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险江南游【二】 采花盗(6)(1/2)
“是你?”郑茹不断地揉着眼睛,眨了又眨,眼前的人还是在,不,不可能,这位俊美到惨无人道的‘救命恩人’竟是残害无数少女的采淫贼,是她的仇人,是她时时刻刻不忘要亲自手刃的仇人!这让她如何接受得了?受不了这个打击的郑茹边捂着自己的嘴边后退,一副快要晕倒的样子,眼底是那么的‘痛心疾首’(汗,她们很熟吗?)。
傲君微皱了下眉头,看着完全被震住的四人,尤其是那位一副大受打击的姑娘,他们不就是昨日在品茗轩见到的那四人吗?怎么会跑到天牢里来见她?她跟他们很熟吗?怎么她没这个印象。
“想不到是你,哈,本公子早就看出来,你不是什么好人。”段景康斜睨着傲君一副我早知你不是什么好东西的样子道。
“是你杀了芯儿。”闷葫芦许明书恨恨的声音打断了段景康,泛着红丝的双眸似要将傲君烧成灰烬。
哦,原来是来找她‘算帐’的,傲君不知为何,反而觉得有趣起来,双手环胸,表面依然淡漠地看着眼前人,毫无波动的眼眸,好似眼前人不是与她说话一般。
傲君的态度激怒了他们。
“该死的,你这个禽兽。”许明书一反常态地暴怒,猛地冲过去,要找傲君拼命。
但是却被人从身后抱住了,更意外的是这人竟然是段景康,此时的他敛起了平时公子哥骄傲的神态,一脸严肃,不住地劝道:“冷静点,别冲动。”
这一下,除了傲君依然不动如山外,无论是还处打击中的郑茹,疯了一般的许明书,亦或是从见到傲君起就一言不发的郑夫子,都如看怪物一样地看着段景康,不禁都怀疑他们刚刚是否产生幻觉,幻听?
段景康尴尬地轻咳了一声,意识到自己正抱着他最讨厌的许明书,立即像是躲瘟疫一般,一跑三尺远,不自然地扬起头,冲冲道:“怎……怎么啦!有什么不对吗?”
他自己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啦,明明就讨厌许明书,但刚刚看他发狂的样子竟有点……难过,就像对自己的知已好友一般,他一定是疯了,不然他何以又对眼前这个被指控为采盗的‘情敌’心存怀疑,自觉这样……神仙般的人物不可能是采盗,他虽有点不学无术,但其实他可是天资聪颖的哦!
好像是没什么不对!不,是大大的不对。
“段景康,你竟护着这个淫贼。”向来骂不还口的许明书难得如此愤恨地连名带姓指责着段景康,怒火一下子烧到了段景康的身上,好似他与采盗是一伙的。
“本公子几时护着采盗?”喝,这个许明书今天莫不是吃错了药,平时就算他说得多难听,这个闷葫芦都一点反应也没有,现在竟然敢这么大声地指控他。
“现在就是。”许明书这回真的与段景康杠上了。
“她是否是采盗,还未可知?”奇怪的,段景康没有再顶回去,反而若有所思地看了傲君一眼,将心底的疑惑说出来。
一直冷眼旁观的傲君带着趣味看向这个在襄杭百姓眼中不学无术、骄横霸道的败家子,呵呵……此人也是个可造之材。不过,她倒想知道他何以会有这样的疑惑,记得昨日,他好像对她充满了敌意,害她一直郁闷她并不认识他,为何他会一副好像她要抢了他心爱东西的样子?刚刚不正也是这位仁兄指认她不是好人吗?怎么她还没说话呢!他自己的态度就来个大转变?淡漠的她向来对无关的事不多做思考,但现在她对他感兴趣了!
“什么意思?”许明书问出了在场所有人想问的话。
“段景康,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刚刚还一副世界未日的郑茹一下子活了过来,双眸闪着亮光直逼着段景康。她就说嘛!如此谪仙人物怎么可能会是淫贼呢?
看着郑茹那期待的目光,段景康心头一阵气闷,口气不善地冷哼道:“直觉,她虽然不是好人,但也不像会做那种事的人。”气闷归气闷,还是如实说出自己的感受。
此话一出,等着他精辟见解的三人一阵错愕,傲君更是挑了挑眉,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有意思!
“有病。”许明书这回连粗话都骂出口了,可见气得不轻,想来也是,未婚妻被那样给杀了,现在好不容易抓到‘凶手’,终于可以报仇了,而这个之前还整天义正严词地说要将采盗千刀万剐的公子哥,竟因一句直觉就护着他的仇人,佛都有火。
“你说什么?”段景康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反问道,他刚刚没听错吧!熟读圣贤书的许大才子竟然当着夫子的面说粗话?他似乎压根就没想到他这句粗话是在骂他!
“许公子,茹儿觉得段景……段公子说得没错,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他呢!”郑茹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完全地站在段景康这一边。
“茹儿怎么你也……难道你忘了这人是杀害你姐的凶手,是人人得诛之的淫贼吗?”许明书痛心疾首道,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向帮他、护他的郑茹竟会帮着‘采盗’,站在段景康那一边,连她姐姐的仇也给忘了?
“这……许公子,茹儿明白你的心情,但这位公子她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做这样事的人啊!”郑茹被这一责问,低下头,不敢直视着许明书,但还是固执已见道,倒也不是她被傲君的风采给迷住而不分是非,而是傲君身上就是有一种让她信服的正气与傲气。
“人不可貌相,哼,这句还是段大公子说得呢!不是吗?”许明书气得冷嘲热讽起来了。
“我……”段景康与郑茹同时被堵得无话可说,今日的许明书看起来太过反常了,他似乎失去了理智,由一只无害的小绵羊变成了暴怒的狂狮。
许明书这才满意地转开视线,看向傲君,眼底燃起熊熊的仇恨之火,却也没有再冲上去拼命,而只勾起一个残忍的笑容,冷冷道:“好,真厉害,真想不到你这个淫贼竟还会这种魅惑人心的妖术,难怪久久不能将你绳之于法,哼,现在该是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时候了,去死吧!”说着从怀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匕首就朝傲君刺了过去。
这一突发的变故让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眼睁睁地看着那匕首就要刺中‘采盗’,却都无力阻止,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郑茹更是吓得遮住双眼,不敢去看接下来发现的血腥场面。
咦?怎么半响都没有声音,郑茹慢慢放开双手,眼前的一幕让她又惊又喜:许明书的匕首在离‘采盗’还在几分的时候被她爹给挡下来了。
傲君微提起的手悄无声息地放下,继续以旁观者的姿态静待事情的发展,她实在很好奇,这位受害者的父亲为何会‘救’她这个‘仇人’?
“夫子?为何阻学生?”许明书万万没想到,拦住他的竟是夫子,是爱女如命的夫子。
“明书,你太过冲动了,她固然该死,但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刀下去,你也就成了杀人犯,前途也会全毁的。”郑夫子慢慢压下许明书的手说语重心长道。
“我不在乎。”许明书红了眼,直瞪着傲君,带着玉石俱焚的决心恨恨道。
“你不在乎,我在乎,你是老夫得得意的学生,也是芯儿最爱的人,芯儿在天之灵也不会想你用同归于尽的极端做法为她报仇,难道你想让她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宁吗?”郑夫子难得如此大声地吼人,一时惊得段景康和郑茹全愣住了,这人还是他们温和慈祥的夫子(爹)吗?
许明书一想起郑芯,颓废地垂下手,手中的匕首也滑落到地上,清亮的眼眸变得空洞,绝望,慢慢地后退,修长的身躯摇摇欲坠,幸亏段景康眼疾手快地扶住他。
郑夫子摇头叹息了一声,转过头来,目光如炬地看着傲君,发出的声音不再是温和,而是冷冽得没一丝温度:“圣人虽云:色食性也,但阁下这么做就不怕遭天遣吗?需知举天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纵你有三头六臂,终是逃不过这法网恢恢,如今天看不过,要收了你,阁下似乎还不知错?”真不愧是当夫子,连面对仇人都能骂得这么文雅。
“错,在下实不知所错之有?”一直当旁观者的傲君挑了挑眉,斜睨着郑夫子,缓缓反问道。虽然对方说的很有道理,可错确实不在她,在那该死的采淫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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