在作祟,我知道因为小苏的事情你和我儿子很不愉快,这我理解。年轻人嘛,都这样,谁没年轻过,我理解。”杨之远似乎陷入了回忆:“若你不赶时间,也许有兴趣听听我家的故事。”
黄昏点点头,默默地喝茶。他不介意听听老家伙还能说些什么。
“十年五前我在一街道小厂做销售科长,很风光,真的很风光。”老人说:“其实厂子里也不过百余人,但我很满足。每个月一千多块的收入,对全社会普遍三百多工资水平的收入群体来说也是很值得骄傲的。厂长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很照顾我。但是,后来出了一个问题。厂子要进行私有化转制,如果不出意外,我那哥们铁板定钉会摇身一变成为我的老板。但是,我很年轻,我不认为我这一辈子永远都做别人的下属。我要做老板。”
杨之远很激动,喝了一口水,继续他漫长的述说:“所以我就纠集了一批中下层工人到处上访,告我那厂长哥们贪污腐化,导致国有资产流失。只有弄倒了他,我才有机会得到这家不大的工厂。所有,我就做了一个叛徒,一个背叛友谊的混蛋。”他猛地放下杯子,声音很响,倒吓了黄昏一大跳。
“但是,我还是太嫩了,不但没有扳倒那个厂长反将自己赔了进去。结果不言而喻,我失业了。挨饿了,没饭吃了,妻子也带着孩子跑了。一个女孩,很漂亮,像她妈妈一样漂亮。”杨之远眼睛里含着泪水,颤抖着声音说:“当时她肚子里还怀着一个,也不知道生没有,是男还是女?”
“什么!我还有一个姐姐和一个不知道性别的兄弟姐妹,大哥大姐?”杨正惊叫:“父亲,你是不是弄错了,我今年二十六岁,你的故事生在十五年前,你确定?”
“不会错的。”杨之远痛苦地摆头,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实际上,你是个私生子。在我做科长时候就和你妈妈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也只是在我妻子离开我之后,我才接你们母子进门的。你是老大,那个是你妹妹。”
“不会的!”杨正大叫。
黄昏哈哈大笑:“杨正,原来你是私生子。我还以为……”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小杨一眼。
“你!”杨正满眼是火,眼看就要爆。
杨之远继续喃喃地叙述:“妻离子散,失业待岗,我当时连死的心都有。那一年冬天我和几个工人去西北打工,干了两个月却没有拿到一分钱工资。要过年了,我说不管了,怎么说也得回家看看妻子,儿子、女儿和情人。但一回家,家却是空的。好大的雪啊!窗户上的报纸都都北风吹破了,冷风吹得我血液都要凝固了。我当时只光着身子穿着一件破棉衣,浑身虱子。还是因为杨正母亲的接纳我才没有饿死。但我是个男人,我不能靠女人生活。于是,就去找我以前的哥们,现在的老板和仇人。我是在一个早晨去敲他家门的。”
“厂长出来了,看着我,说,你回去吧,你这个白眼狼,你还好意思来见我。”杨之远问黄昏,“你知道我做了什么吗?”
黄昏完全被老杨的故事吸引住了,摆了摆头,没说话。
“我跪下了,我哭了,我说,老板,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要饿死了。你如果能够看到往日的情分上就收留我吧,让我做你的狗,做你的牛。”
老人站起身,走到窗户前,看着外面的城市,终于平静下来:“男子汉,要拿得起放的下。来吧,和我一起看看外面的世界。很大,很多人,很多建筑。难道你就不想拥有他们吗?没有人会在乎你做过什么,他们只看到你变成了什么。”
黄昏没有动。
杨正也没有动。
“都来吧。为来是属于你们的。儿子,你将接我的班,我活不了多久了。我死了你怎么办?如果你能放下和黄昏的恩怨,我会很高兴的。因为我感觉得出来,如果有黄昏的辅佐,我们杨子集团将永远站在时代的最高点。”
“他!我不愿意。”杨正斩钉截铁的回答。
“不愿意也得愿意。”老人口气更硬:“为了我的事业,我已经抛弃了正常人类的情感。除了事业,其他的都不重要,包括你。如果黄昏愿意,我甚至可以回绝掉你苏家的婚约。”
杨正大叫。
“不!”黄昏也喃喃地说,他大脑中一片空白,简直无法思考。
杨之远走到杨正目前,摸摸他的头:“儿子,你还很不成熟。知道我刚才故事的后半段吗,想听吗?”
“父亲……”
“老板答应我回去上班了。是一个很低贱的职位。但是,我用了三年时间就爬到了副总经理的位置,也得到了老板的信任。因为我能忍,而且很有能力,他不得不用我。后来……后来,我干掉了他。”
“什么!”
“什么……”
“不是杀了他,比杀了他更让他难受。实际上,我并不恨他,但为了事业我必须这样做。我让杨正的母亲和他生了关系,然后提取证据,以罪将他弄进了监狱。没有了他,工厂很快就落到了我手里。这就是我的桶金。资本的原始积累是血腥的。”老人看着儿子:“既然你母亲能为我作出这么大的牺牲,那么儿子,你为什么不能放弃苏迎袖呢?知道吗,我们集团现在有很大的经济危机,如果电视台能够弄好,我们就平安过渡了,而黄昏正是这样一个人才。为了家族和集团的利益,你必须做出牺牲。”
“好吧,反正女人到处都是。”杨正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伸手过去,对黄昏说:“黄昏,你赢了,苏迎袖是你的了。等着做高官的女婿吧。”
黄昏没伸手,虽然说这是一个梦寐以求的好机会。能够抱得美女归,能够进入杨子集团的高管,怎么看自己的前途都是一片光明。
但是,但是,内心中却总是有一种屈辱的感觉,那感觉让他几乎要狂。
对,是屈辱。被人当做物品和鱼肉的屈辱。
“怎么样?”杨之远看着黄昏:“你的意见?”
“我的意见是不!”黄昏站起来:“对不起,我很忙。”
“请再给我一分钟。”老人伸手拦住他:“我再说一句话。”
“你说。”
杨之远在一刹那眼睛精亮,灼灼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一字一句地说:“你如果走出这道门就是我杨子集团最大的敌人。今后,你的每一部电视剧、每一部电影就不会通过广电局的审核。如果你转行做其他生意,我也会同你激烈竞争,直到打垮你为之。就算你上街要饭,我也会在你身边安排十个竞争对手。我有这个实力也有这个决心。”
“好吧,我也说一句。”黄昏回头用刀子一样的目光逼视回去:“我也将要以打倒杨子集团为人生目标。我只有一个希望。”
二人静静对峙。
黄昏也学着杨之远的口气,一字一句:“希望你好好保重身体,多活几年。因为,你儿子还不是我的对手。”
正在这时,大厅那边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
是红姨!
终于出事了,真不该带这个疯子过来的。
黄昏连忙冲出门,向大厅跑去。
一冲进大厅就看见红姨正好抱着林玉浩又哭又闹:“阿远,阿远,有看到你了。呜……太让人高兴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一点都没有老,还是那么年轻,那么帅!呜……”
众人都被这阵夜枭般的哭声惊呆了。都很自觉地从二人身边闪开,留出一个巨大的空间。王茹正好在台上唱歌,见此情形,嘴巴张大得可以塞进话筒。楞楞地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乐队也停止了演奏。
林玉浩被这个疯婆子吓得大叫。他平时也是一个胆大包天的人物,什么人也不怵。可眼前这个人根本就不能拿常理来推断。而且力气大得惊人。他挣扎了半天,居然无法从她热烈的怀抱中挣脱开去。
林玉浩今年正是疯狂长个子的年纪,已经冲破了一米七十的大关,还有进一步茁壮的趋势。疯女人个头不是很高,一米六十模样,一抱住他,脑袋正好放在林玉浩的胸口,又是眼泪,有是鼻涕。弄得他新买的ndg休闲装一塌糊涂。
实际上,老女人并不丑,如果她神志正常,稍微做打扮还真称得上风韵犹存。更为奇妙的是,不知道为什么,被她抱住居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很亲近,又是很温暖。
但内心的恐惧却压制了这一微妙的感受,使林玉浩出一声惊叫:“姐姐,姐姐,救命啊!”
黄昏一冲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吓得大叫:“红姨,你干什么?快放下小浩。”
“不!”还是在大叫,红姨的眉目之间有着精神病人特有的恍惚:“谁也不能将我们分开。谁也不行。”
“放手,放手。他还是个孩子,不是你先生。你弄错了。”黄昏大叫。正要扑上去,却觉得胳膊一痛。回头一看,林玉婷死死地抓着他,一脸惨白,牙齿狠狠地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怎么?”
林玉婷没有说话,只是摆头。
“什么了?”黄昏大怒,“他可是你弟弟,出了事后悔就来不及了。”
还是在摆头!
那边,林玉浩挣扎不开,突然大声哭泣起来:“姐姐,姐姐,快救命啊……黄老师,黄老师。”
“咳!”黄昏对林玉婷的纠缠很不理解,也很恼火。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一记耳光甩过去:“混蛋!放手!”
林玉婷的手松开了。
黄昏扑上去,使劲地掰着红姨的手:“红姨,红姨,你仔细看清楚。他可是一个孩子,不是你先生,不是的。你在仔细看看我的眼睛。我是黄昏,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黄昏用双目死死地盯着那双饱经沧桑的眸子。
那双混乱而迷离的眼睛在黄昏的逼视下渐渐柔和下来了,力气也渐渐消失。林玉浩借此机会,终于摆脱了那双魔手,跳到旁边,畏惧地看着女疯子,连脸颊上吓出的眼泪都忘记了擦。
大厅里有很多记者,都围过来,闪光灯一片。记者们都很兴奋,明天又有好新闻了。他们甚至想好了新闻标题《百事庆典,明星云集,一疯女闯入》一定大卖。
被闪光灯和“唰唰”的拍照声惊动,红姨刚要恢复正常的精神又开始混乱了。黄昏看到她眼睛里精光一闪,手上顿时被狠狠地抓了一下。心中大叫,不好,红姨要暴走了!
连忙对着众记者大吼:“不许拍照,不许拍照!”
但记者如何能够放过这一大好机会。一看到黄昏激动的表情,都悄悄地叫自己新闻稿的标题又修改了一下《流星花园出品人黄昏和一个中年女疯子不得不说的故事》闪光灯更是亮得灿烂。甚至还有人悄悄将采访机打开,准备录制下当事人的不好理解的交谈内容。
“黄老师,你搞什么鬼,怎么弄个疯子进来了?”林玉浩气愤地大叫:“你好歹弄几个美女来,就算没有美女,弄一个年轻点的疯子也好。靠!耽误我泡妞。我每分钟几百元的生意,就这么被你耽误了。”不自觉中,林玉浩用上了黄昏的口头禅。他不过是个孩子,一但脱离危险,立即快乐起来,嘴角抿着一丝笑容。
本来,事情这样就算圆满解决。也不过是这个晚会中的一个小小的不协和音。可问题就出在林玉浩这一丝笑容上。
已经慢慢清醒过来的红姨突然放开黄昏向林玉浩冲过去,“阿远,我认得你。我认得出你的笑容,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的笑容骗不了我。”
“我的,妈呀!姐姐,救命啊!”林玉浩从小就是由林玉婷带大的,遇到突**件时间就朝姐姐跑去。口中出惊骇已极的叫声。
众记者都被吓住了,很自觉地为二人闪开一条通道。通道那头站着面色木然的林玉婷。林玉浩一溜烟跑到姐姐身后,双手抱住姐姐,声音颤抖:“好可怕呀,好可怕呀!”
疯女人冲上去,正要绕过林玉婷,突然听到一声霹雳般的断喝:“住手!”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林玉婷全身都在颤抖,疯女人也在抖。但二人谁也没有退缩,都这样对视着。
“玉浩不要怕,有姐姐在,谁也不能伤害你,谁也不能!”突然,林玉婷声嘶力竭地大叫。
林玉浩反被姐姐的叫声吓了一大跳,喃喃地说:“至于这么激动吗,至于吗?不就是一个疯子而已,报警报警。”
“你,让开,你这个坏女人。”疯子突然冷静下来。
“你,滚开,别碰我们姐弟。”
“让开,你这个**,你勾引我家阿远,你把他还给我。”红姨突然疯狂地冲到冷餐桌前,拿起餐刀狠狠地朝林玉婷刺去。
众人都出一声惊叫,吓得呆住了。
还是黄昏反应快,一侧身挡在林玉婷身前。
疯子的力气好大,只见一道银光,胸口火辣辣地一痛。黄昏大骇,微微闪了一下,右手前探,正好拧住红姨的手腕。
的餐刀不快,加上黄昏闪躲及时,只不过给黄昏造成了很小的伤害。但刀子前端的锯齿将他胸肌的皮肤撕下了一小块。疼得难受,血染红了衬衫。
二人就这样相互纠缠,眼看事态无法控制。很多人都开始摸电话,准备报警。
“不许报警,都把电话放下。”杨之远带着一群人走进来,声如雷,气似虹。
大厅里安静下来。杨家当家人的威势在这一刻尽显无遗。
疯子还在拼命地刺黄昏。
黄昏现在感觉手酥脚软,只见那把刀子在自己胸腹之间晃来晃去,心中大叫倒霉,却又无计可施。
杨之远跨步上前,一把推开黄昏,挡在疯女人目前。大喝:“林红药,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吗?好,我就在你目前,想杀就杀我。”
黄昏惊呆了。不会吧!红姨……红姨居然是……
更令他惊奇的事情还在后面。
红姨停下了,手一松,刀子掉在地上,目光呆滞地看着杨之远,“你是谁,你是谁,我又是谁?”
杨之远向林玉婷招了招手:“过来,见见我的前妻,你的母亲。”
“啊!”大厅里一百多人都出惊叹声。
林玉婷惨白着脸不说话,只是摇摇头。
“姐姐”林玉浩“哇!”地一声哭出声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不是孤儿吗?怎么出现个母亲了?”
杨之远看了看林玉浩,摇摇头,轻蔑地说:“没用的东西,我还考虑过接你回杨家,让你认祖归宗的。今日一看,你和你大哥一样是一个废物。”声音深沉而缓慢,却有说不出的冰冷。
杨正在一旁说不出的尴尬,亢声顶撞:“父亲,我不是废物。我也没有这样的野种弟弟。”
杨之远摆摆头,走上前去,柔声道:“红药,你不该,不该在我最困难的时候背叛我。我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而且,你还带走了我的儿女,剥夺了我次做父亲的感觉。知道吗,这是男人的次,以后就没有那种感情了。我知道你还活着,可我不会原谅你。”
红姨还是一副痴痴呆呆的样子,站在那里拖着长长的口水。
“其实,你现在这个样子很好。一个人既然不能为亲人做些什么,还不如死去。”杨之远叹气。
黄昏突然大怒:“老杨头,你说什么屁话。她可是你的妻子。变成这个样子,难道你就没有责任。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恩怨,也没有兴趣了解。好吧,我现在将她还给你了。还有,如果你真是林玉婷和林玉浩的父亲,请你给他们父爱。如果一个人没有正常的家庭,他的人生就是有缺失的。是用什么东西都弥补不了的。”
“别说了。黄昏,我和玉浩是孤儿,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林玉婷突然恢复了冷静,一把拉过躲在自己身后哭泣的林玉浩大喝:“你现在是我们家唯一的男人,拿出你的男子气概来。把眼泪擦干,胸膛挺起来。”
“可是可是,姐姐,可是……”
“没有可是。你只有我这么一个姐姐,没有其他亲人。”
“很好很好!”杨之远满眼都是欣赏:“不愧是我的种。”
“住口!杨先生,既然你以前没有来找我们姐弟,还请你不要对我们的生活造成困绕。”
“喂!你们在说什么,红姨怎么办?”黄昏气极。
“我不认识这个人。”杨之远说。
“我也不认识这个人。”林玉婷说。
“妈妈,妈妈!”林玉浩大声哭泣:“爸爸,爸爸。”
黄昏傻了眼。
一个记者上前,问:“黄昏先生,这个女人和你是什么关系。或者我可以这么问,杨先生的前妻和你是什么关系?”
“对呀对呀!”其他记者都哄叫:“杨先生,你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黄昏恶向胆边生,加上胸口疼得厉害,更是无法忍受,大喝:“去你妈的!”
“什么?”那个提问的记者呆住了。
“胶卷给我。”黄昏一把拖过他的相机就往地上摔:“我叫你拍,去拍你妈好了。”这么一个夜晚真是让人疯狂,黄昏血液里的疯子基因暴动了,燃烧了。
还是一片闪光灯。
“不许拍,不许拍!”杨正大叫。这完完全全是一个丑闻,传出去,杨家和杨子集团会变成全上海的笑谈。这无法让他这个公子哥忍受。
“喊,喊你妈的,你这个私生子。”黄昏大叫,“还不动手,将他们统统缴械。”
“是!”杨正这才恍然大悟,指挥手下:“将相机都被我抢了。不要怕出事情,出了问题,我负责。”
众杨家的打手一声喊,虎狼一样扑上去,顿时揍得众记者一片哭爹喊娘。
黄昏放到几个记者后,感觉非常地爽,哈哈大笑:“真他妈地过瘾,太酷了!杨正我儿,好样的。虽然你是一个私生子,但我不介意接纳你。”
杨正血红着眼睛冲过来,“你他妈再说一句私生子看看。”
“老子叫儿子有什么不对!哎哟!”一记拳头正好打在黄昏胸口的伤口上,疼得他跳起来。
“儿子打老子了。”黄昏顺手操起桌子上的盘子,正好敲到杨公子的脑袋上。
杨正捂着脑袋跳开,指挥手下,“给我揍。揍得他妈都认不出他来。”
黄昏哈哈大笑,在人群中穿梭,“你妈认不出我来,你不就没有了?”
“什么说?”杨正一呆。
“上不了床,自然就制造不出你了。”
“混蛋!”
黄昏只图口头爽利,一不小心被杨家的打手一拳打出黑眼圈来。心头恼火,对着在一旁呆的F4组合大叫:“你四个死人,不见你老大被人海扁,还不动手?”
F4本身素质就不高,见众人乱战,早就手痒得不行。但苦于自己的偶像身份,一直不敢动手,现在见老板话,顿时兴奋地叫了一声,加入战团之中。
事态进一步扩大。记者群,黄昏众,杨子众互不统辖,又互为敌人地一团乱打。渐渐地,有人流血了。其中最为勇猛的是杨正,这个世家公子从小都受到良好教育,格斗术更是必修课程。一双拳头舞将起来,当者披靡。
黄昏却是另外一个极端,他知道自己单纯凭格斗技巧根本就不是那些打手的对手。但他有一股疯劲,不怕是不怕疼,一被他纠缠上的人都很倒霉。加上他浑身欲血,看起来凶神恶煞,敌未与之战,士气必先堕了几分。
瑞奈见事情不可收,只得叹了一口气,说:“报警吧!”
陈思警官接到报警,带队过来,一看,不好,在座的非富既贵,任何一个人伸一根小指头都可以轻轻地摁死他这个小小的副局长兼所长。只得掏出枪来,对着天花板“当当”两枪。
听到枪声,殴斗中的三方安静下来。
陈思一提气:“都不许动,我是xx区xx派出所所长陈思,哎哟!”刚才两枪天花板的吊灯已经松动,现在被他的大喝一震,顿时经受不起地心引力的吸引,猛地落了下来,正好砸在警官的脑袋上。
于是也加入了伤员的行列。
人民民主专政的专政对象大概都直面普通的杂鱼。记者自然一个都不能少的进小黑屋去了,照相机也作为犯罪物证被收缴。杨子集团的打手们也都被手铐拷成一串,准备在派出所喝四十八小时的茶。
至于黄昏和杨之远这些头目甚至连笔录都没有做就被礼送而出。
派出所门口好乱,到处都是豪华轿车。奔驰s系列都是大路货。
相比之下,黄昏众显得有点寒酸。
最令他愤怒的是,杨之远居然好好的车不坐,叫来一架直升飞机。螺旋桨扇起的灰尘让黄昏众咳嗽个不停。
飞机慢慢升空。机上两父子沉默了半天。
“父亲,你真要接林家的两个……进家门吗?还有那个疯子女人。”
“儿子,你还不够成熟啊!”老人突然很颓废的样子:“我老了,活不了多久了。未来都是你的。既然决定将一切都交给你,为什么还要给你树立一个对手呢!我不认为你是林玉婷的对手。也不想在我死后杨子集团因为继承人的问题而四分五裂。所以,我只能有一个孩子。那就是你,杨正,只有你才姓杨。其他的都是外人。”
地上。黄昏众目送飞机离去,神情都很复杂。
“老板,是否让我先去开车过来?”西门是个机灵鬼。
“不用,你们打的回去开车吧。我还有事情。”黄昏看了看远处梧桐树阴影里的林玉婷。然后走过去,大声喊:“你在逃避?”
“我不会逃跑。”林玉婷站在路灯下,“想知道一切吗?”
“如果你愿意。”
“很久以前的一天,妈妈突然带着我们离开了家。她说,爸爸在外面有女人了,不要我们了。要不,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快过年了。”
黄昏点点头,“我知道这段故事,你爸爸在西北打工。”
“其实,妈妈是嫌弃爸爸挣不到钱,对前途感到绝望。”林玉婷突然不屑地一撇嘴巴:“愚蠢的女人!她根本就不了解与她一起生活的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男人。结果将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那,你妈妈……”
“她不是我妈妈,我妈妈死了。”林玉婷说。
“好吧。”黄昏举手:“红姨,红姨怎么会疯的。”
还是在冷笑,林玉婷说:“那个愚蠢的女人,除了跟着男人还能干什么呢?从那时起,一连两年,家里的男人就没有断过,很多我不认识的男人。大概连她也不认识吧?贱货!”
“你不该这样说……红姨的。”
“然后,我就带着弟弟离开了。我不愿意让我的弟弟有这么一个母亲。”林玉婷很平静:“我那时已经十六岁了,我可以养活我和玉浩。”
“那么。这么多年来你是怎么活下去的呢?”
“做保姆、到夜市卖啤酒,拣垃圾。知道吗?有一天我在电视上看到了杨之远,我去找他。我说,爸爸,我终于找到你了。可是,你猜怎么样。你不会猜到的。”
“我想我可以想象。”
“他正和一个女人在一起,他的情人,现在的妻子。他说,我不认识你,你这个小丫头。我只有一个儿子,他叫杨正。你叫什么名字?”林玉婷面色苍白,牙齿咬得咯吱响:“然后,我就回答说,对不起先生,我认错人了。我叫林玉婷,以前,我一直认为我叫杨玉婷。现在才知道弄错了。”
黄昏心中很难受,良久没有说话。
“你恨他吗?”
“谁会去恨一个陌生人?”
“红姨怎么办?如果你不管,她会被送进疯人院的。”
“姐姐,姐姐,我要妈妈。”林玉浩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大声哭泣。
“住口!”林玉婷大声呵斥:“林玉浩我告诉你。你是我们林家唯一的男人,你要坚强。你没有母亲,你也不需要母亲。”
“都***是一群混蛋!”黄昏破口大骂:“林玉婷,你和你老子一样,你们的胸膛里根本就没有心。有的只是铁石。”
“骂吧!骂吧!”林玉婷大叫:“你又有什么资格骂我。为了养活我自己和弟弟,我去酒吧唱歌,被人用钞票往胸口里塞。你又在什么地方,你们又在什么地方?从那时起,我就决定,我的生活中再不需要感情这种奢侈的东西。人,只需要好好地活着,活出个精神给人家看就可以了。现在,滚你的蛋吧!”
“明白了!”黄昏抬头看了看天,秋雨慢慢撒落。路灯朦胧。他转身离去,再也不回顾。
穿过黑暗的巷子,他走进派出所,说:“我来保林红药出去。”
红姨的精神很不正常。头中似乎有点银光。白在一瞬间长出来。她目光呆滞,见到黄昏也不认识,只呆呆地问:“你是谁,是谁?”
“我是,我是……”
“要回家吗?”
“是。”
雨还在下,天气开始变凉。屈指算了,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年多了。黄昏想,那边也变凉了吗,也在下着绵绵的秋雨吗?
(第三卷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