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2)
桂魄初生秋露微
轻罗已薄未更衣
银筝夜久殷勤弄
心怯空房不忍归——
王维.秋夜曲
其实嫁给你也不错嘛!
她肯定是随口说说而已绝对不是当真的。
可这种话实在不适宜随口说说或许她言者无心可听者就无端被乱了心思了!
若是在几个月前听到这种话阳雁儒肯定会吓出一身冷汗可这会儿他听了却不由自主地滋生出一份喜悦来而且开始认真的思考着:待他报了大仇之后是不是「应该」信守婚约才对?
对所谓人无信不立他是应该遵照婚约而行。
可再一忆起初见面时他亦曾斩钉截铁的表示愿意退婚甚至还逼着她退婚他又不由得懊恼不已。
人无信不立他自己说过的话能再收回去吗?
而最教人疑惑的是:他为何会产生此等前后矛盾的想法?而且为此种矛盾的想法而苦恼不已?他不再认为她的个性令人难以忍受了吗?
这些使人困扰不已的思绪在之后的日子里不断纠缠着阳雁儒教他白天总是若有所思地偷觑着水仙呆夜里也睡不安稳直到他们在郧阳府碰上饶逸风为止。
当时他们刚踏入客栈相对的饶逸风正从里头走出来两厢一见面!水仙又是一声欢呼就冲向前去。
「姊夫!」
「小姑奶奶。」饶逸风依然笑得亲切又迷人。
「姊夫你怎么还在外头啊?都这么久了你不想念师姊吗?」
「我回去又出来好多回了。」
「咦?」水仙吃惊地睁大了眼。「真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饶逸风戏谑地挤挤眼。「在京里时妳的心思全在阳公子身上又怎会注意到我这个微不足道的姊夫有没有回京呢?」
「姊夫」水仙不依地撒着娇。「那可是正事耶!」
「是是是是正事可以了吧?」饶逸风好脾气地顺着她。
得意地哼了哼水仙又说:「不过姊夫你干嘛回去又出来呢?」
「妳以为我喜欢啊?」饶逸风嘀咕。「还不都是为了妳!」
「耶?我?」水仙一脸迷惘。「姊夫我有叫你来吗?」
「是没有可是……」他眼神诡异地瞄着她。「妳托了我一件事妳忘了吗?」这是说给她听的理由实情是:若非亲爱的老婆说师妹需要人家推她一把他才懒得再出来呢!
「啊对喔!」水仙恍然。「那姊夫查到了吗?」
饶逸风笑笑并指指四周。「这儿不是适宜谈话的地方吧?我们进去再说。」
两炷香后他们已经聚集在饶逸风的客房里了。未几!一桌丰盛的酒菜也随后送上来大伙儿吃喝一阵后饶逸风才掏出一张纸交给水仙。
「这是什么?」
「你们要找的人可能的去处。」
「耶?」水仙错愕地低头看看纸张又抬眼惊讶地瞧着饶逸风。「怎么我们都查不到你却查得到?」
噙着一丝神秘的笑意饶逸风懒洋洋地端起酒来慢慢啜饮着。「某人的情报网灵通程度非是妳们所能想象的哟!」
某人?
啊某人!
对喔!经营了四十多年的情报网不灵通才怪!
要是他有意的话早在师姊告诉他实情之前他自己就可以查到四大禁卫到底是谁了。嗯!这么说起来……前任某人或许早就知道师父是谁了所以才会让唯一的徒弟和师姊订下亲事以保徒弟安全吧?
水仙暗自忖度着并悄悄打量着饶逸风后者恍若末觉地兀自挟菜吃肉。
「姊夫。」
「嗯?」
「谢啦!」
「不用妳只要少让妳师姊为妳担心我就感激不尽了!」
水仙双眉一掀正待回嘴可转眼一想她忽又回复了原先的俏皮模样。
「怎么!师姊烦恼姊夫的日子也跟着不好过了吗?」
「何止不好过」饶逸风嘟囔。「我简直想对她下跪了!」
水仙失笑。「姊夫你怎么这么窝囊啊?」
「没办法呀!她为饶家生下了后嗣老管家便拿她当宝;她让我开心全禄也拿她当宝;她又美又和气、全饶府上下都拿她当宝在饶府里她的地位已经比我这个正牌主人还要高啦!」饶逸风喃喃道。「她只要一不开心妳看着好了全府上下哪个不把矛头对准了我我就喊他一声爹!」
听到一半水仙已经开始笑了直到最后她更是笑得花枝乱颠除了红凤犹是冰雕一尊!即连阳雁儒和左林也禁不住捂唇窃笑不已。
「好……好惨哪!姊夫。」
「那可不」饶逸风夸张地叹了口气。「可怜我堂堂金陵城号称第一的浪荡公子大名就这样轻易被她给毁了!还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早晚有一天妳会看到我舔她的脚丫子的﹗」
这下子连红凤都忍不住微微勾起了唇角而左林更是揶揄地说:「三姑爷!恐怕您早就……呃、舔过了吧?」
双眉一扬。「嘿嘿!说得也是否则哪来那对宝贝。不过那都是在闺房里可没被人瞧见过哟!」
这一回大伙儿都红了脸。
「居然说这种话姊夫看我回去不在师姊面前告你一状才怪!」
「告状?」饶逸风两眼一瞇蓦地闪电般一掠手便将犹抓在水仙手里的纸张抢了回去。「去告啊!怕妳不成?」
马上又抢回来揣进怀里「不告就不告嘛!」水仙嘟着嘴咕哝。「小气!」
「这样叫小气?」饶逸风啼笑皆非。「得乖乖让妳害得回去罚跪算盘才算大方
吗?」
「没错你是男人嘛!跪一下算盘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饶逸风张了张嘴而后耸耸肩低低嘟囔「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我吃菜!」声落他便低头开始吃东西再也不甩她了。
水仙失笑同时从怀里又掏出那张纸交给阳雁儒随即又想起什么似的朝饶逸风看去。
「啊!对了!姊夫啊……」
「……」当作没听见!饶逸风依旧低头拚命吃菜看那模样好象不把菜吃光不甘心似的。
「干嘛啊!姊夫你真的生气啦?」
「……」
「好嘛、好嘛!我不跟师姊说就是了嘛!」
「……」
「讨厌啦!姊夫你真的不理人家了吗?」
「……」
瞧他那副小孩子赌气的模样水仙不由得抿着唇拚命忍住笑。「姊夫啊!人家只是想问你一下你有没有空教我们公子爷一点武功嘛?」
「咦?」果然饶逸风一听便诧异地抬起满嘴油腻腻的脸。「我教他武功?为什么?」
「因为啊!」水仙斜睨着同样惊讶的阳雁儒。「咱们公子爷说他很遗憾不能像魔面判官那样为百姓做事因为他不会武功。」
「啊……」双眸倏地闪过一丝异采饶逸风笑咪咪地凝住阳雁儒。「是吗?」
阳雁儒双颊微赧。「饶兄休要听王姑娘胡说雁儒的确很遗憾不会武功无能效法魔面判官那般尽情的帮助百姓。可是我自己也明白以我这种年龄才开始学武委实太迟了所以……」
「阳兄不一定要学武啊!」饶逸风拿起湿手巾慢吞吞地抹着嘴。「还有其它方法呀!」
两眼蓦睁「哦?什么方法?」
又笑了「等时机到的时候阳兄」饶逸风仍旧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我会告诉你的。」
这天晚上出乎水仙意料之外的临睡前饶逸风竟然悄悄潜入她房内可她也只惊讶了那么一瞬间随即镇定地掩回正要褪下的外衣。
「姊夫你……」她拚命眨着眼。「想要打野食吗?」
饶逸风不觉莞尔。「妳以为我是笨蛋吗?就算我真的想打野食也不可能找上妳吧?」
「说得也是那……」她装模作样地斟了一杯冷茶亲手奉上。「姊夫夜来是客!奉上冷茶一杯可以吧?」
「少来!」说着饶逸风自行坐下并指指对面。「坐下我有事要告诉妳。」
「哦!」水仙还是把茶杯放到饶逸风面前跟着才依言坐下。「什么事?」
「嗯!这个嘛……」饶逸风抚着下巴沉吟片刻。「还是妳先告诉我吧!妳现在还是决定要退婚吗?」
黛眉轻轻一挑「就这个?」水仙耸耸肩。「那当……」
「水仙」饶逸风突然举手阻止她说完。「如果妳说老实话我保证未来三年之内不管出多少面判官檄妳都有份跟去。」
「咦?」水仙立刻惊喜地跳起来。「真的?」
「比珍珠还真!」
「你誓?」
「我毒誓可以了吧?」
「可以了、可以了!」
「可妳要是敢骗我或者随便说说就算那么!以后妳就永远别想再瞧见我那牌子了哟!」
「没问题、没问题我说了一定算数!」水仙这才坐回去仔细考虑半晌。「老实说嘛……唔……我自己也不太清楚但是我想如果他没再提起退婚之事的话我也不会主动提起可是也不是说我这样就想嫁给他了喔!而是……而是……是我想过一阵子之后再说对就是这样。」
「这样啊……」饶逸风注视她一会儿又问:「那妳现在对他还是很反感吗?」
「那倒不会!」水仙很老实地说。「虽然他的迂腐个性实在令人受不了可经过这段日子相处下来我现其实他也有相当不错的一面有时候我还满欣赏他的呢!」
「那么妳是喜欢他啰?」饶逸风毫不放松地进一步追问。
「耶?喜欢?拜托当然不……」对那种富有刺激性的名词水仙的反应是脱口便打算否认可话才说一半她便忽地打住继而歪着脑袋疑惑地想了半晌然后反问回去。「姊夫那你喜欢师姊又是什么感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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