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活死人(1/2)
自从来到桥天监狱,我们没见到一个活人,现在夜幕降临,我们又身处茫茫山野,听
到坟墓里有人嘶吼,换做是以前的我,肯定撒腿就跑,边跑还边撒尿。我举起手电照
着墓碑,上面写着韦龙之墓,是3天前下的葬。韦龙是附近村落的年轻人,没有读过书
,我上大学时他就已经来桥天煤矿做帮工了。
“难道此处是块宝地,埋进去了能死而复生,待会儿把万藏哥埋进去试试!”许少德
本来被吓了一跳,但想想有棺材和坟墓挡着,地下的鬼怪也出不来,根本无需惊慌。
“莫非埋的是活人?”小光迟疑地看着坟墓,她也觉得吃惊。
“我说小光小姐,这里是桥天监狱,是洗涤罪恶的地方,怎么可能有活埋的事情生?”我不相信这里的人会笨到死活都分不清楚,何况是三天前下葬,要是那时候没死
,那埋了三天照理说应该死透了啊!
“我们把墓挖开,再不挖,活人就真的要成死人了。”范里催促道。
此处已经接近桥天煤矿的主区,挖出来的煤石碾成粉末后要装上火车,所以桥天监狱
的家属都会到这附近装煤,换取微薄的薪水添补家用。我的母亲也做过这活,一干就
是几十年,干这活的大多都是妇女,夏天煤场温度接近50度,一走进去人就头晕,可
以想像那群母亲是多少的辛苦。因为要把煤装运到火车上,所以女工人们把铁铲之类
的工具都放在附近的草丛里,这里民风还算可以,一把铁铲摆在路上也没人乱拿。
我从小在这里长大,自然知道哪里有挖掘的工具,所以很快找来几把铁铲,当下就和
范里他们挖坟。我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干这个,而且是在夜里,听着猫头鹰的鸣叫
,心里下的。很快,我们就挖到了棺木,里面的声响更大,但已经没有喊叫声
,估计里面的人已经没力气了。棺木已经被封死,我们花了很大的功夫,才用铁铲把
棺盖打碎,但又担心伤到里面的人,所以只先砸出了一个小洞,让空气流进去。
“你们是谁,我在哪里!”我们还没打开棺盖,里面的人就喊了起来。
“大哥,你是人是鬼?”许少德跳得老远,抡起铁铲当作武器。
“我当然是人,你这是什么话!”棺材里的人气愤地骂道。
我听出生意的确是韦龙,悬着的心就落了下来,好歹是认识的人,就算成了鬼,也是
鬼朋友,不会加害于我。我表明了身份,韦龙这才又惊又疑地止住了疯喊,夜里在荒
野听着坟里的喊叫,着实觉得害怕。好不容易挖出了韦龙,我们全都筋疲力尽,韦龙
却一脸糊涂,不知道自己怎么进了棺材里。韦龙的年纪和我差不多,但很精瘦,全身
黝黑,这和他长期做煤矿工人有关。
对于一个死而复生的人,我们是百般惊奇,恨不得一口吃了他。韦龙思前想后,说自
己在挖煤,忽然觉得困了,就睡着了,结果醒来却现自己在棺材里。他气愤地吼着
,说自己的家人也太狠心了,居然想活埋他,不就是和老婆吵了一架,至于这么谋杀
亲夫吗?
我看到、听到韦龙这么说,心里一惊,难道韦龙出现的是假死状态?难道桥天监狱的
所有人都是假死?可是这不是只有小光和范里才出现的状态吗,在来时的路上,许杀
德神秘地出现了一次这样的状态,现在就连桥天监狱的人都出现了,这到底是什么原
因?如果他们出现的是假死,为什么不能如小光和范里那样,一下子就醒来?韦龙为
什么能三天就醒过来,而桥天监狱的那群囚犯,却五天未醒?
韦龙显然不知道桥天监狱已经成了一个死城,他只是很生气家人把他埋了,当听到我
们把事情说了以后,他半天没反应过来。其实别说韦龙,就连我都不知道,假死为什
么会扩散到这么大的范围。韦龙嚷着肚子饿了,他想回家看看家人是否安好,但我们
不肯前往,他一个人又觉得害怕,所以就跟着我们往桥天煤矿走。韦龙告诉我们,上
一个月桥天监狱启动了一项工程,那就是打开被封死的十号煤井,要全面开放地下的
资源。
十号井打开以后,韦龙等施工人员便进去勘察,韦龙他们进去了多次,但都没有现
不对劲的地方。他们曾听过十号井的故事,也知道桥天监狱的历史,但好歹是条汉子
,这种鬼狐故事向来不予相信。但是,韦龙告诉我,我父亲曾多次找到煤矿的领导,
扬言打开桥天煤矿便会祸害百姓。领导们都是受过科学教育的,怎会听信一个老头儿
的迷信鼓惑,所以都当成了耳边风。
我听着觉得不可思议,父亲是极为低调的人,平常不爱出风头,怎么可能去找领导,
更别说蛊惑人心了。父亲向来不会危言耸听,他这么说有他的道理,虽然桥天监狱只
是一个传说,但封闭了几十年的十号井的确存在,总不可能无缘无故封闭一口煤井的。韦龙他们自恃胆识高,所以毫不惧怕,下了几次井,但有一次韦龙忽然觉得很困,
便蜷在井里睡着了,醒来时就现自己给人埋在了坟墓里。
“难道你老爸说的是实话?”韦龙对着我问道。
“实话还是谎话,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说完就招呼大家赶紧走。
小光和范里也不想再拖延时间,他们亲眼看到韦龙从“死”复“生”,但却和我一样
惊讶,从此看来他们并不知道自己也有假死状态,只不过出现的时候只有一小段时间
,并不如韦龙的那样漫长。我隐约觉得十号井可能埋藏着巨大的秘密,究竟是什么秘
密,现在还不敢下结论,但肯定和假死有关。
煤矿附近堆积了煤石,犹如一座座大坟,而且煤是黑色的,在无光的夜里似乎能吸收
光线,我们走在其中总感觉再走一步就会撞到墙壁一样。煤矿附近搭建了很多帐篷,
我们进去一看,里面全是搜救人员,但全都昏迷不醒,不论老少男女,一律全部昏死
,成了名副其实的活死人。最后,我终于在一个帐篷里看到了母亲,她满脸疲惫,想
来在这里待了很久,但最终没逃过假死的侵袭。
我们仔细地搜寻了一圈,一起有五具被烧焦的尸体在帐篷里,他们都是犯人,应该是
瓦斯爆炸中丧生的。可是,我却没找到父亲和奶奶,找了几遍都没有现他们的踪迹。范里看我急得乱了主意,于是就提醒我,打开煤场的灯光,找人会更方便一点儿。
我听后拍了一下大腿,自己可真蠢,难道我是天生的贼,习惯了在夜里摸索不成?
我熟悉煤场的设施,于是就自告奋勇地去找灯光的开光,但是路灯的开关怎么拉都没
用,灯仍是漆黑无光。我纳闷地望着电灯开关,桥天监狱明明还有电,怎么到了煤矿
却没电了?我长时间打不亮灯光,于是就叫许少德他们分开去打亮煤矿工作室的电灯
,但都全无法打亮。我觉着奇怪,索性让他们都停住,自己则去找电源总闸。电源总
闸在电房里,电房一般都是关着的,因为涉及整个煤矿的运作,所以保护工作做得很
严。我本以为要打开电房会很麻烦,怎知走到电房前,却现电房的大门已遭人破坏。
我愣在门前没敢进去,如果桥天监狱已经全是活死人,又是谁打破了电房的门?我提
着在外面,从门缝看进去,里面没有任何动静。我心一松就推门而入,怎知却
闻到一股硝磺的味道,再举起手电往里一瞧,里面的电力控制设备已经给全给炸毁了。
我没想到煤场的停电是因为电力总闸给人炸了,所以当现这情况时,不由得呆站了
很长时间。炸药有好几种,炸毁电房里的电力设备的是一种小型炸药,故事前面也提
到过,二战时就已经有人明了这种炸药,威力很强,但是爆炸范围可以缩小至巴掌
大的范围。我沮丧地提起手电照了照电房里的设备,无一幸免,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
炸点电力总闸,现在不是正需要用电的紧急时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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