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忽疑君到，却是琉璃火，未央天！（1/2）

殿阁里传来轩辕子胤疯癫的咆哮，“谁敢说回天乏术，朕便斩了谁！你们都给朕听好了！今日，她若有个万一，朕便要冷宫上下，还有整个太医院一起陪葬！！”

殿阁外，阿蕊跪坐在地上，麻木地伸手拾起残碎的糖粉桂花糕，全塞进自己嘴里，拼命地咽下去，唇边泛起一抹凉笑：

“我是贪生畏死，是想自己过得好一些，是不知廉耻将自己出－卖，是让你看不起，也让许多人都看不起，但我还不至于灭了良心，去残害自己的母亲……”

“阿妩，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相信我？”她抬眸痛哭，“这一盒糖粉桂花糕，我这会儿也快吃完了，你总该信了吧？”

孔阿妩早已经懵得软倒在地上，呆呆地流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越姑姑满脸是泪的出来，向两姐妹道，“快进去看看吧，你们母亲快不行了，再不去便晚了……”

阿妩猛然惊醒，踉跄着便奔了进去，阿蕊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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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人临死，神志最为清明，即便疯了，也会有最后清明的时刻……

看来，果然如此……

夏丽华气息微弱的躺在榻上，却清楚的想起了一切，回忆一幕幕重映，却转瞬，焚化成灰……

轩辕子胤见阿蕊两姐妹进殿，目中突然便有了一丝闪光，狠命将两人拖拽到榻边，声嘶力竭地喊着：

“丽华你看看，他们是你的女儿！你忍心抛下他们不管吗？你答应朕，你好好活下去，朕便将他们留在你身边！”

“我的女儿？”

夏丽华吃力地朝他们伸着手，一脉悲息至心底涌上喉间，“过来……到我身边来……”

早已经哭得浑身无力的两人正要近到榻前，轩辕子胤却横出手来挡住，冲着霍士光吼道，“给朕看住他们，不许他们近前一步！”

“皇上……”

床榻上，夏丽华急急地出声，喘得厉害，“你别为难他们……我不见他们就是了……你过来……过来陪我说说话！”

这番话令得轩辕子胤骤然震住－－－－－她，竟然主动让他过去陪她！

九五之尊的他，竟第一次有了受宠若惊的感觉！

就连阿蕊、阿妩，也是呆了，愣愣地站在原地，任由霍士光横剑挡在身前！

轩辕子胤坐在榻边，握着夏丽华的手，这一刻，不自觉地便抛却了帝王尊严，眼中有清泪落下，声音比夏丽华的更加羸弱无力：

“你原谅朕，朕若这会儿让你见他们，便是了却了你最后的心愿，你必定是要抛下朕走了……”

“丽华，你坚持下去好不好？朕可以废后，朕可以将所有女人都赶走，朕也可以将你女儿还给你！朕求你，求你再陪朕几年，别丢下朕一个人！”

奇异的，那样恨他，怕他，视他如魔的夏丽华，竟冲他微微笑了，笑得温柔似水，似在呢喃一般，“皇上，叶总会落，花总会凋……这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皇上要节哀……要保重……切不可因我而太过伤心……”

“丽华，你在关心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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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子胤几乎不敢相信，伸手将她抱在怀里，轻吻着她凄白的脸颊，“你不知道，朕等这一天，等了有多久……”

“皇上……”

夏丽华竟然与他十指相扣，静静道，“若可以，我也愿意与皇上白不离……可是……我无福……怕是不行了……皇上若真待我好……便答应我一事……”

“你说……朕听着！”

轩辕子胤愈搂紧了她，不觉已是泪眼阑珊……

夏丽华望了望两个女儿，声音含着乞求，“皇上……我要你以帝王之名答应我……答应我……不要伤害我的女儿……也不要让他们受到别人的欺负……若皇上慈悲……便放他们出宫吧！”

轩辕子胤震住，目光望向阿蕊，满心都是挣扎！

夏丽华见他犹豫，心顿时便慌了，急急地拽住他的衣袖，“皇上－－－－－你难道忍心看我死不瞑目吗？”

她一提这“死”字，轩辕子胤的心便狠狠地揪紧，一句话便冲口而出，“好！朕答应你－－－－－”

有他这句话，夏丽华整个人便松了下来，气息越来越弱，瞳孔中的光芒似在一点点的散去，唇角的笑，飘渺而清淡……

轩辕子胤心慌到了无以复加，几乎是颤着嗓子在唤着她的名字……

她失去血色的唇，只轻轻地说着，“皇上……我求你……求你……”

轩辕子胤明白她的意思，却仍是要先执着地逼问她，然后才成全她最后的心愿，“丽华，你实话告诉朕，在你心里，究竟是傅长卿好，还是朕好？”

他紧张地望着她，生怕她会说出令他狂疯的答案……

而她，竟然还是含着微笑，含着情意，“皇上……人非草木……你对我的心意……我怎么可能不感动……这些年，我人虽然不清醒……心，却清醒……”

“皇上……长卿已逝……在我心里早已经没有他……只有你……你不知道……不知道我有多想……多想与你长相厮守……”

有她这番话，轩辕子胤真的有一种死而无憾的畅快！

终于，他放开了她，冲着那两姐妹吼道，“过来陪陪你们母亲！”

他说完便站起，喝退了殿里众人，一脸泪痕，脚步近乎虚浮地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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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里只剩下了飘零无依的母女三人。

阿蕊失声痛哭，跪跌在了榻边，泫然的目光里满是殷切，“母亲，我是阿蕊！你看看我！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