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四(1/2)
从拱北口岸办理出境手续出关,仅需几分钟,但形形色色涌来珠海的游客的身份将从跨过大门起从此改变。
百年前葡萄牙殖民主义者割据澳门时,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由几个醉醺醺的水手赌徒就能缔造出一个东方的赌博王国。
我所欣赏的一位作家[注:此处指古龙先生,并凭吊]在归纳人类文明史时,曾透彻地指出赌博、卖淫和杀人是人类最古老的行当。我认为加上盗墓这个职业,以上结论就近乎完美了。
有人认为人生无非就是一场轮盘赌,赌技并不重要,输赢在于运气。但是赌的形式有上千种,不论选择哪一种,最终的赌局都没有赢家。
赌博这个行当有另外一个名称,叫博彩。可是人生哪有太多的好彩头。恰如博爱的背后,是生存的挣扎和心灵的呻吟。
我和七妺漫步在澳门街头时,久违的阳光穿过云层,透出了绚丽的光彩。
澳门有七家闻名遐迩的赌场和不计其数的情色场所,茶楼、酒楼、西餐馆、咖啡屋和酒店鳞次栉比。表面上,不过是一座古典的滨海城镇而已。但这里是亚洲最著名的藏垢纳污之地。没准不经意间和你擦肩而过的人,是刚豪赌结束一败涂地的亿万富翁,或是彬彬有礼的顶级骗子。
作为赌徒,不论输赢都值得特殊尊敬。因为自甘堕落历来都需要莫大的勇气。拿一生的悲欢荣辱在赌台上孤注一掷的人,毕竟在大千世界里永远不会多。当然,只是换几个筹码玩玩老虎机和水果机的人,充其量只是娱乐,称不上赌博。
历来世界上最大的豪赌,却不是在赌台上。曾经作为亚洲最大的珠宝市场,云南腾冲汇聚了来自全球的顶级职业赌徒。赌石的命运比赌命还悲惨。
我听说从前在腾冲郊外的湿地里有一座送君桥,专供为赌一方美玉输光家宅田产的赌徒自杀。那时从送君桥一跃而下殒命的赌徒会有庄家专门购置一具上好的柏木棺材安葬,以示对死者的特殊敬意。可是在澳门我没有听说有专供赌徒自杀的胜地,虽然朝夕走在街上落魄的赌徒比比皆是,但跳海和观海的意义有所不同。
并不是所有坐在赌桌上的人都是赌徒。作为洗钱的方式之一,赌博是比较稳妥的大额资金交易方式。所以,低调以赌徒的身份进出澳门的人当中,有一类人专为洗各种黑钱而来。
我在几大赌场和专供赌徒豪赌的豪华客轮上都赌过钱,成百上千万的资金不过是一堆花花绿绿的筹码而已。将筹码兑现后通过地下钱庄转账,比通过银行还妥当。前提是双方的关系不需要凭证,皆建立在信誉之上。
有时候,坏人也是有肝胆的。相信我。
我和七妹在一家茶餐厅与预支金钱给花酒的地下钱庄的庄主见了面。他是一个半秃顶的老头儿,穿着一套皱巴巴的西装,不过黄色的条纹领带极有档次。
庄主收好现金支票,看了看在餐厅外游戈的保镖,想对我说什么,却没开口,起身默默地离开了餐厅。
七妹放下一截墨镜瞅着庄主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推上墨镜把脸转向我,咧了咧嘴:“我真那么令人憎恨吗?”
我平心静气地说:“何以见得?”
七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柠檬水:“我连本带利开了一张支票给那老头儿,他却没正眼看我一眼。”
我看了看菜单:“有句话不知我该不该说…”
七妹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装束:“我没戴胸罩,不等于我是妓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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