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秦兰（1/2）

第二天醒来，莫抚歌感觉身体有些懒庸，穿好衣服后，莫抚歌坐在铜镜前，如果不是眼底的乌青，真的会以为昨晚是一场梦。

“小姐，你怎么起来也不喊洛儿一声。”云洛一大早起来，进入房间，就看到小姐坐在镜子前发呆。

莫抚歌神色淡淡，将头上的白玉兰发钗取下，对着云洛说：“洛儿，过来帮我梳发吧。”

云洛依言上前：“是。”

“记住，无论昨晚发生了什么，都当做没有发生过，知道你有很多的疑问，但有些事你要知道，不知道有时比知道要好得多。昨晚，你睡得很好，我也睡的很好。”莫抚歌淡淡说着，语气平淡，却有一种让人无法违背的凌厉。

云洛绾发的动作顿了顿，想到昨晚自己莫名其妙的被打晕，今早醒来，感觉肩膀疼的紧，原以为是梦一样，不过看到小姐眼底的乌青，和刚才的话，云洛知道昨晚不是梦，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但深知小姐脾气的她，压下了太多的疑问，无论怎样，她知道小姐是不会害她的。

“是，云洛知道。”

“等会用膳，小姐还是和平常一样吗？”

莫抚歌摸着梳好的发髻，昨夜出了那么多事，哪还有胃口：“不了。”

莫抚歌身子本就不好，看着一脸倦容的小姐，云洛便就知道，却还是好心劝到：“那洛儿准备一碗小姐爱喝的莲子粥可好。”

明天就要进宫，出嫁所用的东西自然是不用愁的，有父亲帮忙准备，只是……

“洛儿，去向父亲大人请安。”

穿过幽幽的走廊，莫抚歌便看到正在晨练的父亲，一身家常的简单布衣，有些泛白的发丝一丝不苟的束起，身形修长，微微有些驼背，看起来也已是人到中年了。

“抚歌，见过父亲大人。”

轻缓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莫正收起了动作，微喘了口气，拭去额头上渗出的汗水，这才转身对莫抚歌道：“今儿起来的有点早啊，可用过膳了。”

早上的空气很好，还有几只鸟儿停在梧桐树上闹个不停，还有精神抖擞的父亲，一切都那么充满活力，就像有一股溪泉注入身体中，莫抚歌忽然就想通了，以后谁也说不准，能做的只有每天乐观的面对，好好善待父亲，珍惜眼前人。

许是心里放开了，莫抚歌整个人看起来都明媚了许多，眉眼之间终是有了点笑意：“还没，打算与父亲一起。”

莫正慈爱的看着眼前倾城的少女，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眼中溢满了笑意：“想通了。”

从小女儿在自己身边长大，她的想法，忧虑，做父亲的岂会不知。

“嗯，以前是女儿担心忧虑的太多，才会放不开自己。”

“想通就好，随遇而安。歌儿，可知道你母亲与爹爹的故事。”

儿时曾听父亲隐约提起过，却也是只说了个大概，并不是很清楚，莫抚歌淡淡的摇了摇头，说道：“女儿不知。”

“当年知道内情的人几乎都死了，父亲也很少对别人提起过，明天你就要嫁入皇宫，父亲便对你说说为何这么多年父亲始终不曾娶妻。”

似是陷入了好久的回忆中，莫正苍老混浊的眼睛泛起了泪花。

“当年我是一位赫赫有名的将军，别人都称赞我是神童，因此从小便有了目中无人的毛病。你母亲是个精通刺绣的女工，生活很简朴，却也是个乐观之人，整日待人眉目带笑，看起来无忧无虑。父亲便是被你母亲的笑容打动，觉得她笑起来很美，很美……我想这一生可以为了她的笑做任何事，我们整天在一起嬉闹，从你母亲身上我找到了儿时遗落的欢乐，我说非她不娶。当时你母亲笑的眉眼弯弯，发自内心的笑声回荡在一片花海中，那是我与你母亲定情的地方。由于我的身份，家族并不支持这段感情，可终究是拗不过我，初夏那一天我们成了亲。大婚之后，我与你母亲如胶似漆，过的真实羡煞旁人。”

当年最悲痛的往事被打开，莫正仰望着碧蓝的天空，忍不住落了泪：“好景不长，一年后你母亲怀了你，那段日子，你祖母待了她远方的一个亲戚，那女子生的极美，和你母亲不相上下。她的性子很温驯，从来不和我顶嘴，渐渐的我忽视了你母亲。有一日，她请我到她房间喝酒，忍不住多喝了两杯，早上醒来便发现自己和她躺在一起，恰好这时你母亲来了，看到这一幕，伤痛欲绝，跑了出去，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由于情绪不好，你母亲早产生下了你，奈何身子不好大出血，过不过几个时辰，你母亲临走前执意不要见我，我跪在外面一直到你母亲离世。”

莫抚歌静静的听着，站在莫正身边。这件事父亲从未提及过，今天说出来，必然是想开了许多，小时隐约记得父亲九月初七便会喝的酩酊大醉，时隔多年，莫抚歌并不完全懂得，亦不知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