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回，九寨沟风月劝天蓬（1/2）

犬戎国大军不日过了天水关，到了犬戎国的南部边关武都关（今陇南）。()守将慌忙前来迎接猪刚鬣等将官入城。在欢迎宴上，猪刚鬣想了解一下白狼国的情况，就让武都关守将把白狼国的详情讲一讲。

武都关守将禀道：“自此欲入白狼国，九寨沟比较近，只是山高林密，路径幽险，不利大军行走。一般比较常走的是经剑门关、剑阁城、江油城、涪城、锦城、青衣城、过大雪山、最后至白狼国都城白玉城。此路以东是附属周朝的小国巴国和蜀国。与白狼国不合，偶有争战。”

猪刚鬣道：“那剑门关情形如何？”

武都关守将道：“险绝非常。自昭化西北天雄关，北有白卫岭、云台山、毛家寨、摩天岭、土地关。南有：东山寨、剑门关、苦竹寨、小吊岩、研石寨、青强岭。东起嘉陵江边，西至江油，连绵三百余里，山高壁陡，易守难攻，成为天险。那梁山，又名剑门山，由大、小剑山组成，共七十二峰。大剑山峭立如剑，峭壁连亘，有一中断之处，有两崖相对如门，故名“剑门”。乃是西北入巴蜀与白狼国必经之路。

那剑门关城楼是三层翘角式箭楼，平时驻有兵将，两边山峰，也可驻兵，外面路如一线，仅容一人，凿于半壁，峰如剑直插云天，下是深谷，一不小心，就会跌落下去，性命无存。真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上次我派一将强攻剑门关，去了一千人马，回来一个也没。剑门关的人，一个也没出关。一声令下，万箭齐。等把人射死了，他们才出来收拾战利品。然后又喊话让我们去收尸。可怜，那些人去时都是活生生的人，回来时却都是一堆无声无语的死尸了。就是收尸，也仅收回六七百人，其他的都是失足坠入悬崖的。连个尸也落不着，只能被鸟兽虫蚁吃掉了。”

猪刚鬣听了，默然不语。吃过饭后，回到守将给准备休息的帅府。夜晚，春月烂漫，花香撩人。猪刚鬣睡不着，于是他从豹皮囊里，取出镜子喊道：“干娘。干娘。”

那镜子一声不响。

猪刚鬣道：“干娘，你不会生气了吧？”

那镜子还是无声。

猪刚鬣道：“干娘，我知道你生气了，我还把你放在怀里不就行了。不过你可不能再乱说我呀！”

那镜子仿佛从来就没有说过话，依然无语。

猪刚鬣无奈，只得把镜子又揣在怀里，自己想进入白狼国的办法。他想起陇南关守将说起九寨沟。就决定去那看个究竟，要是能省一点事，从那儿过去，又何必费时费事呢。

于是他驾起云儿，向南飞去。不多时，见那云下，峰峦之间，渐多湖、泉、瀑、溪、河、滩、又有奇花异草，又有大熊猫、梅花鹿、金丝猴、白唇鹿、苏门羚、扭角羚、毛冠鹿、金猫、仙鹤、天鹅、鸳鸯等珍禽异兽在深林里，湖水里活动，真是如入仙境。又见那些山峦间人烟稀少，交通不便，虽面积很大，莽莽苍苍，却只有寥寥的九个小山寨，那些山寨的房子都是木板房。他知道，九寨沟到了。

他站在云端，打量了一下九寨沟。月光下的九寨沟很宁静，很美丽，美的宛如一幅图画。当然，如果自己的大军从这经过的话，这画肯定就被撕破了。

他又极目向西南白玉的方向望去，连连绵绵，起伏不断，都是他乖乖的山哪，而人烟却极为稀少。看来这大军要从这经过的话，不说给养供应困难，也不说白狼国会不会在某个地方阻击犬戎国的大军。但只开路就不知要开几百年呢！算了，还是回去走剑门关那条道，先强攻试试，不行再想别的办法，再不行就打道回府。自己回福陵山陪卵二姐去。

他正打算驾云回去，忽听见下面有琴声响起。那琴声

“乃其初调，则角羽俱起，宫微相证，参幷趣，上下累应、踸踔磥硌。美声将兴，固以和昶，而足耽矣。

尔乃理正声，奏妙曲，扬《白雪》，清角。纷淋浪以流离，奂淫衍而优渥，粲奕奕而高逝，驰岌岌以相属，沛腾遌而竞趣，翕韡韡而繁缛。状若崇山，又象流波，浩兮汤汤，郁兮峨峨。怫囗（从忄从胃）烦冤，纡于婆娑，陵纵播逸，霍濩纷葩。检容授节，应变合度。竞名擅业，安轨徐步。洋洋习习，声烈遐布。含显媚以送终，流余响于泰素。

若乃高轩飞观，广夏闲房，冬夜肃清，朗月垂光，新衣翠粲，缨徽流芳。于是器冷弦调，心闲手敏，触囗（螕字换虫旁为扌旁）如志，唯意所拟。初涉《渌水》，中奏《清徵》，雅昶《唐尧》，终咏《微子》，宽明弘润，优游躇踌，附弦安歌，新声代起。歌曰：淩扶摇兮憩瀛洲，要列子兮为好仇。餐沆瀣兮带朝霞，眇翩翩兮薄天游。齐万物兮自得，委性命兮任去留。激清响以赴会，何弦歌之绸缪！

于是曲引向阑，众音将歇，改韵易调，奇弄乃。扬和颜，攘皓腕，飞纤指以驰骛，纷囗（从彳从歰）譶以流漫。或徘徊顾慕，拥郁抑按，盘桓毓养，从容秘玩。闼而奋逸，风骇云乱，牢落淩厉，布濩半散，丰融披离，斐韡奂烂，英声越，采采粲粲。或间声错糅，状若诡赴，双美幷进，骈驰翼驱。初若将乖，后卒同趣。或曲而不屈，直而不倨。或相淩而不乱，或相隔而不殊。时劫掎以慷慨，或怨囗（樝换木旁为女旁）而踌躇。忽飘摇以轻迈，乍留联而扶疏。或参谭繁促，复叠攒仄，从横骆驿，奔遁相逼，拊嗟累赞，间不容息，瑰艶奇伟，殚不可识。

若乃闲舒都雅，洪纤有宜，清和条昶，案衍陆隔，穆温柔以怡怿，婉顺叙而委蛇。或乘险投会，邀隙趋危，譻若离鶤鸣清池，翼若浮鸿翔层崖，纷文斐尾，慊縿离纚，微风余音，靡靡猗猗。或搂囗（媲换女旁为扌旁）栎捋，缥缭囗（从氵从敞）冽，轻行浮弹，明嫿睽慧，疾而不，留而不滞，翩绵飘邈，微音迅逝。远而听之，若鸾凤和鸣戏云中；迫而察之，若众葩敷荣曜春风。既丰瞻以多姿，又善始而令终。嗟姣妙以弘丽，何变态之无穷！

若夫三春之初，丽服以时，乃携友生，以遨以嬉。涉兰圃，登重基，背长林，翳华芝，临清流，赋新诗。嘉鱼龙之逸豫，乐百卉之荣滋，理重华之遗操，慨远慕而常思。

于时也，金石寝声，匏竹屏气，王豹辍讴，狄牙丧味，天吴踊跃于重渊，王乔披云而下坠，舞鸑鷟于庭阶，游女飘焉而来萃。感天地以致和，况蚑行之众类。嘉斯器之懿茂，咏兹文以。永服御而不厌，信古今之所贵。”

琴声悠扬，令人神清气爽。琴声已歇，曲犹在耳。猪刚鬣循声望去，见下面湖边，有一女子，正席地而坐，面前有一张瑶琴。情知其人于夜深人静，独然在偏僻之境，非妖即仙。于是落下云头，鼓掌而道：“不错不错，确实中听。”

那女子回过身来，猪刚鬣一看，竟是那日阻拦犬戎大军出征的那位最漂亮的女子，不禁眼睛一亮，笑道：“真是有缘呀，竟然又见到了你！”

那女子正是风月。那天风月与王桂仁、胡喜媚回到崆峒山元觉洞之后，还是心有不甘，过了多日，又追了过来。她见猪刚鬣自陇南关飞往南方，不知何事。就暗暗地跟着。又见他飞到了九寨沟，寻找什么似的。于是知道他是要寻找往白狼国的另一条途径。就飘身飞到湖边，弹《采薇歌》琴歌一曲：

“登彼西山兮，采其薇矣。

以暴易暴兮，不知其非矣。

神农虞夏，忽焉没兮。

吾适安归矣。

吁嗟徂兮，命之衰矣。”

意欲规劝猪刚鬣收手息战。今听到猪刚鬣如此说话，心里暗暗叹息：“唉，真不是知音，对牛弹琴了。他应该说：‘愔愔琴德，不可测兮，体清心远，邈难极兮。良质美手，遇今世兮；纷纶翕响，冠众艺兮。识青者希，孰能珍兮；能尽雅琴，惟至人兮。’可惜了我这曲子！”然后她嫣然一笑道：“原来是天蓬元帅，幸会幸会。”

猪刚鬣道：“小姐的曲子真是好听，能不能再给我弹一听听？”

风月笑道：“你可知道，这弹琴有‘五不弹’，‘十二不弹’，‘十四宜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