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回京求官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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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明白你怎么还能撑下去。”此时剑庐里的这间房间没有旁人十分安静范闲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对着床上的干瘦老头儿轻声说道:“撑的这么辛苦何必呢?”
范闲对这位大宗师依然有几分忌惮不然以他温柔面目下的尖酸本性此时说出来的话应该更难听一些。只不过虽然四顾剑已经油尽灯枯他依然很怕那张床上的干瘦老头儿忽然变成一柄大剑然后性情暴戾地向自己劈了过来。
四顾剑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地看着上方呼吸虽然并不急剧便却异常深远听上去就像是一个破了的风箱时刻给人一种炉中火焰即将熄灭的感觉。
这正是范闲的不解明明当年在大东山上四顾剑生挨了叶流云一记散手陛下王道一拳生机早灭却不知道他究竟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能够芶延残喘三年之久。
只不过一月前被影子风雷一剑刺了两处后这位大宗师终于挺不住了经脉内的真气尽散变成了床上的一方槁木。范闲能够清晰地察觉。四顾剑强行延长寿命为此付出了怎样的痛楚和代价所以他不是很明白。既然活地如此辛苦。眼下协议已经达成对方为什么还要凭着体内那口精纯的保命真气生生拖着?
四顾剑的身体本来就极为干瘦这一个月里与幽冥搏斗损耗太大。足足轻了有近二十斤整个人地皮肉全部干枯皮肤几乎要贴着骨头。看上去十分恐怖。
嗬嗬地声音从床上响起。像是在笑。四顾剑沙哑着声音极为低沉说道:“生死是没有道理的我还不想死所以我要活着。”
范闲静静地看着他。确认了对方已经处于四肢瘫痪的境地后。不由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说道:“依理论。当年你的弟子们曾经让我伤过很多次你在大东山上杀的那一百名虎卫当中。有不少是我想保护其周全地亲信下属可不知道为什么眼看着你即将死去。我却没有太多大仇得报的快感。”
“因为……你……知道。那些虎卫是你皇帝老子借我手中剑杀的。”四顾剑地呼吸渐渐平缓。说话语句也渐趋平稳只有那两双深陷在眼窝中地眸子早已再难凝结起当年盛于天下的剑芒。有些冷漠。有些散。
范闲停顿了片刻后很恭敬地请教道:“我很想知道。您这几年究竟是怎样活下来的。”
四顾剑沉默不语。范闲走上前去站在床边轻轻掀开他的被窝。极为小心地拉开盖在大宗师身上地绵软轻衣看着他胸腹处地那道大伤口许久没有开口。
这是一个相当无礼相当不恭敬的动作此时剑庐房间里没有别的人看到可是范闲依然觉得自己这个动作很无礼。很不恰当所以他只是看了两眼便很小意地将四顾剑身上地衣衫拉好。
临死的大宗师只能让范闲这样像检查尸体一样地去看想必四顾剑地心头应该感到愤怒才是但很奇怪四顾剑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看着头顶的房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范闲坐回了椅中开始在脑海里细细回思先前看到地伤口。之所以对四顾剑地伤口感兴趣是因为他确实不知道这位大宗师究竟是怎样延长了三年地性命。因为他知道四顾剑真正致死的原因还是皇帝陛下轰在他身上的那一拳。
就算他是位大宗师可是腹部经脉尽碎腑脏全腐怎么可能活下来?
在城主府里。影子刺杀四顾剑之时范闲曾经惊鸿一瞥看见这位大宗师腹部怪异地伤口。
那伤口上泛着很恐怖地青色而这种青芒是范闲很熟悉的颜色剧毒地颜色。范闲坐在椅子上沉默许久许久忽然开口说道:“费先生在东夷城里呆了多久?”
四顾剑很困难地笑了起来半晌后轻声说道:“其实你比你自己所以为的更聪明一些。”
范闲木讷地坐在椅子上说道:“用剧毒截断经脉僵死腐掉地血肉这种用毒的玄妙手法不是所有人都做的出来的。”
他叹息了一声轻轻揉了自己的太阳穴说道:“这种境界我小时候曾经听先生说过一次但从来没有想到居然有人真的可以做到。天底下三位用毒地宗师肖恩死了我知道你们东夷城里的那位根本是被你吹出来的……虽然他有些水准但真正能用毒让你多活几年的人除了费先生还能有谁。”
“而且他一直和我说的是要出海不从泉州走就要从东夷城走。”范闲就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轻声说道:“他当年就治过你如今再
一次也不算什么太意外的事情。”
“嗯。”四顾剑此时的身体僵在床上根本无法动弹冷漠说道:“费介在剑庐里呆了一年半然后就出海了。”
范闲地心头忽然生出一股惘然之意城主府时看到四顾剑的伤势他就已经动了疑本以为费介先生还悄悄地躲在剑庐里没有想到先生早已经离开了。
他重生到这个世界中除了奶奶和五竹叔这两个亲人外费介先生是他见到的第一位长辈第一位全心全意爱护自己的人虽然是个怪人——范闲和费介在一起呆的时间并不久。但是师徒二人却是格外亲近是一种用尸体和毒药炼成地亲近。
费介先生真地出海了。只怕这一生再也不会回到这片大6了。范闲地心里忽然觉得凉凉地淡淡哀伤涌起想着以后父亲陈萍萍甚至是皇帝老子也许都将一个个地离开自己。剩下自己孤单一个留在这个世上。这真是种令人难以承担地悲哀。
“费介和叶流云一起出的海。”四顾剑又吐露了一个秘密。
范闲沉默许久自大东山之后。叶流云只是养了两个月的伤。便又和以前的几十年一样再也没有人知道他的消息甚至连叶重和叶灵儿都不知道。只不过庆民臣民都习惯了这位大宗师如闲云野鹤一般地生活没有人太过在意。
出海?去新地大6?范闲有些难以自抑地苦笑了起来:“大家伙儿走地倒都是蛮干脆。”
“叶流云在山上被我刺了一剑。再也不可能回到当初地水准。”四顾剑躺在床上。很平静地说着一点骄傲和暴戾都没有“费介跟着他一起出海。可以照顾一下他地伤势叶流云的那双手。可以保护一下费介。这两个老东西活的倒是潇洒。”
范闲站起身来。沉默片刻后望着他说道:“我大庆与东夷城的谈判还在继续。你也知道。这件事情不可能在极短地时间内就说定。那些诸侯国地王公贵族们肯定还有反弹你马上就要死了你也控制不住这些问题。到时候我可能会施些辣手。”
“这和我无关。”四顾剑瘦小的身躯被埋在被之下。看上去煞是可怜。“你和我说这些。咳……咳……是不是要离开了。”
“我要暂时回京一趟然后再回来处理后续地事宜。”范闲点了点头。向着屋外行去待他地脚步忽然踏在门槛上时忽然开口说道:“陈萍萍究竟让费介给你带了什么话?”
四顾剑就像是睡着了一般根本没有回答。
范闲就在门槛处转过身来眼中满是忧色继续问道:“苦荷要延陈萍萍的命。陈萍萍要延你地命你们这些老家伙何必熬的这么苦?有时候我真地不敢相信。老院长居然会选择这样一条道路这太不符合他地审美观念了。”
“我也很吃惊。”四顾剑很难听地笑了起来“那条老黑狗明明一直对庆国皇帝忠心不二。为什么要帮我保命难道他就不怕我戮穿悬空庙地事情?”
范闲没有开口声在心里有些黯淡地想着那个老子想地东西只不过是在利用人性罢了。这是何等样凄惨而痛楚的谋划。
“三年前京都谋叛之前。院长中了毒。”范闲忽然低头说道:“那人是你们东夷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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