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发芽（1/2）

昏暗的地下庇护所似乎并无时间的概念，死气沉沉的气氛日复一日，人们没有快乐、悲伤，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片麻木。距离地下魔域的入侵已经有一段不短的时间，每天的信息都是失踪、死亡，现在剑之序教廷储备的物资开始出现短缺，庇护所里的人们每天只提供一顿饭的食物，饥饿与绝望双重压迫下的人们两反抗的力量都没有了。

在这片巨大空旷的地下庇护所的一个角落里，灯光无法照到的地方，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子蜷缩在这里。几分钟后，一个身着长袍的黑影轻手轻脚的走了过来，径直坐在了角落里的人旁边，开始注定不会漫长的等待。黑暗中他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蜷缩在地上的身影动了动，舒展了一下身体，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呵，好像是有人来了么？但是谁会来看我呢？”

坐在地上的人轻笑：“只要心存怜悯并且有所依仗的人都会来的，不是么？阿道夫。”

阿道夫坐了起来，后来的那个人虽然明知自己与阿道夫都在黑暗的掩护下，但还是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阿道夫在打量自己，这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年轻人，”他干涸的喉咙发出沙哑的声响，“你来找我这个半死的渎神者有什么事情么？我劝你还是回去吧，如果让其他人发现了，明天早上骑士团的人就会把你扔在这里和我作伴。”

“阿道夫，”黑影没有理会他的劝说，“骑士团没有再给你提供食物和水吧。”他从怀中摸出一个包裹，先递过去了一壶水。

阿道夫“呵呵”的笑了两声，抓起水壶咕咚咕咚的大口喝起来，由于速度太快，呛得他不停地咳嗽，但他还是不肯放下，接着他突然丢下水壶，一把抢过食物，大口大口的吞咽起来。

“不要急，”黑影似乎很悠闲，又摸出一个包裹，“对于一个快死的老头来说，我能有什么企图的？我只不过是一个尊重生命的普通人罢了。”他把手里的包裹放在地上，“教廷冷酷无情的做派已经激怒了大部分人，只是大家没有反抗的勇气和力气而已。”

阿道夫进食的速度慢了下来，一边咬着面包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那你来这里干什么？我什么用处都没有，而且自己也已经一无所有了。”

“我不是来榨取你的剩余价值的，”黑影严肃的语气在黑暗中显得有些郑重，“我认为每个人的生命都应该被尊重。比如你，阿道夫，你有自己选择信仰和生存的权力。而我来这里只是想把你救活，可以的话你也能把你的经历说出来，这样会好受一些。”

“我的经历？”阿道夫突然疯狂的大笑起来，“除了悲剧还能剩下什么？我的家，我的妻子，我的孩子，我所最爱的一切……，教廷这个人间的魔域……”

黑影一动不动，任凭阿道夫夜枭般的嚎叫回荡在深夜中。

……

就在阿道夫开始喝水的时候，士兵悄悄潜出了石屋，借着黑暗的隐蔽很快消失不见，十几分钟后，又一间石屋的门被推开，李长安高大健硕的身影在遮住了大半个门，光线费力地从他背后挤了出来。李长安盯着士兵消失的方向像钉子一样站在门口，没有追去也没有退回，半响，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向前跨出一步，扔下背后还开着的门，走到了不远处的另一间石屋面前,刚抬起手，里面传出一个声音：“门没关，进来吧。”

李长安嘴角露出苦笑，伸手推开门走了进去，“山河，想来你也知道我的来意了，法师很早就走了，就在刚才士兵也出去了，我虽然不是什么聪明人，但也看得出这里有些门道。”

徐周示意李长安坐下来，“这我大概猜得到，还记得昨天布雷迪来找我时说的那个阿道夫么？他们应该就是去找他了。”

李长安神色一急，他早就知道那个渎神者的名字，这几天也隐约想出了一些关节，乍一听到徐周的话这个有些古锈的大脑立刻如同醍醐灌顶，将这些事情串联了起来，虽然不明白支线、隐藏任务等等，却是嗅到了类似"有好事“的气息。李长安刷的站起身来，却俶的触及徐周镇静得如同一口古井般的目光，“山河，我们必须去分一杯羹。”他的声音中有些急躁，但还是压住了火气。

……

“这么说来，相当于是剑之序间接害死了你的亲人？”黑影口中的声音非常平静，仿佛没有听到阿道夫长时间的哭诉。

“不错！”阿道夫咬牙切齿的说道：“如果不是他们封闭了那个入口，我的家人完全可以逃出生天，都是教皇与骑士的残忍无情，才让我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