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疼宠(1/2)
从京城到行,水陆都是通途,从水路走主要优点是比较平稳,而且重要是能少吃点灰,当然,速度相较于一路马狂奔,驿站打尖换马那样走法要慢很多。不过皇太孙差事又不着急,路途上多少时间都是规划好,能限期内赶到就行了,就是迟一两日也没有什么。如此一来,自然乐得坐船,去就是京城主要港口龙江关。也就是三宝太监几次从南京下西洋时出发大港口,徐先生去过那里看热闹,险些还被冲散地方。
从宫城到龙江关,也就是二三十里地,悠着走半天也能到了。徐循上了车以后,先对车内一番左顾右盼,摸索来去,熟悉了以后就开始巴着窗格看外面景色。这时候玻璃贵,用是一种特制竹窗格,里头人能看得见外头,外头人一般是看不见里头,因为天气炎热,没有蒙纸,所以视野很好。不过车还没走起来,再怎么看都是宫里景色,看了一会遂也就放弃,又去拨弄车内冰格。
虽然只是短短一段路,但炎热天气里,骑马容易中暑,车里也有一样风险,所以车内是备了一个大厚铜盒子,里面放了满满冰块,往外沁着白气儿,一看就是一股清凉。被徐循捣鼓了一下,也不知怎么闹,是白烟大作。太孙靠窗边看着她背影,一时有点不耐烦了,便道,“好啦,不要弄了,一会气跑没了,就不凉了。”
徐循身影一顿,便不动弹了,过了一会,她也软绵绵地靠另一边窗户上,撑着手望着太孙笑,太孙也冲她咧咧嘴,失笑道,“傻样,你高兴个什么劲儿。”
“我就瞎高兴呗……”徐循说话总是很逗趣,“这个冰格好有意思,你说我车里也有吗?这些冰怎么送过来呢?肯定老费事了吧。”
这些事,太孙这个享受惯了主子怎么会知道,他说,“你怎么一天到晚都问个不停啊?小脑瓜里有这么多个‘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不觉得难受吗?”
看徐循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他也就不说了,两个人安静了一会,马车也走了起来,慢慢地往宫门去出去了。徐循才又低声嘀咕,“怎么和箱笼一块走呢,他们走得慢,我们走得,难道还要我们等他们?”
太孙气得敲了徐循头一下,说道,“你消停点吧,一年难得出宫一次,看看街景不好吗?”
徐循顿时就和小老鼠似,趴到窗格上去了。“您说对,我倒都忘了!其实就是从前家时候,也没怎么逛过街呢……”
从宫城出来,四通八达都是大道,所谓大道,就是宽敞广阔,道边广植树木,但道边树荫是给行人准备,车子只能烈日下走动,从车内看出去,能看到只是偶然出现行人而已。若非现正是各衙门上值时间,时不时有官员骑马经过,路上几乎无甚可看,徐循看了一会就泄气了,嘟着嘴道,“都是些穿着官服大人,没什么好看。”
“本来就没什么好看,你以为街上还有什么热闹?”太孙失笑说,“要看那样摩肩接踵人山人海热闹,得乘集会日子去坊里,这种大街道上是没什么可看,除了各衙门以外,谁也不会冲着大道开门。”
便一路给徐循介绍,“那是礼部衙门,户部衙门……”
走了一会,车辆拐到了偏路上去,徐循嗯了一声,小猫竖起耳朵一般,趴到窗边看了一下,扭头说,“大哥,我们怎么不和后面一起走了。”
运送箱笼和下人车辆,都他们后头,不过现,太孙车驾是自顾自地拐上了偏路,而其余车辆还往前行走,目标很明确就是城门,只有几个护卫,跟了车边上继续骑马。
“不是你说嘛。”太孙看她吃惊样子,心里也有一点得意,他伸了个懒腰,靠窗户边上懒懒地说。“现过去,我们要等船,何不如让他们先去装船,我们自己四处逛逛,且乐一乐,一会再上船时间也刚好。”
徐循整张脸都亮了起来,忙不迭道,“好好好,那、那咱们去哪儿逛啊?”
太孙淡然道,“就这么随便走走,兜兜风,想去哪儿去哪儿呗。”
他态度这么淡淡,徐循肯定也感觉出来了,她嗯了一声,虽然脸上笑意不减,却不再说话,只是趴窗边仔细地瞧着街上景色,现转到坊内街道,不时有经过一些大户人家门口,各种门钉、门脸都能看得清楚,徐循看得很是入神——不过毕竟太早起,这会儿她估计也有点困,看着看着,头一垂,往里趴迎枕上,一下就睡了过去。
这也正中太孙下怀,他把窗格推开了一点,惬意地享受着早上还算带了点凉意风儿,浏览着一闪而过街景,人脸、树荫、门洞……车轻马良,很就出了聚宝门。
聚宝门外,山清水秀,一边是山,一边是秦淮河,风景确是很好。顺着夯土路往前走上几里路,就有许多香火旺盛寺庙,城里人要拜佛,一般都往这儿来,远远还能见到大报恩寺琉璃塔,出了城太孙就把徐循给叫醒了,“还睡?再睡下去,就要上船了。”
徐循揉着眼,半醒不醒地嘟囔,“困嘛——”
太孙就指着窗外给她看,“你看那个亮闪闪东西是什么?”
徐循一眼看去,哎呀了一声,“大——大报恩寺!瓷塔?”
自从永乐十年,皇爷亲令建造大报恩寺开始兴建以后,这座琉璃塔就成了城南地标,那是宇内独一份壮观建筑,徐循好说也是城南雨台长大,对这份景致当然是极为熟悉。她揉着眼睛先说了一句,“怎么又高了不少哇?还没完工啊?这都建了八年啦!”
说完了才想起来,“嗯?可——可龙江关,是这个方向吗?”
她又扑到窗边,睁大眼睛看了许久,才转头极为不可置信地道,“咱、咱们是要去雨台——”
“反正都是散心,去雨台走走不好吗?”太孙这时候倒是不大忍心逗她了,他轻轻地抚了抚徐循嫩豆腐一样脸颊,又踢了踢车门,“马十,让他们点儿,颠不散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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