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糖果屋历险记(1/2)
枪声很远,西方某座附堡。
很清脆一声,仿佛宣告,小打小闹游戏结束,现开始真枪实弹杀戮。
言溯和甄爱各自心里猜想,却很长时间内都静静,没有说话。
甄爱感觉她怀抱里男人冷了下来,她知道,他想出去了。
自身伤痛和她安全,压抑了他那么久,可他还是不能坐这里等着外面人一个个死去。她知道迟早拦不住他,下意识揽紧他宽阔肩膀,竭力轻松地岔开话题:“你说,死人会是谁?”
“律师。”言溯摁着她手,声音略低。
甄爱试图舒缓他抑郁,明知故问:“难道他是组织打算清扫掉叛徒?”
他模糊地“嗯”一声,没有别反应,她便知徒劳。
对这个一根筋男人来说,谋杀本身即是恶,并不会因为受害者是坏人而减轻半分。生命本就不可掠夺,并不会因为他是坏人而变得正当。
她沉默半晌,又问:“那你知道谁是警察吗?”
言溯抬起眼眸,似乎想到了什么,半晌才缓缓回答:“作家,幼师。”
心里早起了别心思,他去找亚瑟,作家去拖住组织派来杀手,留下时间让幼师带着甄爱等其他幸存者离开。至少,先让女人们离开这座岛。
甄爱不知他心里盘算,歪头问他:“你怎么看出来?”
言溯这次微微笑了,侧头看住她:“记得第一次见面,我是怎么看出他是作家吗?”
甄爱当然记得:“你说他颈椎腰椎不好,随手带笔记本,不善交际,衣服还邋遢。”
“你记得倒清楚。”言溯唇角一弯,无疑很喜欢。
他解释:“人都是有骄傲和自尊心,年轻男人尤其如此。所以,从社会心理和人际交往角度来看,他颈椎腰椎不好,这是身体弱势。社交场合,他应该会极力掩饰,表现出健康姿态,而非频繁地揉捏,告诉全世界:你看啊,我颈椎不好。”
他道,“相信我,年轻男子骄傲绝不会让他外人面前展露出弱势一面。”
为什么这句话像说此刻言溯?
甄爱心疼,脸上却是恍然大悟配合:“这么说,他是推测出了作家这个职业显著特征,然后按照这些入戏,却忘了考虑心理因素。”
她看他,“阿溯,你好厉害。”
言溯挑眉:“你今天说了很多遍了。”
甄爱不忘认真调侃:“不是啊,我意思是,你这次居然会从人际交往角度看问题。好稀有!”
言溯:
“不过,即使是这样,你怎么就确定他是警察?”
言溯答:
“他上衣没有胸口口袋,可他好几次做完记录都习惯性地把记录本往胸口放,这是警察惯性动作。另外,游轮上,他表现得不善交际;可城堡里,他总是先表现出找人、怜悯、劝架姿态,这是他做警察天性和良心。这一点上,幼师和他相同。”
甄爱心服口服,还要继续问。
言溯忽然打住,仿佛这次,他很赶时间,没有心思再满足她无休止好奇心了。
他岔开话题:“ai,我估计作家上岛之前就报警了。警察马上会来,可组织人,看样子是要那之前杀了这里人。我们坐船离开吧。”
“好啊。”她立刻起身,又弯腰扶他。
言溯摁住她手:“等一下,我们带上其他人一起走。”
甄爱掩饰住心里咯噔:“嗯,我们去找大家。”
“我去找,你留下。”言溯缓缓起身站直,脸色依旧苍白,俯视着她。
房间里一片沉寂,两人好几秒内都没有说话。
他看住她清丽脸,心头一动,抬手去抚,低声道:“等我,我很回来。”
甄爱早就看出了他心思,心里钝钝痛,却没有揭穿,也没有反驳,小声问:“这儿等你?”
他拉她手:“去我房间。别人不会以为你那儿。”
甄爱不语,他还真会利用人惯性思维。如果他真出了什么事,别人也不会想到,她待一开始他就没有住进去空房间里。那她至少可以等到四五十分钟后警方上岸搜索城堡。
任何时候,他都为她做好了打算。
她不想阻止他去做他想做事,也不想任性地坚持同去,给他造成心理负担。
他内心煎熬左右为难时候,她才不要委屈又担心地:不要去,让我和你一起去,不管怎样,我都要和你一起。
她不想说这些话。
所以,她没有拒绝,仰头微笑:“好。”
言溯这才再次笑了,拇指她柔柔脸颊上摩挲。
他就知道,他们想法是契合。他真喜欢她这样个性。情浓时,温柔依赖;遇事时,干净利落。爱得没有任何负担。
言溯拿起风衣,心有所思;甄爱就已过来,从他手中接过,帮他穿衣。剪裁合身风衣一溜地窜上身,她替他理好领口,又拂了拂肩上褶皱,弄得衬直笔挺。
他目光始终笼她安然脸上,静静看着,末了,重重握住她手,有些艰难:“ai,对不起,我”
“我知道。”她仰头,笑望着他,“阿溯,我们都很清楚,你不是那种为了个人情感就置他人生命于不顾人。你也不是能对杀戮视而不见置之不理人。看着清高骄傲,其实真爱多管闲事。”她瘪瘪嘴,又忍不住笑,“可正是这样你,我觉得很好。”
要不是他多管闲事,江心死那天,他就不会亲自和欧文一起赶去她学校。那后来他们俩,或许就不会有交集。哪会像现,发展出那么多故事?
甄爱定定看住他:“阿溯,我不认为男女之情是生活全部,也不希望因为我们一起,反而牵绊你,让你割舍心中其他重要思想和情感。所以,你放心去做你想做事吧。”
说完,她他手心抠了抠,“你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
言溯低下头,轻轻抵住她额头,鼻翼碰着她鼻尖,缓缓地蹭蹭,来回摩挲。她眼睛乌漆漆,很干净,一眼看到内心。
他不知道,她眼里,他眼神是否像他此刻心灵那么纯粹而虔诚:“ai,我这一生只吻过一个女孩,我想带她回家,然后,剩下一辈子,都一起。”
这是一句质朴承诺。
甄爱眼睛泛酸,却固执地睁着,眨了眨,咧嘴笑:“我批准啦!”
他也笑了,牵住她。
出门去,走廊上空落落,房门紧闭,一个人影都没有。
言溯握着甄爱手,很紧,一路脚步沉稳,把她送到他房间。锁上门,进屋看了一圈,没有任何异样。
他这才退到门口,扶住她肩膀,眼中千言万语,仿佛生离死别,终只有一句:“勇敢好姑娘,替我保护你自己。”
甄爱心一酸,笑容却依旧灿烂,轻松地反问:“我哪会有事?”
言溯不置可否地弯弯唇角,深深看她,终于转身离开。他没有告诉她,那声枪响是有人召唤。面前是一场阴谋,他却不得不去。
他还伤痛中,转头侧脸那样惨白。甄爱心里再次咯噔。
“阿溯。”她扶着门,轻声唤他。
他回眸,俊颜如画。
她给他一个大大笑容:“我等你哦!”
他微微一愣,继而笑了,抬手对她招了招,再度离去。
甄爱含着笑一直看他消失转角,才收敛了表情,关上门。半秒之后,开门出来,走去自己房间,翻出之前换下衣服,从口袋里摸出一盒针剂。
这是没被关进冰窖前,她从7号堡实验室里拿出来。
她面色平静地敲开小玻璃瓶,拿注射器吸满,扎进右手手腕。细细活塞一点一点地往下推,她面色平静如水。
言溯想法,她很清楚。说什么要带大家一起走,其实是大家一起走,他留下。
言溯一定是先找作家和幼师了,让作家去对付杀手,幼师带着其他人离开。可甄爱莫名担心,作家真对付得了杀手吗?
既然是组织人,她不想坐这里等。
做好一切,甄爱出去找人。可才走没几步,听见某个房间里传来极轻一声“啾”,她听力好,这是消音枪声音。
刚才一声明枪,这次一声消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甄爱心里升起一丝不祥预感,想立刻去追言溯,却又忍不住大着胆子走到那扇门前,轻轻敲了敲。她想验证心中猜测是否正确。
半晌后,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律师立门口,露出半张脸,眼神惊悚地盯着她,幽灵一般。
甄爱心一凉,律师这里,那刚才一声枪响,死人不是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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