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流失的信仰（1/2）

午后虽然依旧闷热，但在大榕树的遮护下多了些阴凉，听着老人家们聊天，捧着茶杯细抿一口茶，程亦也不由惬意闲适地阖上双眼，心中感叹：‘宁静致远，岁月静好，偷得浮生半日闲啊！’。

虽阖上双眼，但耳朵却还是在听着老人们的唠嗑：“再过几天这里就要拆了，我们待了几十年的家就要没了啊！”

“没想到都快半截入黄土了，还要离开这个根啊！”

“你们倒是有儿子孝顺的，过几天就搬走。”

“我倒宁愿一个人住，孩子们大了，有自己的生活，我这行动不便的，还得麻烦他们呢！”

“这里要拆了，土地庙也拆了，年轻的时候，路过总记得要拜上一拜，现在老了，走不动了，这些年庙前也冷落了。”

一群老人看着破旧的土地庙，无限感慨长叹，许久一阵沉默。

程亦半睁开眼，却见那个要程亦帮忙的老人也站在他们身边，乐呵呵的笑着，也不知因何而笑，笑得满足。

“不知什么时候起，我就和土地庙一起存在在这里了，那时候的人们真可爱啊！每次路过总不会忘了我，身上有颗糖的就给颗糖，有一点馒头屑就给一点馒头屑，总不忘在庙前诚心拜一拜，祈求家人健康，生活安宁的。”

老人笑呵呵的开始旁若无人的说起往事来了，即使别人看不见他，也听不见他的话，和蔼的目光不变的看着熟悉的眼前风景，那些已经垂暮之年的老人们。

“不知不觉间，享受了香火已经很多年了，看着一代一代人的出生又老去，我能做的不多，只是帮着守护这里。”

老人继续说着，即使那些老人们听不到，即使听众只有程亦一个人。

“很快，我守护了很多年的地方就要没了，我也老了，无力再做更多的事了，最后还愿意呆在这里的这几个人，从孩提时期，我就看着他们长大了，也看着他们慢慢变老了，很快他们也要离开了~”

悠长悠长的话语，如一阵风般飘过了程亦耳边，大榕树的树叶沙沙作响，真的一阵凉风吹过，带来一阵去除烦躁的清凉，却也带来了很久很久以前的回忆，如今凄凉的长叹。

不知为何，程亦眼睛涩涩的，有种想哭的感觉，也许，是风把沙子吹进眼睛了。

小憩了一会儿，程亦一一送着几位老人回各自的屋子，又开始了下午的忙碌，誓要把老城区全部走遍扫干净，等到快黄昏时，老人把程亦带到土地庙前，说道：“也帮我把这里能擦得擦干净。”

“嗯！好。”本来心里还有些抱怨，但也不知是怎么的，程亦不再抱怨了，老人说做什么就做什么。

程亦把小小的土地庙仔仔细细的打扫了起来，虽然这里已老旧的没什么好打扫的，土地庙里土地公的塑像也是积攒了很多年的灰尘了，程亦屈着身子进里面，不敢把土地公的塑像移出来，只在里面慢慢清扫着。

“老爷爷，你是神吗？”程亦看着土地公的塑像，也不出来，只在小小的空间里面直接的问出自己的疑问。

“嗯？唔~呵呵~什么是神？神是什么？我不是神，因为我做不到给予信徒们所求所应之物，连现在这里都快要被拆了，我也保护不了这里，唔~我不是神！”老人给了这样一个回答。

“那你是土地公吗？”程亦听完，又问道。

“应该算是吧！从很久以前就守护这里了。”老人看着人烟鲜少的这里，目光飘向远处。想当年，这里还是个有很多人的地方，后来人渐渐往外走了，这里也就渐渐凋零了。

“听说这里要强拆重建了，那您以后要到哪里呢？”程亦灰头土脸的从小门里钻出来，看着老人瘦弱的背影，再次问道。只是这结果，她已经猜到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