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阿拉善的决断(1/2)
“你就是这样做我父亲的兄弟。科尔沁土谢图汗奥巴的孙子。大清朝的台吉的?”
阿拉善左手叉着腰,右手捏着鞭子,每说完一个身份,他就会狠狠的在沙律已经被剥去了甲胄,只穿着细棉内衬的肥硕躯体上抽上几下子。
仅仅说三句话之后沙律养尊处优多年的肥肉就已经被抽得血痕满身纵横了。
而沙律,却强忍着,哪怕每一鞭抽到他的身上,他浑身的肥肉都会因为剧痛而抽搐,然而他除了抽搐和闷哼之外,却并没有出声喊痛或者是求饶。
因为对于他这个年轻的侄子,直到现在,他才现,自己对他了解太少。特别是他当上了土谢图亲王之后,沙律逐渐现,原来那个整天除了骑马打猎,满脑子简单暴力的年轻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逐渐的深沉起来,如果说以前他对待下人是简单粗暴的话,现在连不少在他家当了多年奴仆的老人都无法捉摸透他的想法了。仅仅是这两年,因为大嘴巴闲聊王爷家的鸡毛蒜皮的事儿而被他活活打死的年轻姑娘小厮都不是一两个了,按照阿拉善的说法:咱们蒙古人就是缺规矩,都因为缺了规矩,所以才一盘散沙什么事儿都干不成。所以他就要立规矩。
真是因为他的这种阴沉性格,才导致了其他科尔沁诸王和台吉的反对,认为他不像真正的蒙古人。故而虽然右翼中旗在他的严苛治理下,的确有了不少变化,本部兵甲眼看着还真感觉强壮起来,可作为科尔沁之主的威信反而下降了不少。为此他早就十分恼火,寻找着机会来杀鸡儆猴呢。
果然,抽了几鞭之后,阿拉善没有从他的叔叔那里找到虐待人的心理满足感,没有求饶声,他无法从抽打中获得掌握感,无法感到自己的强有力权柄,虽然继续抽打下去,也许这个不骑马射箭已经多时的肥猪很可能坚持不下去,可是沙律怎么说,也是他的叔叔,更重要的他是清朝皇帝册封的台吉,而不是自己册封下属。
借着沙律作战不利的由头他可以鞭打他以示惩戒,可是如果真的把他活活打死,未免就对自己本来已经不高的声望颇有打击,也许很久以前,为了争夺权势,部众和牛羊,蒙古人并不看重血缘和亲情,而是实力为尊,拳头说话,可是这种时代已经过去了,如今的漠南蒙古,特别是东蒙古,都要按着满人划出的规矩来办事,各位王公贵族,也都希望过平安富足的逍遥日子,因此,这种行为在现在是得不到支持和理解的。
他只得接替挥,彰显下自己身为土谢图亲王,科尔沁之王的权威:“你,就是这样做博尔济吉特氏的子孙的?黄金家族后裔的脸都让你丢尽了,老祖宗打下万里江山的骑射绝艺,让你打成这样,你还好意思回来?你怎么不能和人家郭尔罗斯的恰克多额附?便是死在战场上,也是为了大清国尽忠,为了咱们科尔沁尽力,虽死尤荣的。待此战之后,我一定要上书皇帝,让他削了你的台吉位置,留着实在是我博尔济吉特氏的耻辱。”
沙律躺在地上,双眼死死的闭着,喘着粗气,脸上的汗水和泥尘混合在一起白一块黑一块好不可笑。他却依然一句话不说,既不叫屈,也不求饶似乎从印度人那里学来了非暴力不合作的精髓。
然而他这种态度,却正好引起了其他王公们的同情和共鸣,在他们看来,兵战凶危,对面的红衣贼军火器众多,威力惊人,换做在做任何一个,恐怕也不敢夸口说比沙律打得更好,至少人家冲到了红衣贼阵中,缠斗良久方才退却的。而那个被阿拉善挂在嘴边的恰克多,还不是连自己都死了,却连红衣贼人的衣服边都没沾着,有什么了不起呢?再者,沙律这种不畏“强权残暴”的气概,正是咱们这些成吉思汗的子孙的天性,哪里像他阿拉善一样,借题作,阴阳怪气的,也不知道跟他的那些汉人奴才学了多少汉人的弯弯肠子,压根都不像真正的蒙古汉子了。
于是,达尔罕亲王卓里克图亲王两位地位不下于他这个早就没有了汗位的土谢图亲王的尊贵王爷开口了,年长一些的卓里克图亲王劝道:“尊敬的阿拉善,请你不用再责罚沙律了,毕竟他是你的长辈,咱们蒙古人是重视亲人和长者的,他已经为了他的无能付出了代价,亲信死伤众多,部民也多有损失。你就不要再惩罚他了,我还是好好想想对策才是真的。”
而不到3o岁,当上王爷不到第早就对阿拉善看不顺眼了,他是个直脾气,于是干脆嚷嚷道:“行了阿拉善,拿亲叔叔撒气算什么本事,我看沙律台吉就是条汉子,别看你这会儿跳得高,平时也是骑马射箭的不停,真到了刚刚沙律那情形,你小子有胆子和能力像人家一样带头冲过去,杀伤几个红衣贼,才是真本事。我算是明白了,对面的红衣贼,可不是简单的。他们呀,就跟这些年北面闹的越来越凶的罗刹人根本是一个路数的。那些个罗刹人,连人肉都吃,火枪火炮更是犀利,朝廷设的宁古塔将军,不就是防备他们的?听说还有一设立黑龙江将军,也是为了防备罗刹人,野人八旗那么凶悍,都把罗刹人无可奈何,咱们打不过他们也是正常的。你阿拉善要是觉得自个儿有能耐,折腾你右翼中旗的下巴牧奴折腾出本事了,何不自己亲率一彪本部兵马,去冲阵试试?”说完似乎为了证明他对阿拉善的不屑,还特意吱的一声,吐了一摊口水在地上。
“你!”阿拉善脸色一变,饶是他一年多来心机越来越深沉,却也毕竟是年纪轻轻就身处高位的年轻人,被班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这样毫不留情的嘲讽,若不是一旁那个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衫的被李满江折腾得屁滚尿流的使者拦住他,他恐怕就当场作起来,要给班第点颜色瞧瞧了。
那个使者显然扮演的是阿拉善的狗头军师之类的角色,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阵,阿拉善的脸色果然好了起来。
他脸上带着微笑,一点也看不出来刚刚才被班第尖刻的嘲讽过的样子。班第见这样子,心理面刚刚那点在言语上落了阿拉善的面子的得意立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失落感促使本来就没太多城府的班第继续嘲讽道:“哟!这不就是那位自夸能够劝降红衣贼人自诩小诸葛的烧炭奴才嘛!怎么?这么快就把那条又是屎又是尿的裤子换来,又跟个没事儿人似地蹦跶了?”要说这位班第王爷,别看他没什么脑子,更没什么城府,可是说起难听又得罪人的话来,那是却是极为顺溜,短短有当的潜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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