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支离东北风尘际（2/2）

叶百了心念一动，身下的湛卢已经贴着长草，向那轻烟弥漫处飞驰而去。

句容东来摇了摇头，只得跟在他的身后，奋力急追。

这应该是一支小型游牧队伍的营帐，七八顶破旧、矮小的帐篷紧挨着，一条帷幕圈成了一圈儿，想必里面是牛羊马匹。十几条负责看守的猎狗冲着二人齐声狂吠，却并不敢上前。那些狗形容丑陋、猥琐，丝毫没有猎狗的彪悍与威猛。

狗叫声立刻引起了帐篷中人的注意，随着凌乱的脚步身响起，有十几个比那些狗还要丑的人从不同的帐篷里钻了出来。

这些人个个体型矮小瘦弱，眼球凸出，鼻孔朝天，牙齿外翻，神情里满是畏葸与恐惧，前鸡胸后罗锅，远远的跳来窜去，就像笼中的老鼠一般。

叶百了哪里见过这等长相之人，他本想像以前在生活中看到的那样到牧民老乡帐篷里喝酒、吃肉、侃大山的，这会儿真是没了半点的兴趣。

句容东来指了指那群人说道：“他们就是纳米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倭人”！”

叶百了点了点头接茬道：“倭人长得都这么悲惨吗？”

句容东来觉得他的话有些怪怪的，却又不失贴切，不觉莞尔一笑，继续说道：“倭人虽然看上去看上去弱小丑陋，却是生性好斗嗜杀，野心巨大。他们一度要独据迪国，却被当年的圣主挥军驱至这纳米草原上，罚其永世不得踏出草原半步。”

可怜者总有可悲可恨之处，可是失败者总是值得怜悯的。就想到这些可怜虫却被连天红屠杀驱赶，不免又对连天红那个组织多了几分鄙薄。

正思忖间，竟有一人自那倭人群中走了出来。那人腿罗圈得厉害，加上长草没膝，使得他就像坐在一个左右摇摆的轮子上一般，摇摇晃晃地靠了过来。

“二位客人，看情形应是来自圣都方向，小人乃是大和部族的菅直不矢仁，恳请远道客人到帐中一叙，聊表我等好客之意！”

这人的长相、名字俱惨不忍睹，说起话来倒还又几分人味。

叶百了也算是劫后余生，总觉得在这个世界上多见识一点新奇古怪的东西都算是赚到了，他望望句容东来，神情中充满期待。

句容东来虽然对这些人并无好感，毕竟见多不怪，是以并不太在意，便望着叶百了努努嘴，迈步便往那帐篷处走去。

菅直不矢仁一见二人欣然应约，好不高兴，忙抡起一双罗圈小短腿在前边引路。

走过一片长草，叶百了看见一片光秃秃的空地，空地上满是黑色条状的东西，似曾相识。

他有些诧异的望了望句容东来，句容东来佯装不知，只顾强行。

走过那片被幕布围起来的地方，便听得里面嘶叫声此起彼伏，倒不似一般牲畜所发出的声音。他心中好奇，便透幕布间的一条小缝儿望了进去。

这一望不打紧，待他的目光刚刚落进去，便觉得喉咙一阵翻腾，差点没有干呕出来，原来那幕布里面竟是密密匝匝地趴着不计其数的耗子，黝黑、巨大、眼睛闪烁着幽光的耗子！

他望了望那一排黑乎乎的帐篷，想到“好客”的倭人会给自己端上大大的一盘手抓耗子肉、献上一大碗耗子奶，不由得汗毛倒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句容东来望望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