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风口浪尖(2/2)
从蓝天白云的地方,向人间望来,经济神话像泡沫一样扑朔迷离,掩盖了人间的一切。每一个人,都仿佛是这个神话掩盖下的一个小小的部件,没有了思想,也不该有自己**的声音。仿佛神奇的国度,就以这样的方式相生相成,才达成了新的和谐。我与浮云就在这样和谐的乐章声中,说着话儿,聊着天,藉以打这时日的漫长。
有时候,我们两个,会坐到厂区里那块空地的草坪上,一边用手随意的撕扯着草叶子,一边说说自己的家乡,说说彼此家乡不同的风物。他的故乡,在我的感觉里,应该是这个国度稍微靠北的去处。在他们那里,一年四季,大部分时候种着麦子,有很多丰饶的麦地,在平原上连成一片。这些麦子,像波浪一样,翻滚在广袤的天空下,直到你印象的面前。
对麦子的联想,常使我想到一个写着麦地的诗人:海子。海子以自己对故乡的深情,吟唱着美丽的麦子,麦子几乎成了他心灵归宿的寄托。我当时想,浮云也是那块麦地里出生来的人,他是不是也曾经对麦地,对风声拂动的那一片波涛翻滚,抱着过一种特殊的情结呢?
我不知道。自始至终,我都没见过广袤平原下,那浪涛翻滚的麦田。我对稻浪的熟悉,远甚于任何其它事物。在自己的家乡,每年两季的水稻从播种到收割,我几乎都曾全程参与,在它上面洒下了辛劳的汗水。水稻于我而言,不仅仅只是一个浪漫的情结,更是我生活的一部分,它穿越着我的全部青春年华。
一路走过风尘,这么多年。家乡的稻田,历经时光洗礼,依然熠熠生辉,生根在记忆的深处。我从稻田中走来时,满身沾满过泥浆;我从过往的农耕中,见证过那一片土地的时代变迁。我不能忘怀,自己的出身,那生命基点的地方,同样经历着大地震颤时所出的声响。许多稻田埋没了,许多新的建筑拔地而起;许多的人,因为住进了水泥钢筋墙中而洋洋自得;许多的新生事物,琳琅满目的凌驾于传统之上。这个时代的声音,因为被冠以了虚伪的包装之后,在面目全非之中洋洋自得。
我和浮云来自于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人生格局和不同的梦想。但相同的命运,把我们推到了一个起跑线上!在现代化的大潮中,我们在风口浪尖上挣扎沉浮。我们的挣扎,我们的无奈,可以说是完全相同的.我们都一无所有,都从一个城市,流落到另一个城市里。我们尝到了作为生活的艰辛,我们都还一直在未竟的路上,不停的向前奔跑.我们在这一无所有的大都市里,留了下来(而不是作了逃兵),证明我们还有自己的梦想,还想在这个世道上,贡献出自己的力量来。
说着这些,绝不是来奢望别人同情。我们只是希望光明正大的机会,我们只是希望能够脚踏实地;我们希望自己的真实表达,有一个正当的宣泄渠道。在生活中,我们希望能以一种正常的情形,去获取自己生活的必须,去争得自己作为人的真正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