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七棺(1/2)
我叫林云,在林家坡长大,我爷爷叫做林麟,麒麟的麟,在距离我出生的村子几里地的镇上开了一家店铺,没有招牌,地段十分偏僻,生意马马虎虎,只做一项,那就是墓碑。
按这行的规矩,一般来说刻墓碑这行当都是由棺材铺兼顾来做,可我爷爷却不是,单做墓碑生意,其它的丧事生意一概不沾。
这几天也是怪了,每天醒来我准备出门时,门外都摆着一口棺材,起初我以为我爷爷这是要扩展业务了,也就没在意,可等中午回来时,棺材又不见了。
连续七天,出现了七口棺材!
第八天一大早,林家坡就有人就出事了。
此后的每天,林家坡都有人出事,连续七天,走了七个村民,男女老少都有,这下村子陷入了恐慌,向来不待见我爷爷的村长几年来第一次踏进店铺的门,而我爷爷则是一脸铁青直接送客,说这事他也管不了。
村长心里有愧,回去后动员村里人陆续登门,可我爷爷干脆闭门不出,跟我交代说,云崽,要是村子里的人来了,你就说这是棺咒,命数到了就是到了,没人能逆天改命,从今天起就消停了,让他们回去该干嘛干嘛,好好处理丧事,别再来店里了。
说来也怪,我将爷爷的原话跟村子里来的人讲了,他们将信将疑离开,后面果然没有再出事,村子这才渐渐恢复平静。
据说出事前一晚,村里有人看到林家坡后山的坟地里出现几名外人,想跟在后头去看个究竟,也不知为何,打死都无法找到进入后山的路,本想回去报信,可一回到村子登时就忘了这茬事,第二天夜里想起时,找来人一同前往坟地,这下倒是能进去了,可也吓个半死。
据说这几名村民当晚看到坟地里无端端出现七口透明棺椁,磷火闪烁之间,影影绰绰的,也不知棺椁旁是人是鬼,这几名村民吓得六神无主,也没敢靠近,等回去将这事跟村里人说开,在村长的带头之下浩浩荡荡几十人前往坟地时,一切早已恢复了正常,为此,那几名村民还挨了骂,说是吃饱了撑的,开这种恶劣的玩笑。
第二天,我家店铺便出现了第一口棺材……
再说说我爷爷,他在林家坡的辈分很高,不过如今在村里头并不怎么招人待见,除了他所做的行当在乡里乡亲眼里显得晦气之外,还因为好多年前发生了一件事。
据说那时候我爷爷在村里的地位,可以说是德高望重,因为除了他会一点观相和看风水的本事外,同时又是辈分很高的长辈。
那时候村里的人家但凡家中出了点诡怪的事情,指定是会来找我爷爷帮忙,而我爷爷也是从不怠慢,能帮则帮,也根本不会以此收受一丁点好处,且往往一出面,事情总能顺利解决。
这样一来,我爷爷的声望越来越高,几乎是跟村长一个待遇,人人见到都敬称一声三爷。
我爷爷排行老三,他的两个哥哥也就是我的大爷爷和二爷爷,年纪轻轻便去巫蛊之术盛行的南洋一带闯荡,到现在一直是音讯全无,村里人虽然没有在明面上提及此事,但多数是认为我大爷爷和二爷爷肯定是英年早逝了。
由于爷爷地位很高,村里的林氏祠堂,但凡有什么大事需要以开会的方式来解决,我爷爷一直是落座首席,往往是扮演一锤定音的角色,村里上下大小对他从来都是十分尊敬。
后来有一次,村里有一户人家的女儿据说是中了邪,夜里画着浓妆穿着大红衣裳四处游荡,把不少野鸳鸯吓得不轻,第二日一大早,这户人家的男主人便说得赶紧去找三爷来看看。
也不知为什么,爷爷一改常态打死都不去,就是村长亲自出面过来请我爷爷,我爷爷也还是没答应,也不说理由,只说什么七天之后看命数,这事他也管不了。
七天之后,那名女子暴毙而亡,据说尸身放到郊外,搁在搭着的棚子底下,后来的事我就记不大清楚了。
因为此事,那家人从此记恨我爷爷,又因为那家人与当时的村长沾亲带故,在村里算是有点势力,随后煽动亲近的人,在村里四处说我爷爷铁石心肠,就是一个骗吃骗喝根本就没什么本事的神棍。
我印象里头,我爷爷对此事几乎是只字不提,基本上没怎么解释,只是变得有些深居简出,只顾着打磨石材,刻他的墓碑养活我们爷孙俩,极少和外人打交道。
这事闹了很久才慢慢平息,后来村里人对我爷爷的看法也开始逐渐改变,祠堂修葺等大事,也不再叫他出场,实在拗不过少数领过我爷爷人情的村民的面子,给我爷爷安排的也是末席,几乎就是冷淡到无视的地步,甚至在修葺祠堂的捐款芳名榜上,也是刻意抹去我爷爷的名字,说是什么这样的人不配出现在芳名榜上。
不过我爷爷也没计较这些,只有那么一次,他看芳名榜时,看到他两位哥哥的名字也被抹去(我大爷爷二爷爷的钱由我爷爷出),当场脸色黯沉下去,当即发飙大骂一通管事的人,还当着村长的面说以后村子里要是出了什么大事,别来找他。
之后他便将店铺搬到镇上那偏僻的地段,极少再回去村子。
因为此,我随爷爷搬到镇上后,也几乎很少回林家坡,除了学校里的同学,没几个玩伴。
店里出现棺材的事过去一段时间后,有一天,店铺外头又出现一口棺材。
当天,我爷爷便突兀地跟我说,云崽,从今天起,休学一段时间。
他是以几乎不能商量的语气,且当天就硬拉着我去学校跟班主任请假,班主任做不了主,他直接去找校长,也不知校长怎么给他说动了,硬是把这事给办了。
老实说我恨死了我爷爷,虽然他是这世上我唯一的亲人,同时也是一把屎一把尿拉扯我长大的法定监护人,但这事办的太不地道了,问他理由,他也不说,只说到时候自然会跟我解释清楚。
休学后的几天,我几乎都是在闷闷不乐当中度过,这天上午我照旧是帮我爷爷看店铺,遇到几名前来找我爷爷订做墓碑的邻村乡亲,这些人皆是一脸奇怪,问我说年轻人年纪轻轻的怎么不读书,这么早就来接你爷爷的班了?
不提这事倒好,一提起来我就上火,便说,谁愿意接他这个破店,给我我都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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