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定西凉(1/2)
寒冷的天空中一只苍鹰正在飞舞它并不惧怕下方那些人类的箭羽无畏地向下滑掠滑过绵连数里的战场它清楚地看到了那些死在敌人刀枪弩箭下的胡族儿郎的尸体那些渐渐沁入沙砾红土中的鲜血以及十分刺激的铁血味道。在红山口设伏的庆军开始打扫战场整理编队与草原主力一场大战纵使是最精锐的定州大军依然付出了极为极为惨烈的代价。
苍鹰振动双翅飞的更高了一些然后警惧地现从东北方向的什图海草甸方向悄无声息地袭来了一支庆国的轻骑部队这支部队人数至少在四千人以上顺着沙丘与草甸天然起伏的下缘默默地向着草原深处进。
一声怪鸣苍鹰似乎感受到了那支轻骑兵的肃杀与恐怖往更高的冷云中飞去不知道飞了多久它终于破开了冷云向着一方湖泊旁边的小丘低掠而去。
在这小丘上有数千名草原西胡将士中间夹杂着一部分自北方雪原迁过来的北方勇士只是这一批将士很明显是先前从红山口大战中辛苦逃脱的人士气十分低落而且有很多人已经受伤了。
单于必达的嘴唇有些干枯身上却没有什么血渍他冷漠地看着远方红山口的方向知道那里的定州军在收整无法在短时间内赶过来想必那些庆人也不敢深入草原进行追击。
他看了一眼身周的王庭勇士们看着这些儿郎们身上地伤。想到先前在红山口处的那一场大战他地眼眸寒冷了起来。
草原上一入冬日。便极少用兵这是西胡和庆国都已经习惯了的事情最大的原因便是因为天寒地冻粮草无措胡人来如风去如电的手段难以施展。而今年冬天这位单于却听从了胡歌一部的建议筹集了手中最精锐的骑士开始向西凉路动进攻看上去委实是一件不智的选择尤其是眼下这种凄凉的局面。似乎更是证实了这一点。
然而单于必达是何许人?三十年前日渐衰落的单于王庭就出了他这样一个人物能够在左右贤王的夹缝之中生存壮大并且极为明智地接纳了来自北方冰雪之中地蛮骑开阔了自己的心胸吸收中原人进入自己的庭帐……
若不是在这样一个年代若东方的大6上不是有那样几位惊才绝艳的人物单于必达毫无疑问将成长成为草原上的明主。威震四方的人物。
他怎么可能会犯这种低级地错误?必达的目光穿掠山丘落在了山丘顶端那个骑在马上的胡女身上神情变得极为复杂低落。
之所以今次选择在寒冬冒险进攻庆国西凉路单于必达有自己的思考方式因为他知道南庆朝廷现在内乱那位皇帝陛下和他最宠爱的权臣之间在进行冷战而胡歌……
单于的眼角微眯像一只鹰一般地望向远处红山口的方向在心里想着那个胆敢背叛草原。与监察院勾结的胡歌应该已经死了吧真是一个愚蠢的人和监察院打交道的人又有几个能顺顺当当地活下去?
这一年里胡歌在草原之上崛起暗中究竟倚靠地是什么单于已经调查到了一些风声所以他也猜到了为什么胡歌会选择在这样一个冬天进犯西凉路。单于必达对于庆国京都里的政治风声极为在意只需要稍微一算便算到了一定与那位失势的小范大人有关。
范闲上次入草原。清洗了西凉路里的大部分密谍与草原派出去的眼线王庭的实力受损严重而且最后范闲还在单于的眼皮子下面带着几百黑骑施施然逃了这个事实让必达感到了无穷的屈辱尤其是每次他看着松芝仙令的时候。这种屈辱更加难以承受。
今年冬天胡歌对西凉路的伪攻。对于单于来说是一个机会在与松芝仙令一番长谈之后。他拒绝了王女要求自己谨慎地建议而想借此良机将计就计借着范闲想用外兵助定州大将军地位的势头拢齐草原上的力量以绝决之势进攻西凉!
这本是一个妙策想必定州里那位大将军李弘成也得了范闲的消息只会以为胡歌是假意进犯哪里会料到单于借势而为大举进攻攻其不备!
谁能料到红山口左右竟是集结了过十万的庆国精锐!此一役胡歌被伏身死王庭及右贤王部死伤惨重至少两万余名草原青壮丧身于红土之上!
想及先前那一役地惨痛单于的双眼便眯地愈加厉害心情也愈加寒冷。s他一夹马腹来到了松芝仙令的身边寒声说道:“你说过他只是借我草原之兵来帮助李弘成稳定地位。”
海棠朵朵没有转身她身上的皮袄在寒风中瑟瑟抖:“身为单于这般冒险的赌博本来就不应该做我从来没有真的相信过他……不过我想这一次和他无关他也只不过是个可怜的被人算死了的棋子。”
两个人同时沉默了起来能够将范闲的应对将草原胡人将计就计的策略全部算的清清楚楚并且早已谋划从而成就草原三十年未有的一次惨败如此高瞻远瞩眼观天下的人物庆国只能有一个。
在那位庆国皇帝陛下的面前似乎一切的阴谋诡计都只不过是他棋盘里的杀招的前戏。苍鹰终于降落了下来落到了必达冷漠伸出的手臂上。天寒地冻这畜生在冷云里飞了片刻。便冻地瑟瑟抖身体上的毛羽颜色显得格外黯淡。
必达地双瞳一缩沉声说道:“东北方有数千轻骑正掩了过来……”他寒声说道:“庆人此次所谋极大不知是哪位将领竟然在这场大战之后还敢另遣强军深入草原这般冷的天气难道这些庆人还敢奢望将王庭一网打尽?”
话虽如此说但单于心底也极为震惊于庆军的强悍以及所表现出来的毁灭一切的决心。此时湖泊周边虽然还有数千草原儿郎然而刚刚经历一场大战正是疲乏低沉之际再和那蓄势已久的四千轻骑正面冲锋胜负不问而知。
必达心里恶毒地骂了一声庆人卑鄙竟是不给自己丝毫休息的机会但身为王者。哪里敢放任自己愤怒的情绪冲毁理智在第一时间内已经向山坡下方的部属们出了警告顿时湖泊四周的王庭勇士们顿时行动了起来动作度极快完全看不出先前地伤损和低落的情绪。
“跟本王走?”单于扭转马回头看了一眼丘上的那位胡族女子。
“我去南庆。”海棠朵朵微低着头双眼一直没有离开红山口的方向面色恬静而声音里却流露出一丝自责与反省。
她能够看到无数的怨魂正在那处升腾而起。因为胡歌对某人的信任因为自己对某人的信任因为单于对自己地信任草原上数万将士陷入了庆国铁骑的包围死伤惨重断肢离若腐朽沼泽里的枯木一样铺阵于地面。
这一幕地狱般的沙场景象纵使是她也不禁心神摇晃在那一刻这位天一道的现任掌门才现。原来在千军万马之中一个人的力量其实真的很渺小什么也改变不了。
“我要一个说法如果不能。我总得给你。以及给这些死去的人们一个说法。”海棠说完这句话轻夹马腹。化作一道轻烟驰下山丘向着与日头相反的方向疾行而去。
范闲让洪亦青带话给她这话已经带到了只是因为西凉与草原间的事情海棠一时不得脱身而此时此刻她必须去京都了。
单于必达没有回身再去看那道烟尘一眼一声厉喝带领着属下地残兵剩将向着草原深处进他相信只要回到了自己真正的家乡那些在身后像狼崽子一样扑过来的庆国轻骑兵对自己再也构不成任何威胁。而在草原西方只听命于松芝仙令王女的那一万北蛮铁骑还有七千人活着正在等待着自己。与大6中北方那场莫名其妙的战事相比生在庆国西凉路的这次与胡人间的战争在历史上的影响地位毫无疑问更加深远和重要。这次战争的端其实只是庆国京都某间一百多两银子买的小院里范闲让启年小组出地那一道道命令。
正是因为有这些命令胡歌带领着左贤王的旧属假意向西凉路动攻势而单于必达鹰隼般的双眼却瞧出了胡歌与监察院范闲之间的关系借势而不料所有的这一切却都在定州军方地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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