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2)
「因为这个案子有问题!」
「见鬼的问题!」水仙怒道。「此地的县太爷是个好官这件案子也有目击证人甚至连凶手也招供了百姓们一致同意这个案子判得很公正怎么就你有问题?我看是你的脑子有问题!」
「我的直觉告诉我有问题!」
「那是你的直觉有问题!」
「无论如何我要留下来!」阳雁儒的态度非常坚持。
「你……我实在搞不懂你耶!如果不是事实儿子为什么要指认母亲为杀人凶手呢?」水仙尝试跟他讲道理。「何况那还是被寡母辛辛苦苦抚养长大的独生子听说那儿子也是此地有名的孝子……」
「就是这个有问题!」
「嘎?」
「如果那儿子真的很孝顺母亲依情理而论那儿子肯定会替母亲背下杀人重罪但他却没有甚至非常坚持他是亲眼看到他母亲杀人好似非要把这罪按在他母亲头上似的这点实在很不合常理。」
「或许那儿子是个很有正义感的人!是非太过分明认为犯错就得接受惩罚这叫大义灭亲你懂不懂啊?」
「不我可以感觉得出来绝对不是这么一回事!」
「你怎么这么顽固啊?」
「这是我的职责。」
水仙啼笑皆非。「顽固是你的职责?」
「找出事实是我的职责。」
「那你自己留下来好了!」一时火大水仙不觉脱口道。
孰料阳雁儒也毫不迟疑地说:「好我自己留下来。」
「你……」
自然水仙不可能让他一个人单独留在当地于是他们又一头撞进府衙里表明他巡按御史的身分并以对案情有疑问而逗留了下来但是她也气得好几天都不跟他说话。
觑着瞧见阳雁儒又埋头在案情卷宗里苦苦研究水仙乘机把宫震羽拉到外边去悄悄私语。
「二师兄怎么办?再过几天又到我进宫轮值的时候了可我又不好意思再让大师兄替我一回所以你能不能……」
「不用!」
「嘎?不用?什么不用?」
「大师兄说了从今年十二月开始!先由他轮值到二月接着是我轮值三月到五月三师妹负责六月到八月最后才到妳九月到十一月。」
「咦?全变了吗?为什么?」
「妳自己去问他。」
水仙皱眉随即啊了一声「我知道了是过年!就像当初师姊跟我调换的原因一样他也要让我能和公子爷一块儿过年!」继而又不满地噘起了小嘴儿。「那他呢?将来他还不是要成亲娶老婆我记得大师兄也有个未婚妻好象是个番邦公主难道他就不想和老婆一起过年吗?」
宫震羽无言。
「那这样好了!将来大师兄要是真成了亲咱们就轮流在宫里过年你觉得如何二师兄?」
官震宇依然保持缄默。
「至少吭一声嘛!二师兄。」
「……」
「二师兄!」
而另一边施若梅觑见水仙忙着和宫震羽谈话暗喜好不容易终于逮着机会了便悄悄溜进了县太爷的书房在那儿阳雁儒正埋头工作着。
自从得知阳雁儒不但是新科状元还是巡按御史之后施若梅渴望嫁给他的心更坚定了。
从小她就喜欢欺负阳雁儒那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没想到双方家长才刚提到他们的亲事一切就结束了。虽然她侥幸逃过一劫却与救她的人中途失散而被卖到藏珍楼里当时她才十四岁。
但是她很聪明在尝试多次彻底体认到不可能逃离藏珍楼后很快就了解到在这种环境里只有美丽的包装才能让她得到特别的待遇。于是她仔细观察认真学习直到她十上八岁第一次站出去供人挑选时她已经是藏珍楼里最美丽傲气的一颗宝珠了。
若能得到两个以上的男人的青睐她就有资格选择男人这是藏珍楼的规矩。
第一次她选择了一个英俊潇洒的文士结果在被他妻子现之后他就放弃了她。第二次她选择了一个未婚的忠厚男人结果在他与父母安排的豪门闺女成亲之后他也放弃了她。第三次她选择了靖江王爷的二公子他却从未考虑过要将她收为侧室。
终于她悲哀的现到在藏珍楼里她永远得不到她想要的。即使是在藏珍楼外以她残花败柳的身子她也得不到她真正想要的。
直到阳雁儒出现在她面前她才现她真正想要的始终只有他一个也唯有他才能带给她渴望的一切无论是以前、现在或将来无论她是否残花败柳历经沧桑。
可是他却已经属于别的女人了﹗
这真是太悲惨了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得到这种待遇呢?
不她什么也没错错的是爹娘、是大哥、是阳家是他们害得她变成如今这般模样是他们亏欠她的!所以他们必须偿还否则她不甘心她一辈子就这样毁了她怎么样也不会甘心的﹗
阳雁儒以为她变了其实她根本没变只是更狡猾更会作戏罢了!
「三哥、三哥﹗」施若梅在他身边轻唤着。
「唔嗯!」阳雁儒却头也不抬依然沉浸在他的「世界」里。
太好了他没有赶她出去。
果然一切都是那个女人在从中作梗否则三哥绝不会如此拒她于千里之外以前他可是很「疼爱」她的呢!
「三哥你瞧瞧那个女人实在太不成体统了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就和男人卿卿我我的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嘛!」
「唔嗯!」
「还有啊!昨儿个晚上我也瞧见了那个左林居然偷偷潜入她房里想想三更半夜的又是孤男寡女想也知道他们在干些什么丑事。」
「唔嗯!」
「后来啊!左林从那个女人房里出来后竟然又跑到那个什么红凤的房里去真是太可怕了!」
「唔嗯!」
「三哥这样不行啊!就算要靠她保护好了可也不能任她如此猖狂呀!堂堂状元御史大人的未婚妻居然到处和男人鬼混!这要是传出去的话你还要不要做人哪?」
「唔嗯!」
「所以说啊!三哥要不就管管她要不就索性和她解除婚约。当年爹娘虽然没来得及谈成婚事但小妹我还是很愿意嫁给三哥你的。」
「唔嗯!」
「要是担心安全的话可以请官府派兵保护啊!可我还是觉得三哥最好是放弃报仇比较好那根本是毫无希望的事为什么三哥要拿生命去冒那种无意义的险呢?」
「唔嗯!」
「总而言之现在三哥已经是个堂堂的状元又是巡按御史所以小妹强烈的建议三哥……呃!」
说得正畅快还比手画脚的施若梅蓦地噎住两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一脸的不知所措双眸却躲不开水仙那对揶揄的眼神后者正双手环胸地倚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继续啊!请别在意我我也听得很愉快呢!」
施若梅尴尬的放下手再拉拉裙子、扯扯衣袖继而想到她根本没必要如此心虚是阳雁儒「允许」她进来的呀!于是她深吸了口气后便把手亲昵地搭在阳雁儒肩头上并傲然地抬起下巴。
「是……是三哥他叫我进来陪他的。」
「是吗?」水仙慢条斯理地来到案前甚至还敲了敲案头。「我说公子爷啊!」
「唔嗯!」
「你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吗?」
「唔嗯!」
「听说有一只猫娶了一只老鼠做老婆哩!」
「唔嗯!」
「还有一只公狗生了一只牛喔!」
「唔嗯﹗」
水仙又气又好笑地摇摇头。
「公子爷锦衣卫杀进来啦!」
「唔嗯!」
「龙懋德也来了他说要砍你这个阳家漏网之鱼的脑袋喔!」
「唔嗯!」
「我告诉他你准备乖乖的伸长脖子让他砍以后就一了百了没烦没恼了开心吧?」
「唔嗯!」
水仙噗哧失笑「你还真的活腻味儿了你!」说着她伸长手去硬扳起他沉迷于状纸上的脸。「公子爷!你还认得我是谁吗?」
阳雁儒有一剎那的迷惘继而愣了一下。
「咦?仙娘妳什么时候来的?」
「错你应该问我什么时候出去又什么时候回来的。」
「咦?妳进来又出去出去又进来过吗?」阳雁儒更困惑了。
白眼一翻「算了!」水仙无奈地道然后伸出一根手指头遥遥地指着他的肩膀上。「倒是那个……男女授受不亲这样妥当吗?」
「嘎?」阳雁儒狐疑地侧眼一瞧「啊!」旋即脸色大变地惊叫着跳开老远他逃跑时所刮起的旋风瞬间将案上的状纸、资料等高高卷起再缓缓飘落满地。「施姑娘这这这……于礼不合请别陷雁儒于不义啊﹗」
怎么……这样?﹗
施若梅呆着一张嘴手依然「搭」在原位僵住了。
窃笑片刻后「所以我说啊!」水仙幸灾乐祸地斜睨着她。「要自重啊!施姑娘甭让公子爷以为妳在藏珍楼待太久已经不懂得洁身自爱的意义了。」
脸色更难看了「那妳呢?」施若梅狼狈地反击。「妳不也是……」
「我是他的未婚妻!」水仙有力地强调她的身分。「况且我们回京后就要成亲了我当然有权利照顾他、陪伴他﹗」
她说得顺口溜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有九成九只是想气气施若梅而已可阳雁儒这厢却已听得心中一片兵荒马乱、人仰马翻了。
嘎?回京后就要成亲了?
那……那……来得及准备吗?这边要准备纳征大聘那边要准备嫁妆铺房还要摆桌请酒……啊啊啊!是不是应该先通知一下她的师父也就是他的救命恩人?还有新房新房也要布置……对了、对了主婚人还有主婚人他这边父母双亡怎么办?
天哪、天哪来得及吗?
「可是……可是我和三哥打小就认识……」施若梅还在那边挣扎。
「幼年无知哪分男与女可及长便要知礼否则便与禽兽无异了。」她斜过眼去。「对吧!公子爷?」嘿嘿嘿!公子爷那一套用在这种时候还真的满管用的呢!
「对!对!对!」阳雁儒嘉许地连连颔。太好了她果然有听进耳去。
「因此呢……」水仙肃手一摆。「请回吧!施姑娘。」
可施若梅实在不甘心哀怨委屈的眼神马上投向阳雁儒那边去央求没想到阳雁儒却只顾到礼不礼。
「对施姑娘如果妳真有事可以转托仙娘来告诉我仙娘她人很好一定会帮忙的!」
施若梅不敢置信地瞪了瞪眼随即猛一跺脚忿然的转身出去了。阳雁儒这才松了口气蹲下去捡拾状纸与资料水仙也弯身帮忙。
「找我有事吗仙娘?」
「没什么只是想问问你这儿近丰城你要不要回邵家去看看?」
「不用了在尚未将龙懋德定罪之前我不想连累到他们。」
「说得也是。不过你放心上回碰上姊夫时我就有跟他提过了他说他会教人注意着!邵家要是出问题马上会通知我们。」
「谢谢妳总是那么谨慎饶兄也是那么热心。」
两人一块儿起身水仙将手上的资料交给阳雁儒。
「怎么样有结果吗?」
「嗯!我是有个臆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