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水源是问题（1/2）

（友情提示：本章节有部分对话涉及地质知识，有点枯燥，不喜欢的朋友可以跳过，不会影响对本作品的理解）

在8号公馆大厅里，魏教授连夜把全体队员召集在一起。载货舱登陆的失败，在队员中尤其在新来的队员中产生了不安和恐慌的情绪。一落座，应魏教授的要求，吕雄雪公布了目前基地里一些主要生活物质的储备情况：各种食品共计约3吨，饮用水约4吨，液氮5吨，空气净化剂o.7吨，各种植物种子1oo千克，化学试剂约1吨，不算火箭上用作燃料的固体氧，不算上无土栽培的蔬菜和冻土层里的水储备，如果照正常生活，就能足够维持七个队员四百天生存的需要；生保系统设备维修的配件也能满足日常维护，因此没有什么可担忧的。

“但这也不能说我们可高枕无忧了，火星局就是现在立即射一艘小型载货舱，一年也到不了这儿，（1）”魏教授扫视了一下大家，提高了音量：“所以这次把大家召集起来，是讨论如何开展自救的工作，防微杜渐。在座的都是专家，一定有办法渡过这次困难。我恳请各位静下心来，出谋划策，来应对这场危机。”

大厅里的气氛是沉重的。最先言的是唐教授，然后是指令长，再是鲍尔先生，黄伟宏，吕雄雪，最后是金甬波。唐教授和黄伟宏两人的观点类似，民以食为天，都从种植和饲养家禽家畜谈起；吕工侧重于核电能方面及生命保障系统设施的问题，因为所有自动控制都离不开电；鲍尔和指令长讨论了土壤与植物关系的，要考虑建立能种植小麦和水稻的稳固局部性环境，来消除以后同样可能出现的危机；而金甬波因为有过一次“溢水”事故，再说也缺少他们那种所具备的一些专业知识，所以她只是提到水资源问题，没想到歪打正着，说到了点子上。

始终在一旁倾听的魏教授整理出每个人所说的思路，总结性地说：“……围绕着生存第一这一中心，下阶段我们的工作就是以生存环境展开，生命保障系统和食物生产系统这二大项。生命保障系统的主要元素是由供气、气压、空气净化、供水、温度、湿度等组成，刚才大家提到的每一点，都跟水有关。新来的队员可能不太熟悉这里的实际情况，这里水资源是非常贫乏的，每天的采水量很有限，平均只有1oo升，4o升水还要用于制氧。因此目前最迫切的是寻找到充沛的水源，只要有水就能制氧，就能灌溉农业，制造食品。另外，从这几次登陆器失事来看，也给我们敲响了一个警钟，就是人类探索太空的过程不仅是漫长的，而且充满了极大的危险，付出的代价不是我们人类可以想象的，许多意外令人防不胜防，所以我们要防微杜渐。这次危机对我们是一个提醒，我们再不能抱有什么都依赖地面供给的幻想。设想一下，如果地球真的有一天断供了，我们万一回不去了，那怎么办？趁现在还不到最紧急关头，大家努力起来，抓紧开火星上的资源，来为我们自己的生存服务。”

魏教授的忧患意识并不是杞人忧天，经过这一次事件，他们都感到残酷的现实是需要大家共同面对的，自力更生是他们在火星上生存下去的唯一方针。谈到水资源贫乏，日开采量只有一百升，还要制氧，金甬波感到有点羞愧，突然举手自我检讨地说：“对不起，我要向大家检讨，我洗澡的时候总是喜欢泡澡，浪费了很多的水，以后一定改正，节约用水。”

还没有等她说完，唐教授哈哈笑了起来，说：“小金，没事，没事。洗澡水是循环水，就是你洗下来的我洗，我洗下来的你洗，你尽管洗……”

他的话使大家出了一阵轻松的笑声，气氛也活跃了，在笑声中，她的脸倒红了起来。大概因为她是一个女人，大家对她的言行比较关注和敏感，总是欢喜把目光投向她。金甬波已经习惯了男人们眼睛里所包含的各种不同意义的目光，如果他们能从一个女性特殊的身份上得到某种安慰和平静，那正说明她在这里的重要性。因为男人们总是以为他们才是火星上最具有智慧的人，往往小瞧女人。从她登上火星起，从魏教授不欢迎的眼神里，从美国人，指令长，就是连唐教授都不过是把她当作点缀生活的调味品。然而在充满危机的时候，女人的柔弱恰恰就是一道巨大的力量，感染他们，激他们，使他们更加强大。

魏教授用赞赏的目光看了她一眼，然后收起笑容说：“说笑归说笑，但陈波同志已经意识到了节约用水的重要性。循环水也是水，同样要节约的，我们谁都不能轻视，也许正是这些循环水有朝一日救了我们的生命呢。当然我们谁都不希望这循环水会成为我们最后的一滴水，因此我决定，”他停顿了一下，环顾四周，并在金甬波身上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坚定地说：“现阶段工作的重点要放在寻找水源上。”

“是的，我们不要完全听傅平的，他如果瞎指挥会害了我们的。毕竟实际情况只有我们最清楚，我认为我们围绕生存开展的一切工作更是科考的一项最重要任务。”唐教授牢骚满腹地说。

“你说的有点偏激了，傅平为我们*的心是不会比我们少的。这样吧，唐教授，你熟悉地质，你说说怎么寻找水源？”

唐伟宇稍想了想，说：“我打算分二步走。这儿已经探明有水的所有小冰丘暂时不要开采，因为贮藏量不多，最多二百吨，只能紧急时使用。所以要抓紧向远方开拓，第一步向北走，那边冰川相对较多，就像美国人探寻到的亚特兰蒂斯站附近的冰丘就非常多；二向南，……”

“我同意唐教授的看法，”指令长抢着表自己的见解，用他的海洋专业学说解释道：“火星上曾有过海洋和洪水，这点是不容置疑的。按基地目前所处的位置，是一个斜坡，看起来更像一个大陆架。我查看了电脑，根据一年前唐教授对岩石的放射性元素测定，结果表明这里的地貌存在了大约三十亿年。因为从南方，如战神谷冲下来的洪水流经这里，向北入海，而河道被火星灰逐渐覆盖，离我们最近的是一千千米的阿西达利亚平原（2），那时应该叫阿西达利亚海湾，它能一直通往北极圈。

“我认为那时这北半球以北极为中心的大部分区域是充满水的世界，它蓄水的水表面积应该同地球上的北冰洋一样大，水量非常丰富，有过温暖的气候，后来经过十六亿年的演变，水慢慢地蒸，加上火星地核渐渐凝固，火星的引力变弱，火山喷和陨石的密集撞击，使得大部分水汽化而脱离火星逃逸至太空，一部分水最后被引力强大的地球所俘获，使地球上的水更加充沛，或者以冰的形式，就象火星陨石能到达地球一样，在地球南极上现的火星陨石就是一个证明。（3）

“而在火星，直到十亿年前为止，表面冷却，水逃逸完毕，留下来的水则成了地下水，或被锁在了永冻层里，或成大冰川被裹在岩石里，还有就是在寒冷的南北两极的极冠中。北半球存水方式同这儿一样，以冰川和冰丘的形式存在，南半球水量不多，大多数是以地下水形式贮存，极可能深藏在洞穴里，按照唐教授的意思就是探寻这些洞穴。”

“对，指令长分析得很有理。”唐教授赞同地说：“除了南北两极路途遥远，以前我们想探寻地热的时候就想到地下水的开采，结果因为没有精力和时间投入而一直没有付之实施。我们曾在二百多天前和张京明在尼罗河之湖地质勘测，就是指令长说的阿西达利亚海湾现了一个京明洞。”唐教授朝金甬波看了一眼，说：“哦，新队员可能不清楚，这个京明洞就是以张京明烈士命令的。按照那里的地貌，地底下可能储存有水，可惜时间不允许只好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