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 第六卷 第三章 梅兰花的变化(一)(2/2)
“我不同你争了,总之是鱼烧得不好吃,是不能这样计算的!”王仕峰哭笑不得地说。
梅兰花觉得很委屈,十分不服气地大声嚷嚷道:“说我计算错误,我不服!我的计算是很准确地。从来没有错误。要是不信,你可以考考我!”
王仕峰说:“那好!我给你出个题目:如果我给你五条鲫鱼,再给你一条,那么一共有几条鲫鱼?”
梅兰花不假思索地说:“八条”!
王仕峰责问:“你怎么算出来的呢?”
梅兰花理直气壮地说:“难道你昏了?你不是已经给了我两条了么?两条加五条再加一条,这不是一共有八条了吗?”
王仕峰苦笑了笑,再没说什么。
“她爹……”自从女儿来到这个家里以后,这个称呼就代替了“阿峰”“仕峰”。她觉得这样叫显得亲近,能表达出他们骨肉相连的一家三口。何况,周围的人们都是这样称呼自己男人的。
王仕峰也从来没有称呼过她“阿花”、“兰花”。过去称她“媳妇”、“老婆”,有了女儿以后称她“孩子她娘”。现在则用“喂”、“我说”代替。
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模糊、开始变化的。好像是从法场回来以后,又好像是在那个大雪天的早晨。望着白茫茫的大地。她想吟咏两句,头脑却一片空白。怎么也回忆不起过去那些琅琅上口地诗句。
她沮丧地坐在屋里呆。直到王仕峰踏雪回来要吃饭,她才想起还没有做。
女儿让她讲故事,她却只能说个大概。那些风趣幽默的语言、生动的细节,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女儿不依不饶,哭着闹着说她不好实着讲。她感到迷茫,绞尽脑汁地去回忆,去想。等拼凑的差不多了,女儿却含着泪花睡着了。
她经常把饭做糊。蒸的馒头不是夹生,就是黄。有一次还蒸了一锅硬馒头。女儿咬不动,“呀呀”地哭。王仕峰也捂着被硌得生疼的牙生气地说:“怎么搞得?蒸的是铁馒头啊”。王仕峰掀开锅,把一屉馒头扔到村外地土路上。冬天的傍晚,又有雪冰着,馒头的热气很快消散,冻的当当的作响。一只饥肠辘辘的野狗闻了一下,走开了。
一家三口,看着空空地铁锅呆。
还有一次,梅兰花和擀面的面。当她舀了一瓢面粉倒进盆里之后,连想也没有想,立即就倒进去了一大碗水。用手一和,太稀了。于是,便又舀了一瓢面粉。和了和,觉得太干,又没加思索地倒进去一大半碗水。结果又稀了……就这样,她干了加水,稀了加面,加来加去加成了半盆子。最后还是把面和的很软,只好草草地擀了一轴,下成了一锅粥。
事后,王仕峰戏说那顿饭是“笨蛋媳妇糊涂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